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頌視野一黑，眼前生動的畫面仿若水墨淡去，漸漸消弭。
他被強制下線了。
寂歌站在原地，還拿著那一副羊羔假面，有趣把玩著，玩家已經全部下線。她唇邊浮現微末笑意，只有她才能聽到的系統提升音鄭重響起。
「恭喜宿主，本位面世界任務圓滿完成。」
「氣運已全部收集完成，請問宿主是否選擇脫離本位面，回歸神域？」
寂歌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她面前由數據構成的深淵在逐漸脫離虛擬，淡藍流光從她眸底滑過又泯滅。良久之後，她才回答。
「選擇留下。」
*
尹頌甦醒時還有些茫然。
他並非是從遊戲倉甦醒的，而是在床上醒來，似乎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憩睡醒，少年起身，打開房間裡的遊戲倉，然而他遲遲無法找到FAP的遊戲圖標。
尹頌心裡升起些許不妙的預感，他啟動光腦，搜索FAP。
空白。
毫無結果。
關於FAP遊戲的信息像是粗暴從現實里全部抹去，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他愣了愣，按照之前和許樂顏聊天時無意中記住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過了一會，有人接了。
「喂，」對待陌生號碼，許樂顏格外謹慎，她小心發問，「誰？」
「我是尹頌，」他報出名號，沉默一會，輕聲問，「關於遊戲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許樂顏語氣複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但現在好像就只有我們記得了。」
「我們見個面吧，」尹頌飛快敲定見面時間，想到某個可能，他聲線忍不住瀉出一絲顫抖，「我想求證一件事。」
「好。」許樂顏沒多猶豫，果斷答應。
兩人的見面時間約在三天後，尹頌想要調查一些事情，因此將見面時間定的晚了會。
兩個人住的城市相隔不遠，尹頌主動將地點定在了許樂顏大學附近，而在這三天時間，尹頌主動去查詢和FAP有關的事情，結果皆是一無所獲，就連他去詢問繁星公司，對方也只是客氣告訴他，公司並沒有FAP這個項目。
遊戲的經歷更像是尹頌做過的一場夢，只是他一個人的幻想，偏偏許樂顏也記得，就更顯得奇詭怪誕。
兩人在許樂顏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你記得多少？」尹頌開門見山，注視著她。
許樂顏神色複雜，「全都記得。」
她解釋，「從抽到內測資格到海倫娜最後的捉迷藏遊戲全都記得。」
「可是很奇怪的是，」她握住咖啡杯，迷惑不解，「除了我以外，我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記得了。」
許樂顏皺眉，「當初抽中遊戲資格的不止我一個，但記得的，似乎卻只剩下我一個了。」
「這款遊戲，」她嗓音很輕，「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尹頌抿唇。
如西方所描繪的水仙花一般美麗的少年垂眸發愣，他的長相和遊戲裡區別不大，甚至還要更真實瑰麗幾分。許樂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想起遊戲裡尹頌和海倫娜的關係，內心升起淡淡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