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窗簾半拉，隱約可見外面素白的天地，昨晚下了一場雪，到了現在還沒有化，天光晦澀，教室里卻很溫暖，熏的人昏昏欲睡。
寂歌把自己裹成了一隻粽子，握筆在書上寫下標記，調至靜音的手機無聲亮了亮，她抬頭看了眼講的激情專注的老師和活躍的同學，估摸著自己混在裡面並沒有多起眼，偷偷滑開手機看了眼。
蔚晝給她發了一張照片，入目是落地窗外朦朧漂亮的雪景，簌簌雪落，靜謐柔和，文字配的簡潔：「帝都的第一場雪。」
寂歌彎了彎唇角，回復他。
「我們這邊也下了雪。」
蔚晝：「記得保暖，小心感冒。」
隨後他撥了個視頻電話來，寂歌沒接，告知對方自己現在還在教室里，不好當著老師的面胡作非為。
蔚晝沒說什麼，安靜叮囑了句等下課就結束了聊天。
寂歌呵出了一段白霧，收起手機，注意力全放在老師講的內容上。
奈何她今天狀態不佳，因為沒注意變溫而導致了感冒著涼，整個人都不太精神，看起來蔫巴巴的，安娜和她說話時都放輕了好幾個語調，覺得現在的寂歌簡直像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稍不小心就會碎掉。
女孩子裹著長圍巾，細長簇著的流蘇墜迤邐下垂，襯得腮白勝雪，圓鈍的眼角柔軟彎著，低下頭寫字時顯得尤為溫軟清麗。
是一種與明艷截然不同的美麗。
一旁的安娜看的有些入迷，托著臉，津津有味地欣賞近距離的少見美貌。
一節課沒什麼波瀾的結束，蔚晝幾乎是掐著點給寂歌打來了視頻通話。
寂歌選擇接通。
剛開始還好，女孩很少說話，偶爾說一句啞著嗓音也可以解釋為戴著圍巾，但沒一會蔚晝就敏銳地聽出了不對勁，湊近了些許，擰著眉頭問。
「寂歌，你生病了嗎？」
「是有點感冒，」寂歌見蔚晝一臉嚴肅，輕聲道：「沒什麼大礙，不用緊張。」
對方抿著唇不說話。
微涼的指尖滑過冰冷屏幕，他身後是寂歌熟悉的房間裝潢，小夜燈影影綽綽，少年打扮休閒松懶，低著眉目悶聲說：「吃過藥了嗎？」
「吃了藥容易犯困，」蔚晝不太贊同寂歌的做法，她笑了下：「沒事的，真的不嚴重，吃過藥回去睡一會就好。」
蔚晝舒了口氣，知道他們現在分隔兩地，即便寂歌不舒服他也沒法現在就飛過去照顧她，只能再次強調提醒寂歌：「回公寓後記得立刻吃藥。」
「嗯。」
寂歌摘下耳機，和別人說笑完的安娜一直暗搓搓地關注著這邊的情況，悄無聲息地湊過來，有些好奇地詢問：「虞，你的男朋友這麼黏人，不會覺得麻煩嗎？」
「不會啊，」寂歌轉了轉筆，抵著書桌輕鬆回答：「他長的好看，黏人一點也沒什麼。」
「而且，我還挺喜歡他黏人的。」
女生噗嗤一聲笑了：「這就是你一直拒絕約翰追求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