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種馬文里的天下第一美人一

  夜色靜謐,螢火蟲提著燈籠飛舞在草叢間,朦朧的月光浮動著暗香,銀河皎潔如一條聖潔的長紗,碎屑般的星子灑落在旁,光暈淺淺地流動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窗戶被打開,支在寒涼的空氣中,偶有風拍過,將窗戶拍得吱呀作響。雲月璽臉色蒼白,伏在床上,她生了張艷冠天下、美不可方物的臉,哪怕此刻輕蹙眉頭,嘴角殘留一線血跡,也美得驚心動魄。

  這就是令宋成璧費盡心機的天下第一美人,哪怕她後期神智不全,只如一個提線木偶般美則美矣,毫無靈魂,宋成璧也要把她禁錮在身邊。

  月光從窗戶中灑進來,聖潔的月光粼粼地照在女子緋色的衣裙上,雲月璽忍了四肢百骸傳來的足以絞碎心脈的劇痛,繼續運功。

  宋成璧的情蠱非常霸道,雲月璽一接管身體,立刻感受到了情蠱帶來的磅礴的愛意。哪怕她從未見過宋成璧,一置身這屋子裡,受情蠱影響,萬事萬物似乎都染上了宋成璧的影子。

  看見屋子裡的茶杯,雲月璽能想到宋成璧喝茶時的模樣。

  看見屋子裡的長劍,雲月璽也能想到宋成璧舞劍時的身姿。

  情蠱如斯霸道,無孔不入地逼著、暗示著雲月璽喜歡宋成璧,像是最高等級的洗腦。雲月璽也心驚,想來原主深深看不上宋成璧花心的做派、恨宋成璧那般對自己父親以及折辱自己,卻因為情蠱而不得不「深愛」宋成璧,那是多麼鋪天蓋地的絕望與自我厭棄。

  雲月璽一接手身體,第一件事情就是壓制情蠱。

  原主乃是金丹大圓滿,屬火靈根,雲月璽調動身體裡的靈力,不斷檢閱體內狀況,終於找到情蠱,她當即用靈力去試探這隻情蠱,沒想到,哪怕只是一絲靈力,情蠱也像是受了刺激,反刺以雲月璽更深的傷害。

  它是天地靈物,雲月璽只覺,情蠱一意動,她似乎心裡對宋成璧的依戀便更上一層,這樣下去不行,不說她的靈力能否吞噬情蠱,即使情蠱真死了,到時候雲月璽估計也會被情蠱影響,對宋成璧死心塌地。

  畢竟,原主痛苦地活了很久,久到那隻情蠱死去,在宋成璧給她找新情蠱的十多年間,她也仍被情蠱控制著,痴戀宋成璧。

  雲月璽等得起十多年,但是原主的父親等不了。

  雲月璽現在必須想法子壓制情蠱,不受控制,從而為治療父親謀劃。

  她想了想,決意劍走偏鋒,情蠱藏在雲月璽體內如此久,以微小之姿附著在雲月璽識海內,不易察覺,雲月璽因靈根之故,識海如同盛開的火蓮,這情蠱乃天地靈物,本無屬性,卻因為天生喜愛藏匿,為求不被發現,也轉化成火屬性,它如一粒小小的火屑,使人無法察覺。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火靈根的克星是水靈根,但云月璽不能用水屬性的靈力,剛才已經檢驗過了,哪怕是火屬性的靈氣,這情蠱也會察覺繼而反擊。

  除了水屬性的靈力外還有什麼方式能克制火相情蠱?

  雲月璽想到了月光之力,火屬陽,水屬陰,而月光之力便是最純正的陰,最難能可貴的是,古有妖狐拜月,黃鼠狼曬月,便佐證了天下的妖物靈物都喜愛月光之力,情蠱是蠱蟲,想來也是如此。

  雲月璽嘗試著引了一些月華,她曾學過妖修之法,如今拼著力氣強行將月華轉為自己能調用的力量,頗費了一番功夫。

  雲月璽小心翼翼地用月華去試探情蠱,果然,情蠱並未異動!

  雲月璽心知此法可行,繼續轉化月華,但吸收月華本就是妖修所用,妖修體魄粗野,骨骼經絡都比人族強,它們才能承受月華的力量,雲月璽不過一個人類女子,吸收起月華來,自然吃力得很。

  她每吸收一滴月華,都覺得四肢百骸傳來劇痛,那種巨大的痛楚甚至傷了肺腑,讓她嘴角流出血來……

  雲月璽並未放棄,情蠱本就不易對付,若是能讓她輕而易舉拿手一抹便散了,原主又怎會被挾制一生而身纏怨氣?

  她忍了這些疼,轉換了差不多的月華之力後,便將它裹成一團球,包住情蠱。

  這團月華密不透風,完全隔絕了情蠱,現在,雲月璽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暫時不用感受情蠱的威力,「愛」那個宋成璧。

  雲月璽休息一會兒,坐起身來。

  她心知這月華撐不了多久,早晚會散,她必須得按時補充月華。而且,月華能壓制火相情蠱,同樣也會影響身攜火靈根的她。

  雲月璽如今四肢有些發冷,她捏碎一塊火屬性上品靈石,才覺得身子好了點。

  也幸而原身是昆吾宗宗主之女,否則,這麼好的一塊上品靈石,雲月璽現在根本摸不到。

  雲月璽想到了原身的後期,父親醒來無望,宋成璧控制她、口口聲聲說愛她,卻把好東西都給了紅顏知己。而那時的原身為救父親,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她什麼都沒有,還要被宋成璧氣。

  雲月璽不再想那些,繼續調息靈力。

  遠處有腳步越走越近,待得人影拂開帘子,是一個丫鬟。修真界也有丫鬟,這些丫鬟大都修真天姿不好,無法進入內門修習,便會選擇做家世好的內門弟子的丫鬟,不只靠近內門靈脈好得多,說不得還能得些功法。

  丫鬟走得非常急,氣喘吁吁道:「小姐,天音宗有兩位柳仙子來宗門,說是要借走您的幽魂花。」

  雲月璽倏然睜開眼,幾乎是瞬間,體內殘留的怨氣便攀上心間。

  丫鬟幾乎慌得跺腳,說什麼借啊,幽魂花這麼珍貴的東西,還是救宗主的材料,她們借走能拿什麼還?就是恬不知恥地占便宜罷了。

  可是……可是宋真君就是容易把東西給她們,小姐也深愛宋真君,屆時,只要宋真君在小姐面前一言語,小姐只怕又會退讓。

  雲月璽攥緊手,美目中只余平靜,她的眸子清澈通透,美如琉璃,將所有的怨恨和瘋狂全都隱藏。

  雲月璽一言不發,徑直起身,走出門外,火紅的裙裾、如雪的肌膚,襯得黑夜都仿佛有了更絢爛的光彩。

  丫鬟緊隨其後。

  雲月璽前往昆吾宗的會客之地,上書「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雲月璽從黑夜中踏來,一眼見到的,就是上首的宋成璧。宋成璧如今已是洞虛之境,他模樣倒是英俊,做出一派端方持重的模樣。

  果然,沒了情蠱的影響,雲月璽看見他,只余刻骨的恨和噁心。

  除了宋成璧外,便是幾個昆吾宗的人,但是他們也不敢對宋成璧的所作所為說什麼,如今宗主不醒,宋成璧便是宗門內修為最高的人,而且,他遲早是雲月璽的道侶,雲月璽的父親是昆吾宗宗主,哪怕宗主醒來,也還是會維護宋成璧。

  再次,雲月璽便望見了兩名女子,背影頗瘦。

  天音宗的柳輕風和柳扶風均是金丹期修士,兩人長得花容月貌,清麗脫俗,如今,柳輕風臉上綻開一個虛弱而疏淡的微笑:「如此,多謝宋真君了。」

  她垂下睫毛,哪怕是受了宋成璧這麼大的恩惠,也沒有一絲興高采烈之相,幾乎稱得上高潔淡雅:「之前誤會宋真君,是我的不是,如今宋真君不計前嫌送我們姐妹二人幽魂花,我今日在此給宋真君致歉、致謝。」

  柳輕風走的是人淡如菊、若近若遠的路子,她攜著自己妹妹,正要給宋成璧鞠躬時,雲月璽微冷不屑的聲音傳來:「我何時說過要將幽魂花予你?」

  她自黑夜中走來,天下第一美人的艷光似乎使得整間會客廳都亮起來,那張臉無一處不完美,能擔得上任何一句美好的句子,縱然高傲,卻更是一絕。

  柳輕風回頭,見到雲月璽後,心中立即湧起不喜,她下意識瞥向宋成璧,宋成璧的目光早轉到雲月璽身上。

  宋成璧深情地看著雲月璽:「你前幾天不是受傷了,怎麼不在屋裡休息?」

  雲月璽不喜他的目光,冷漠地別開臉去。

  她並不怕此態度露餡,原身本就是驕傲的性子,昆吾宗宗主之女,天資高且貌美,她對於讓自己不高興的事從不會忍。

  但是,因為情蠱的緣故,原身總被宋成璧或哄或嚇幾下就好。

  宋成璧果然未多想,雲月璽有這樣的傾國之貌,有些大小姐脾氣他受得住。

  他身為洞虛境的真君,如今並未理會雲月璽的冒犯。

  一旁的柳輕風、柳輕藕看著只覺心中不爽,宋成璧真君怎的如此?那女子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有個好爹,至於被這麼如珠似寶地對待?

  柳輕風當即蹙眉:「雲姑娘,宋真君分明已答應將幽魂花予我姐妹二人,你如今是要反悔嗎?」

  雲月璽微挑桃花眼,驕矜道:「幽魂花是我千辛萬苦尋來救我父親的。」

  她冷笑,臉上帶了絲鄙夷,隨手端起一杯未動過的茶水:「兩位姑娘好厚的臉皮,別人救父的靈藥,你們和我非親非故,也敢厚著臉皮上門討要?」

  雲月璽絲毫不給兩位姓柳的留面子,手腕一翻,那杯熱騰騰的茶水當即被潑了出去,擲地有聲道:「你們憑什麼?就憑你們和宋成璧的幾分薄面?」

  柳輕風和柳輕藕哪裡見過這樣的女子,她們臉上有些辣,覺得失了顏面。

  雲月璽這話不就是說她們靠和男人的關係就想得幽魂花?

  柳輕風臉色難看道:「雲姑娘,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是來借幽魂花的。」

  「借?」雲月璽冷笑,「既然是借,幽魂花這樣的寶物,三千年才開一株,你們要借,可做好拿什麼來還的準備?再則,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們要想借走,可拿了什麼東西來抵?」

  她伸出手:「你們把東西拿出來,我說不定能信了你們的誠意。」

  柳輕風和柳輕藕怎麼可能帶東西來,她們都清楚,說的是借,其實就是要,反正,宋成璧會給。

  兩人拿不出東西。

  雲月璽便意味深長道:「什麼東西都沒有,也叫做借?二位不如把話說敞亮些,要了我這幽魂花?」

  她心裡含著冷意,曾經,就是這二人明知那幽魂花是救她父親的,還是來巴巴的、恬不知恥地要走。

  雲月璽的眸子冷得發亮,柳輕風似乎是受不住這侮辱,沖宋成璧道:「我們姐妹二人乃是走投無路才來找宋真君求助,不免卻遭受這等非議。」

  她臉色一冷:「宋真君,以後我們姐妹和貴宗就是陌路人了。」

  柳輕風和柳輕藕姐妹兩人一樣的疏淡,讓宋成璧覺得,天上的冷月落下來,也就是這姐妹二人的模樣了。

  宋成璧輕咳一聲:「二位,月璽不過是擔憂父親,才出言急躁。」

  他當著雲月璽的面,對那二人道:「二位海量,包容些她,她很少出宗門,性子驕縱了些。」

  雲月璽見宋成璧如此急著討好那兩人,心裡更是作嘔。

  這麼多女人,他受用得完?

  宋成璧安撫完柳輕風和柳輕藕,又威嚴地對雲月璽道:「月璽,幽魂花之事,我已經答應給了她們。」

  「幽魂花是我冒死摘的,不是你摘的。」

  「月璽,我知道你擔憂你父親,但是,你父親沉睡,想要醒來需要的藥材不只幽魂花。如今二位柳姑娘身負重傷,比你父親更需要幽魂花,你給了她們好嗎?」他看著雲月璽,道,「之後,我會為宗主再尋一株幽魂花作為補償。」

  雲月璽心念一動:「她們受傷了?我怎麼覺得,她們的精神比我還足?」

  柳輕風和柳輕藕對她怒目而視。

  宋成璧道:「她們傷在經脈,現下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運功都會受些影響,如若拖著不治,許會影響天賦。」

  他以為他這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雲月璽就會像之前一樣答應,畢竟,她愛他。

  可惜現在雲月璽早暫時壓制住了情蠱,不再被他控制。

  雲月璽施施然道:「那也不行,她們受了再嚴重的傷又如何,因為她們受傷了,我就得把我辛苦摘來救父親的幽魂花送給她們?她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宋成璧愣住,繼而,他眸色複雜:「月璽,你今日怎麼這麼刁蠻,往日你再嬌蠻,我都覺得你好,但是你今天的做法實在讓我失望。」

  宋成璧知道雲月璽愛他,最受不了他說失望。

  他便是用這樣的軟威脅一步步擺布雲月璽。

  雲月璽今日卻不吃那套,宋成璧眸色沉了沉,聲音裡帶了幾分怒氣:「你為何不肯與人為善?」

  同時,宋成璧探究地看著雲月璽,在想她怎麼不像往日般聽話?

  雲月璽可不能讓宋成璧深想下去,這個世界的修真境界分為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飛升,如今宋成璧乃洞虛期,雲月璽不過是金丹頂峰。

  雲月璽當機立斷,她之前吸收月華,本傷了些心肺,如今只用靈力輕輕一激,剎那間,唇角便流出殷紅的鮮血,染得唇更紅,纖細的身子也輕輕搖晃一下。

  宋成璧一驚,對他來說,雲月璽是他費盡心力想要留住的女人,在心中地位自是不同。見雲月璽似是受傷,他立即上前,欲執起雲月璽的手,給她診治。

  雲月璽似乎受了極大的損耗,又或許是極傷心,那雙極勾人的桃花眼眼角微紅,不容分說地推開宋成璧的手,斂眸,倔強道:咳……是,我是不肯與人為善……那是我九死一生摘回來的幽魂花,我父親如今命懸一線,我便是與全天下為惡,也一定要救回他。」

  她冷冷地抬眸,眸中充斥著憤怒的火焰,一雙美目好看得驚人,看著柳輕風和柳輕藕。

  「你們要搶幽魂花嗎?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雲月璽再度看向宋成璧,道:「你也是。」

  她的話說得狠,奈何天生美貌無雙,此刻美人半吐血,眼角微紅,一副脆弱傷懷又強撐倔強的模樣。

  宋成璧立時一嘆,雲月璽怎麼捨得殺她?

  她只怕是自殺,都捨不得殺他。面對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女人,宋成璧的心軟了幾分。

  這時,會客廳里其餘幾位昆吾宗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縱然宗主沉睡未醒,雲月璽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雲月璽如今受傷也護著宗主的氣魄,更是令他們汗顏。

  雲月璽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圍著宋真君轉?既然她如此,那麼宗主醒來,也不一定會護著宋真君。

  一位長老出言,瞟過柳輕風和柳輕藕:「月璽說得不錯,何況,幽魂花這樣的至寶,即使你們天音宗想借,也得派幾個說得上話的長老來商議,沒有說你們自己來,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此事的道理。」

  「再則,你們經絡受損,也沒必要用幽魂花,有其餘至寶,你們也不是我昆吾宗的人,讓昆吾宗棄宗主而擇二位,實在說不過去,宋真君覺得呢?」

  宋成璧雖於男女之事上拎不清,但是,他非常看重自己的名聲,也是立下宏圖大願,要當天下承認的正道魁首,如今見長老們紛紛勸諫,以及雲月璽吐血那副脆弱美人的模樣,宋成璧的肝腸似乎都被摧斷。

  他正氣凜然道:「諸位說得有理,此事是本君考慮不周。」

  他這話看似是駁了柳輕風和柳輕藕的面子,柳家姐妹面容相似,同樣的美麗,湊到一起這樣的美麗便被放大,縱然比不過雲月璽,也別有一番韻味。

  宋成璧見二人露出失望的表情,緊接著道:「不過,你們的傷,本君定會竭力幫忙,修復經絡的至寶,對本君來說不是難事。」

  他專注地看著柳家姐妹,昆吾宗的長老們悄悄看向雲月璽,卻發現雲月璽面色自然。

  雲月璽就當沒看到宋成璧的作態,帶著丫鬟離開,說是早些回去療傷。

  柳家姐妹沒占到幽魂花,只能下山,住在昆吾宗山腳下的客棧。

  柳輕藕盤腿坐在床上,面色還有些憤憤:「姐姐,我們難道就這麼回去了?」

  「幽魂花可是能讓我們的傷勢一下子復原,還能憑空多幾百年的修為,宋真君說再去幫我們找同樣的寶物,可是,誰不知道,這樣的至寶很難尋找,誰知道他要花多少年?」

  柳輕風沉吟道:「事已至此,著急也沒用,不過,宋真君一向心軟,我們多求幾次就有了,比起天南海北去尋其它寶物,還是要幽魂花來得穩妥。」

  她們姐妹二人公然商討著如何得到幽魂花,忽而,緊閉的窗戶似是被一陣風吹開,夜風吹進來好多瓣粉白色的花瓣,落到柳家姐妹的衣袖上。

  「怎麼這麼大的風?」

  柳輕風說著,想去關窗,她剛走過去,一柄霜色長劍便頂著她的喉嚨,鋒利的劍尖如同隨時要取她性命。

  一個容色美麗、面容冷漠的女子手執長劍,她的衣服顏色是最好看的緋色,但是,此刻卻包裹著令人驚心的冷意。

  誰也沒看清楚雲月璽是怎麼進來,又是怎麼在一瞬間用劍抵住了金丹修士柳輕風的喉嚨

  柳輕風倒吸一口涼氣,柳輕藕立刻從床上下來,拿出鞭子對著雲月璽:「你想做什麼?」

  雲月璽淡淡掃了她一眼,聲音極低:「做你們想做的事。」

  柳輕藕以為她說幽魂花,道:「幽魂花在你們那兒,你在這裡發什麼瘋?快放開我姐姐,否則,我們殺了你。」

  雲月璽眼中冷光流轉,她模樣氣質太好,如今有一縷頭髮沒入衣襟,更顯得脆弱美麗,眸光冷冷一瞥,都盛著吹不散的春水桃花。

  美麗,成了原身的原罪。

  她被情蠱控制,委身於仇人,每日活在煎熬中、活在被宋成璧妻妾折磨的痛苦中。

  那樣的日子過得太久,仇恨和怨堵滿她的心。

  雲月璽要殺了這兩個人,身負重傷、經絡嚴重受損,錯過了這個機會,再等可就難了。

  不知怎的,柳輕風二人總覺得她眼底深處藏了一絲淺淡的瘋狂。

  雲月璽殺人前,似乎是為了替原身發泄怨恨,她輕輕解釋道:「你們想通過手段拿走我的幽魂花,便是想間接害死我父親。幽魂花明明是我采的,宋成璧卻想拿它送人,這可真可笑,他是個拎不清事情的混帳,隨時都會心軟,你們是兩個厚臉皮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為了我的幽魂花能好好的,我父親能好好的……」

  「只能請二位去死。」

  她們死了,幽魂花就好了。

  夜風從外灌進來,將雲月璽的頭髮揚起,她的衣袍也鼓起來,清瘦手腕執著一柄最美的劍,殺人也像是審判。

  柳輕風和柳輕藕都被她嚇得一驚,柳輕風道:「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宋真君吧!宋真君喜歡我們,你妒忌了。」

  「他也配?」雲月璽說完,再不停手,霜色長劍上如忽生火蓮,瓣瓣蓮花綻開,熾熱的火蓮上如同帶有冷淡的月華,在柳家姐妹面前炸開。

  雲月璽的劍很準,她是金丹巔峰,飛升意境。

  柳家姐妹即刻感受到強大的壓力,柳輕風脖子上被劃了條長長的傷口,現在鮮血止不住地流,她們甚至沒時間求救,因為一個分心就會導致身首異處。

  柳輕藕想撕破空間符篆離開,快速威脅道:「你別得意,我們是兩個金丹期,還有後招沒用呢,看我的水龍咒!」

  說完,她想捏破符篆,誆騙雲月璽閃躲,達到逃離的目的。

  下一瞬,霜雪般的長劍便在她面前刺破符篆,只需一劍,柳輕藕喉嚨前便多了一道血窟窿,她還沒反應過來,維持著說話的姿勢,轟然倒地。

  雲月璽看向嚇破了膽的柳輕風,輕輕道:「現在到你了。」

  「別……」柳輕風脖子前還在冒血,瘋狂朝後退,「你……你不能殺我,殺我宋真君會懷疑的!」

  「你不是愛他嗎?他會因此討厭你的。」

  雲月璽聽到她愛宋真君這句話,心裡的陰霾更大。

  她的劍刺進柳輕風的脖子,乾脆利落,劍身刺進皮肉,發出噗嗤一聲,但是,她並沒取柳輕風的命,反而在她耳邊低問道:「你再說一句,誰愛他?」

  柳輕風如同見了鬼,雲月璽這個女人怎麼跟個修羅一樣,她瘋了嗎?

  柳輕風脖子極痛,幾乎連呼吸都費力,她覷著雲月璽的臉色,艱難道:「不……你不愛他……」

  「你說得對。」雲月璽面無表情,「給你個忠告,下次投胎,別再幻想搶別人東西。」

  在柳輕風沒反應過來時,雲月璽的劍已經刺穿了她的脖子,她瞬間氣絕。

  不過幾息,客棧里便多了兩具屍首,雲月璽冷眼瞧著她們,手一拂,炙熱的烈焰立刻吞噬二人的屍首,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流下。

  柳輕風和柳輕藕或許從未想過,她們晚上剛去搶幽魂花,深夜便被雲月璽的長劍所殺。

  這報應來得又快又狠,她們連半點好都沒撈著,就賠上了自己的命。

  雲月璽掏出帕子擦乾淨自己的手,她為什麼要擔憂自己被懷疑?

  她今日當著宋成璧的面吐血,一副傷重之色,宋成璧怎麼可能想到她有能力同時殺掉兩個金丹修士。

  雲月璽離開客棧,有的冤慟,只能用鮮血來撫平。

  她若是善男信女,就不會接這些任務。雲月璽感受著心裡的怨氣,降了一點,但沒多少,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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