第39章嗜血教主的痴情護法(2)

  白蘇蘇其實脾氣也不好,起碼委屈什麼的是受不得的。

  但她這次的任務是愛這個人,要包容他的一切,所以她深吸了口氣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打算用慈母一般的心態去呵護他。

  她抬手推開了殿門,一個健步沖了進去。

  大殿裡黑漆漆一片,唯有靠近大門的部分能窺見裡面的場景。

  火山石鋪就的地面溫度奇高,隔著靴子也能感覺到那種熱度,空氣里皆是溫泉池子升騰起來的氤氳水汽。

  白蘇蘇心說這樣的屋子不得憋死人嗎?難怪這個教主性子這麼古怪,怕是腦子都要憋壞了。

  不過一想到他身患寒血之症,一點點冷都受不得,即使她再不情願,還是把殿門關上了。

  不過她進來的時候存了個心眼,問侍女要了個火摺子,這會兒子吹起來,勉強能視物。

  大殿很大,深紅的柱子三人合抱才能抱的過來,八寶琉璃頂精美繁複至極,屋子裡的擺設都是純金打造的,地面鋪著價值連城的波斯地毯,器物上的寶石在燭光下散發著詭秘的光澤,整個房間只能用窮奢極欲來形容。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視覺體驗,讓人很難用審美好壞來判定,只能嘆一聲有錢!再嘆一聲燒的吧?

  白蘇蘇一路朝著殿內走去,珍珠和黃金串成的帘子長至地面,將內外形成一個分割,一個大大的圓形窗子緊閉著,映著天色,透薄的窗紗恍如一輪圓月,溫泉池子的水波搖晃其上倒是和外間的奢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隨手點燃了一盞宮燈,端著小心的朝著那溫泉池子靠近,然而才前腳了一步,便聽一個聲音怒吼道:「不要點燈!」說話間一道剛猛的掌風掃來,一下就把她手裡的燈芯給削了出去。

  噫!

  白蘇蘇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愧是武俠為背景的世界,不愧是蒼茫雪原上最強教派的教主,這隔空傷人的武功厲害呀!

  但阿修羅身為無極教第一高手,夜視能力比一般人好的多,而且這室內又不是一點光源也沒有,對方不讓點燈倒也不至於讓她兩眼一抹黑。

  她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片和被砸爛的家具,低著聲線朝裡頭喊道:「教主,教主,教主呀~~~~」

  帘子後頭的池子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發出嘩啦的水聲,昏暗中很像某種兇猛的水棲動物,讓白蘇蘇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啊!齊藏大大,她好怕呀!這個教主該不會襲擊她吧!

  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怕,她要愛他,就算為他去死都行,怎麼能怕這點小襲擊呢?

  安撫好自己的小心臟,白蘇蘇一把掀開帘子朝著教主的溫泉池子靠了過去。

  入眼的場景出乎意料的迤邐,一具身材修長纖弱的身軀半躺在溫泉池裡,素白的紗衣覆蓋在他緊緻的胸膛上,隱隱透出底下被熱氣薰染的淡粉色肌膚和兩點瑰麗的不能描述。

  他的面容蒼白,因為寒冷嘴唇和發梢上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寒霜,一張素淨的小臉只有巴掌大,下巴尖的能戳的死人,狹長的鳳眼半開半合見有種顛倒眾生的魅惑,如墨髮絲流水般的宣洩下來,蕩漾在溫水裡如濕漉漉的海草一般。

  讓人意外的是,雖然他已經凍的臉上結霜了,臉蛋和嘴唇還是因為熱情而泛著艷麗的桃紅,搭配他那傾國傾城的五官,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一絲旖旎的綺念。

  原本讓白蘇蘇莫名其妙的愛一個人她是不願意的,但在看到教主的真身之後,白蘇蘇表示她願意!

  別說是愛了,讓她做什麼都行呀!

  這不能怪她心智不堅定,實在是這教主長得太誘人了,讓人有種想狠狠欺負他的衝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艷如桃李冷若冰霜?

  似乎是覺察到白蘇蘇帶有侵略性的眼神,帝釋天眉頭一緊,惡狠狠的瞪了白蘇蘇一眼:「滾出去!信不信本座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白蘇蘇心說還是個傲嬌的小公舉,一步步的靠近了帝釋天的身邊,跪在池子旁一手按了他的身側道:「你挖吧!如果這樣能讓你的心裡好過一點的話……」

  帝釋天聞言微愣了愣。

  要知道阿修羅身為一個鐵面無私的掌刑護法,平時的表現不是冷,就是呆,日常和帝釋天的對話也只有:是,好,遵命教主,教主息怒……等,即使她內心深愛他,也從不表露自己的心跡,這般貼心的對話竟是從未有過。

  帝釋天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傢伙什麼時候敢直呼他為你了?心下有些惱恨不已:「放肆!」

  白蘇蘇臉上的表情卻是十足的嚴肅,半點摻假的樣子都沒有:「教主心裡有氣,衝著屬下來就是了,何苦傷了自己?你知不知道,看著你寒症發作身體凍僵的樣子,屬下的心裡有多痛!」

  帝釋天簡直要被白蘇蘇的話給驚呆了,被凍僵的身體也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的喘息起來。

  白蘇蘇這種直白的話語讓他心裡感到一絲慌亂,雖然和害羞沒有半點關係,但他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今天的阿修羅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她性情大變,可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你!」他顫抖著開口,聲音因為虛弱而沙啞:「你要對本座做什麼?」

  白蘇蘇嘆息了一聲,垂首看著帝釋天:「屬下豈敢對教主做什麼?」一隻手卻是已經撫上了他染著寒霜的眉毛。

  帝釋天渾身一顫,艱難的抬手打開了她:「放肆!身為掌刑護法竟敢冒犯本座!你可知罪?」

  白蘇蘇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道:「屬下知罪,只要教主肯服藥,想怎麼懲罰屬下都可以。」

  雖然阿修羅先前待他也這般溫和,但到底沒有這樣巧舌如簧的,帝釋天便是有滿腔的怒火,一時之間竟發不出來。

  他現在身體虛弱危在旦夕,即便白蘇蘇要對他做什麼,他也不一定有還手之力。

  不過好在他也知道,他和阿修羅種了命蠱,死了誰,對方也別想活,倒是不存在背叛和謀害這種事情。

  這麼說,這阿修羅是心悅於他嗎?真是無恥!

  他冷哼了一聲,厭惡的看著白蘇蘇:「本座如何做難道還要得到你的批准?還不快滾下去,去刑堂領五十鞭!」

  原以為她會知難而退,沒想到白蘇蘇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覆蓋著半張臉的銀色面具下,飽滿的櫻唇竟綻出一絲淺笑,靠的他越發的近了。

  夾帶著風雪的凌冽氣息撲了帝釋天滿懷,惹的他心神一陣恍惚,正怔愣間,便聽她語帶笑意的道:「要刑堂那些廢物做什麼?教主喝了藥,身子好了,親自鞭打屬下便了,想打多少鞭子就打多少鞭子,即便是打死屬下,屬下也絕不吭一聲,可好?」

  再溫和不過的話語,語氣也是十足的恭敬,但帝釋天卻不知為何從中聽出一絲輕佻和調戲的意味,當即氣的發抖,正要發怒之時卻被寒氣攻心,唇畔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白蘇蘇見狀只覺心內一緊,他的寒氣隨時可能侵蝕心脈,後果不堪設想,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男要是就這麼凍死了多可惜啊!

  這樣一想,只覺得心都揪了起來,也不等帝釋天發話,翻身入了溫泉池,一把將帝釋天擁在了懷裡。

  帝釋天身子一頓,原本因虛弱而困頓的眼眸瞬間張開,震驚的怒道:「阿修羅你幹什麼!」身上被白蘇蘇擁住的地方卻有源源不斷的暖流傳來,竟是白蘇蘇以真氣為他驅寒。

  阿修羅身為前教主座下的大弟子,功力深厚自不必說,在帝釋天得了寒症之後又自行修煉了離火經,此時純正的火系內力運行全身,讓她整個人猶如一個暖爐一般。

  有了阿修羅的真氣,帝釋天身上的寒霜瞬間得到了緩解,四肢不再僵硬,蒸發的水珠順著他的發梢、眉毛、羽睫流淌下來,沾濕了白蘇蘇的黑色修身長袍,映出底下雪色的肌膚。

  帝釋天被動的靠在白蘇蘇的身上,垂首看著她被浸濕而顯出的脊背和玲瓏的腰線,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身為窮奢極欲的無極神教教主,這番場景自然是見過的,只是這般掩映在色紗衣下的軀體纖細的讓人驚心動魄,和以往那些舞姿窈窕,羊脂玉白的豐腴女子截然不同,竟叫他一時心神恍惚。

  這個女子雖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但自十歲起便跟在他的身邊,隨侍在側十幾年,到底有些不同。

  若是旁人膽敢這麼做,早就被他一掌拍出去了,但對於她,他出人意料的沒有動手。

  帝釋天眸色暗了暗,一口銀牙咬的嘎嘣響,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臉卻有些羞赫的紅了:「你放開本座!不要你假好心!」

  白蘇蘇看不見他的臉色,自然不知道他的表現,但她既然抱上了,斷沒有撒手的道理,只緊了緊自己手臂沉聲道:「屬下不放!就算教主打死屬下,屬下也不會放手的。」

  帝釋天覺得自己腦仁一陣突突的跳,忍無可忍的從白蘇蘇的懷裡掙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了自己的懷抱:「你就這麼怕本座死了,連累你也死是嗎?阿修羅我倒是小瞧了你,本以為你跟其他幾個護法不一樣,沒想到也學會了諂媚和口是心非!」

  白蘇蘇心說這教主怎麼這麼難伺候?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個中二少年一般傲嬌敏感。

  但臉上卻是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著帝釋天:「教主在說什麼傻話,師傅臨終之前將教主託付給屬下,教主的性命便由屬下來守護,教主活著阿修羅全心全意效忠您,若是教主您有什麼三長兩短,阿修羅也絕不會苟活的!」

  她說的那樣平靜,沒有一絲諂媚,也不覺得感人,但帝釋天卻從她平靜無波的話語間深切的感受到,這個人是真的會隨他去死,沒有絲毫的不甘和猶豫。

  帝釋天定定的看著她,半晌也沒說話,臉上表情風雲變幻,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就在白蘇蘇以為他已經被自己的深情告白給感化了的時候,臉上卻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就聽帝釋天充滿鄙夷和不屑的道:「阿修羅,你有什麼資格隨本座一起死!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本座死了,黃泉路上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