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成為真愛擋箭牌完

  玉昭出現那刻,陸平勾起的唇角才緩緩放下,逐漸放平。記住本站域名

  陸平用的是陸峻的臉,但二人氣質截然不同,陸峻更為陰鬱,那雙狹長的眼中褪去之前的輕慢,變得深邃而危險。

  雲月璽注意到陸平的變化,手中的唐刀緊了緊。在進門前,雲月璽曾思考過是否需要迂迴作戰,陸平絕不會想到她們猜到了他的身份,迂迴作戰是最穩妥的做法。

  但是狐妖玉昭沒有一點迂迴作戰的想法,他目視雲層,純風繞於銀色的發間,桃花眸似深海:「你和陸峻的恩怨已經絞纏完畢,現在是本君的事情。」

  的確,雲月璽身為任務者,只要罪魁禍首陸峻得到懲罰,她的任務就已經完成,狐妖被陸家陣法喚醒,現在,是他解決這一切的時候。

  雲月璽並不想越矩,她是任務者,但並不自認是救世主。

  眼下,陸平收起輕慢的態度,雲月璽便放下心——她又不傻,之前陸平說什麼娶她為妻一類的話,都是輕慢調侃,她明面上的修為似乎並不被陸平看在眼裡。現在陸平態度變化,只能說明,玉昭對他有很大的威脅。

  細長的劍散發出陣陣凶意,陸平其實沒感覺到劍氣和威壓,那柄劍上,只有最純粹的殺意。

  這是哪裡來的大妖?陸平暗罵一聲,他扯出一個笑,視線在玉昭和雲月璽身上逡巡。陸平可看清楚了,這個大妖漠視全場,唯獨在看到雲月璽的時候有所不同。

  「原來是喜歡月璽的人?」陸平盡力談笑,「你早告訴我你喜歡月璽,我立刻和她離婚,你們不就能光明正大雙宿雙棲了?你要是殺了我,那就是妖殺了捉妖師!你要是和月璽在一起,她會受捉妖界的唾罵,你忍心嗎?」

  陸平這廝話鋒轉得極快,上一秒還讓雲月璽嫁他,下一秒就立刻想著以她牟取利益。

  陸老夫人惶然睜大了眼:「峻兒!那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讓給別人啊?」

  陸平聽她那拖長了調的聲音,更覺得煩躁:「不想死就閉嘴!」

  陸老夫人並著蘇惜音,眼裡蓄滿了淚,頗覺這個陸峻讓她們陌生無比。但是她們能怎麼做呢?尤其是蘇惜音,她全靠著陸峻才能生活,陸峻哪怕說要殺她,她也只能自欺欺人地想著陸峻只是生氣了,遲早會恢復正常。

  蘇惜音含恨看著雲月璽,都是她!是她刺激了陸峻。

  雲月璽感受到蘇惜音的目光,清凌凌地望過去:「你恨我幹什麼?」

  「你難道感受不到你面前的陸峻已經換了一個人?你每天和陸峻攪合在一起,不知道自己枕邊人在做什麼自掘墳墓的事情?」雲月璽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她說得太輕巧,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蘇惜音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雲月璽知道她和陸峻在一起的事情,而且,攪合這兩個字說得也太難聽了,她定了定神:「你知道了,好,那我告訴你,陸峻愛的一直是我,你搶了我的一切!」

  陸平不想聽這些女子在這裡瞎扯,正要動手,玉昭的劍卻朝他示威般舉了舉。

  狐狸,原本便縱情聲色、浪蕩多情,到了玉昭身上,體現的地方便在於:他不管這是什麼場合,不管雲月璽在做什麼,她有事情,玉昭就會讓她做完。

  他不管那是大事小事、是否無聊。

  雲月璽還是那副平平常常的樣子,讓蘇惜音心裡窩火,她都不生氣嗎?作為女子,她輸了啊。

  雲月璽道:「戶口簿沒在我身上,是陸峻帶著我去領的結婚證,你不怪陸峻,跑來怪我?你一邊依偎著有夫之婦,享受著人渣的愛戀,現在一出事,反倒怪到我頭上。或許,你們自認為情比金堅,但是我見過許多情比金堅的男女,他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另娶、另嫁他人,你和陸峻,一個看中色、一個看中錢,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別糟蹋真愛兩個字。」

  蘇惜音抓緊手,她和陸峻不是真愛,只是慣常出軌的男人和小三嗎?她想否認,但是思及陳芷柔的存在,便是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陸老夫人也厭惡蘇惜音,此刻她道:「月璽,快扶我起來,我便是有千百般不是,也是你的婆婆,陸峻要在外面亂搞,我也制止了。」

  她比蘇惜音看得更清楚一點,此刻的峻兒,確實有古怪。

  雲月璽看向陸老夫人:「你要是想起來,自己起來便是,至於陸平,他現在不敢亂動。」

  要不是陸平處於絕對弱勢,雲月璽根本不會和陸老夫人等說這麼些話。陸老夫人眼珠顫了顫:「陸平?他不是峻兒?」

  「對,不是。」雲月璽道,「你有空和兒媳婦磋磨鬥法時,若是仔細看看陸峻在做什麼,加以規勸,事情也不至於會這樣。陸峻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陸家的先祖,陸平。」

  雲月璽之前利用家庭內鬥,使得陸峻焦頭爛額,她會使用這樣的手段,但她真心不認同這些事情。為何陸老夫人一定要和兒媳婦為敵?陸峻的死,陸老夫人不能說沒有一點責任。

  陸老夫人身子一顫:「陸平?那峻兒呢,峻兒怎麼死的?」

  她惶惶看向陸平,陸平被玉昭拿劍指著,沒法做手段,便道:「他?那個子孫本來還算有用,也不算太蠢,嘿嘿……能迎回我,是他的福氣。」

  陸平手上伸出黑色的利爪,如殭屍般充滿邪氣。

  雲月璽看了玉昭一眼,玉昭聰慧,他看陸平越久,越能發現陸平身上的弱點,而陸平觀察玉昭,卻不會發現一絲錯漏之處。

  玉昭的眼和雲月璽對視一瞬,二人都沒說話。

  陸老夫人見到那黑色的利爪,為愛子報仇的心占據理智,她想撲上前去:「你殺了峻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陸家的先祖,你怎麼可以殘害子孫!」

  「哼。」陸平倨傲冷哼,「沒有老夫,陸家算什麼東西!老夫辛辛苦苦拼下陸家家業,等到老夫年老時,兒女們只想著爭奪家業,老夫躺在病床上,他們在外討論家主該由誰來當,老夫唇焦舌燥,一口水都沒人倒,那時,老夫便想著,便是有榮華富貴,他們也不配。」

  「老夫靠著血繼功法發的家,多年浸淫,那次老夫僥倖未死,便讓老夫想出了一個法子:用兒孫的命,來換老夫的命。老夫把囚禁先祖便能以先人受折磨為後人抵消業孽的書傳下去,果然便有人用這法子,老夫便吸收這些被困殘魂上的力量,保老夫魂體不散。但是,身體卻無法保持,老夫若是以自己的身體成為殭屍,那麼便是徹底的怪物,於是,老夫再把通過血繼功法吸收妖力的法子傳下去,世世代代,總有人翻閱典籍時會翻到。陸峻的父親也翻閱過,奈何,他體弱,承不得陰氣,早早死了,剩下陸峻,這身體不懼陰氣,陰陽調和,正是老夫能附身的好對象。現在的身子,千年前的魂魄,便是太陽都奈何不得老夫!」

  「你們這群子孫有什麼用?老夫把陸家交給你們時,陸家實力雄厚,現在呢,成了二流世家,你們活著無用,不如把命留給老夫!」

  「月……」陸平說得興起,又思及玉昭的存在,不得不換了口風,「雲月璽,你知道老夫是千年前的魂魄,這不算稀奇,畢竟你這情郎屬實比老夫那不孝子孫強上千百倍,但是,你如何能確定老夫的身份?」

  他看向玉昭:「又是你告訴的她?」

  「你的身份,本君不好奇。」玉昭實話實說,這對陸平來說算不上一個好消息,玉昭不好奇他的身份只說明一點,無論是誰,玉昭都有自信能打過,所以他才連探究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陸平見沒探到口風,又問雲月璽:「那麼你是如何知道的?」

  「牌匾。」雲月璽道,「陸平這個名字,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捉妖師,按理,陸家的陣法應該把你放在陣法中央,但是你的牌位反而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你受的陣法約束最小,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你說得不錯,小姑娘……」陸平倒是讚賞了雲月璽,他一復生,就碰到這麼強勁的對手。

  一個看不清實力的大妖,一個聰慧果敢的年輕捉妖師,但是,他的復生之路就要以此終結了嗎?當然不是,天無絕人之路,這個大妖從進門到現在,周身沒一絲弱點,但是……他的弱點不正是眼前的女捉妖師嗎?

  陸平眼中閃過一絲邪光:「但是,小姑娘,只要我殺了這兩個人,我的實力,可遠遠不只恢復到生前!」

  千年魂體的力量會有多強?

  殭屍原本無魂,陸平卻是意外,他拼著被玉昭的劍斷去一臂的風險,向陸老夫人等攻去,陸老夫人等驚呼一聲,但是,陸平卻轉瞬出現在雲月璽面前。

  他殺陸老夫人等有什麼用,還不是打不過眼前的大妖,只有挾住雲月璽才是正經。

  陸平明明看到雲月璽在他佯裝攻向陸老夫人等時慌忙去救人,未料到,他剛到雲月璽身前,就被一柄唐刀刺穿肚子……他身上的破綻,也被雲月璽找到了。

  她根本沒有中計,反而一直在尋找他的弱點,才能刺出這一刀。

  陸平再向陸老夫人等的方向看去,剛才那柄慌張去救人的刀,原來只是傀儡、障眼法。

  陸平只是被捅了一刀,他忍著身上的疼痛,還想發動第二次攻擊,正在這時,他脖子上一涼,玉昭從未被他的攻勢迷惑,從始至終,他就一直鎖定了雲月璽。

  玉昭聲音冷淡,聽在陸平耳中,不亞於催命符:「你和她比障眼法?聲東擊西,是她的強項。」

  玉昭說的便是他第一次和雲月璽碰面時的場景。

  他此時耐心告罄,劍如在空中一揮,便輕易割下了陸平的頭顱。陸平身體被毀,魂體倒飄在空中,還想著逃之夭夭,他的魂體在空中,倒是看到了玉昭身上不一樣的氣息。

  那是一隻華貴的九尾天狐,赤色的眸無情,玉昭本人未動,他的虛影卻伸出一隻雪白的狐爪,往陸平的魂體一割,陸平這才感受到震裂靈魂的劇痛。

  它的魂體被一分為二,陰氣泄露出去,被灼熱的陽光一烤,這個千年的孽障,才終於化為烏有。

  雲月璽感受到陰氣消失的那一瞬間,便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玉昭也看向她:「本君說過,本君自有把握。」

  他根本不是那等玩脫了便收不回來的小狐狸,他是狐君,根本不同。雲月璽也頜首:「我一直相信你。」

  世上無人不冒險。

  陸峻的身體被一劍分割開來,陸老夫人和陳芷柔哭嚎著撲上前去,陸老夫人捧著陸峻的頭,哭得聲嘶力竭。

  倒是蘇惜音,她慘白著臉,眼淚倒是無聲落下。

  她和陸峻真的不是真愛?只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

  陸峻明明死在蘇惜音面前,她也想哭,但是陳芷柔比她哭得更悲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麼。

  雲月璽沒有理會這一室哭嚎,善後自有善後的人處理,她給道法聯盟的人打了電話,叫人過來善後。

  之後,陸家祠堂陣法被毀、血繼功法一樣被毀,只留下一份孤本,收錄在道法聯盟之中。

  陸峻的真實死因不能被曝光,被定義為練功走火入魔。與此同時,蘇惜音也必須離開此界。蘇惜音被一個知曉真相的、面無表情的女捉妖師帶著前往機場。

  蘇惜音被下了禁制,不得說出在捉妖師界的見聞,她本就沒有任何修為,這禁制一下,更是弱不禁風。

  女捉妖師走在她後面,見她步履蹣跚走得慢,呵斥道:「快些走!耽擱了這次專機,你只能再在這裡留半年。到時候,沒那麼好的事兒了。」

  非法逗留,等待著蘇惜音的並不是好事兒。

  蘇惜音被嚇得一激靈,她趕緊加快腳步,卻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雲月璽也在這個機場,陸峻的死會有很多人來問她,她為避麻煩,也要暫時離開這裡。

  雲月璽看見蘇惜音在她面前柔柔弱弱楚楚可憐,卻並沒伸出援手。

  她望了一眼,便冷漠地走開。蘇惜音的一切,都不值得同情。

  雲月璽從不因為對方是強者便心存畏懼,同樣,不會因為對方此刻是弱者而心存憐憫。

  ……

  雲月璽剛下飛機,她此時並未穿火紅的捉妖師服,反而穿了一件略單薄的風衣——捉妖師界和凡塵界氣溫有些不同,如今凡塵界氣溫已經轉涼。

  雲月璽走出捉妖師專用的機場,匯入普通機場,一路上,不停有人朝她投來視線。雲月璽微微蹙眉,站定審視自己有什麼不同——忽而,一道似有若無的香氣籠罩住她,雲月璽抬眸,看到一雙極精緻、極淡的眼睛。

  那雙眼如浸淫著深藍海水,玉昭居高臨下看著雲月璽,他此時身上換了一件湖藍的古製衣服,袍袖上繡著更深的紋路,胸膛似乎都散發著冷氣,露出冰冷晃眼的鎖骨。

  玉昭降臨於此,周圍卻無人發現,連之前打探雲月璽的視線都全都消失。玉昭低眸:「來了凡塵,你腰懸長刀,並不符合管制。」

  這隻狐狸不過是來了凡塵界一會兒,就摸透了規則。雲月璽確實忘記了此點,她欲將長刀收好,卻苦於無處可放。

  玉昭見此,「你何必煩憂,和本君去不離山,尋本君曾經洞府,還你錢財。有本君在,誰看得到你手上的刀?」

  他的障眼法出神入化,便這麼一揮手,雲月璽便發現眼前的玉昭成了一個黑髮黑眸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西裝,而她自己腰間的長刀也被法力遮蓋。

  雲月璽雖見玉昭面冷,但也全然懂玉昭的意思。按照他之前的所言,他封存妖力的原因是為防止世界靈氣驟降,他妖力磅礴無法適應,才如此。那麼,他醒來後慢慢、逐步地恢復妖力來適應這個世界,也就能重新恢復鼎盛時期的力量。

  也正因此,明明他沒有受傷,在雲月璽家中時卻常常以狐狸形態出現,因為他在不斷適應這個世界,也在讓世界適應他。

  至於最後,玉昭輕而易舉殺了陸平,說明他恢復了力量也仍待在雲月璽身邊……背後的原因嘛,雲月璽再清楚不過。

  他喜歡她,卻不多言說,不將自己置於被動地位。那日他失態讓雲月璽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能力處理好那件事,已經是他最大的反常。

  毛絨絨的心機,不可言說。

  狡兔尚有三窟,何況狐狸。滄海桑田後,玉昭的洞府之一在不離山,他帶著雲月璽騰雲入此山中,並未將滿目珍寶放在心上:「這裡叫做不離山?名字取得不錯。」

  他帶人來的第一處地方,就叫不離山,對於狐狸來說,確實不錯。

  雲月璽也點頭。

  她並不怕玉昭,或許別人會覺得玉昭城府太深,不愛全盤托出,但是以雲月璽的能力來說,她沒有害怕玉昭的必要。並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玉昭是同一種人。

  雲月璽默認了狐狸的示好。

  等之後,二人在一起,玉昭也仍是那副脾氣,雷打不動,基本不愛變成狐形,獲得寵物的待遇,他要做的是老公。

  雲月璽坐著玩電腦,玉昭坐在床畔看她。

  半晌,玉昭抬了抬眸。他眼中流轉一瞬光華,下一瞬,雲月璽的電腦立即黑屏,雲月璽轉過頭:「怎麼了?」

  玉昭矜持道:「你玩了一個小時電腦,傷眼。」

  是嗎?雲月璽心想,狐狸真的是這麼想的?下一瞬,玉昭便起身,走到雲月璽跟前:「天色已黑。」

  雲月璽:……

  狐狸,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愛好,所以史上的妖狐禍國傳說才那麼多。雲月璽覺得自己快不可以了,但是玉昭已經吻上她的額頭,他的臉色是冰的,唇是溫的。

  意亂之間,雲月璽終於忍不住,一把戳中玉昭的腰,一剎那,銀髮狐妖身後的九尾便立即散開滿床的九條雪白長尾,如帶著銀河皎潔的光芒。九尾,是妖,但是一身仙氣,是最能迷惑人的妖。

  雲月璽抓住一條尾巴,玉昭側眸望了望,隨她去。

  他屬於她,他的尾巴也屬於她。

  ……

  光陰荏苒,等雲月璽回到奈何橋之時,原身已經在那裡等她。雲月璽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並不只是解決了陸峻,更多的,是消弭了一場陰陽混亂的大災。

  雲月璽再度收了原身兩世輪迴作為了結因果之物,再一次投奔到下一世。

  她並沒看到,離奈何橋極遠的地方,此時站了一個男子。他的臉被花枝擋住,看不真切,周身如冰雪,世間最純正的力量包裹著他,於他周身三米處,氣息純正得不像奈何橋,像是桃源仙宮。

  他望了雲月璽一眼,自雲月璽額上抽離出一絲極細的東西。他這才垂眸,同樣隨雲月璽而去。

  這一世的苦主仍叫雲月璽,原身是玄武宗清虛真君座下大弟子,雖冷漠少言,但是對宗門忠心耿耿、對師長敬愛有加,對同門師弟師妹也愛護有加。

  奈何,這個世界有一個重生者。重生者師妹一向乖巧受所有人喜愛,原身也憐她孤苦,對她愛護有加。但是重生者師妹於一個深夜醒來,美麗的臉布滿汗水和驚恐。

  她痛苦地尖叫一聲,原身還以為她受了什麼襲擊,提劍而來。但是下一刻,重生者師妹便一把把她推開,還激動到拿刀,砍向原身。

  原身愛護慣了重生者師妹,被這樣一砍也只躲開不還手,二人弄出來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峰上其餘人過來。

  眾目睽睽下,重生者師妹含恨流淚說出她的遭遇,她說她重生了一次,而她看到的未來發生的事情是:雲月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她為了追求力量練習魔功,殘害了不少同門,甚至還勾引過同門不少師兄弟,重生者師妹,就是因為撞破了她的事情,被她吸走了全身功力而亡。

  重生者師妹說的這些事情,同門弟子們本沒有一個相信的,因為在她們眼裡,原身是一個好師姐,怎麼可能會做那等事。

  重生者師妹見眾人不信她,反而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她,這讓她難受極了。她說她說的那一切都在三年後才會發生,現在雲月璽的真面目自然沒被人知曉。

  本來,沒人相信她。但是,重生者師妹從未來而來,她說出了不少修真界會發生的事情,提前預言,全都成真……這下,宗門裡知道此事的弟子便信了她,對原身存在不少偏見。

  原身幫助師妹們練功晉級,傳授經驗,師妹們都會嘀咕她不安好心,或許就是在她打探她們的情況,等著來日好殺她們,讓原身走遠些。

  原身幫助師弟們殺妖獸,師弟們都覺得她另有圖謀,聯名讓師尊未雨綢繆,把原身先關進思過牢之中。

  原身幫助過的師弟師妹們因為幾句話,全都對她倒戈相向。

  就連師尊,也讓原身避嫌,任何奪得門內門外資源的比試,師尊都不再讓原身參加,他也害怕原身是大魔頭,不斷扼制著原身的成長。

  雲月璽接收完記憶,皺了皺眉,她從原身的記憶中感受到的是鋪天蓋地的誤解和冤枉,無論原身做什麼,別人哪怕受了她的幫助,也會說她不安好心。

  人心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原本,原身受此誤解、心魔作祟,修為停滯不前,而三年後,原身並沒有墮落成魔,但是沒有人再給她道歉了,昔日受她幫助的弟子們都超過了她的修為,誰還會向一個弱者道歉說一句我錯了,我接受了你的好意還冤枉你,我是一個畜生。

  沒人會這麼說,原身的一生,便這麼黯淡下去。

  如今,原身的心愿是:不要被這些流言蜚語所擾,堅定自身,重走登仙路。

  雲月璽整理了一下記憶,再運轉體內靈力,現在原身的修為是金丹巔峰。這時,原身仍然是那個修為最高、被誤解最深的大師姐。

  雲月璽運轉了一會兒靈力,便聽得外面又開始吵嚷起來。

  「小師妹又醒了?」

  「又做噩夢了?唉,你說那位未來,是得多殘暴,才能把好好的小師妹給害成這樣。」

  他們說著似乎不解氣,跑到雲月璽門外用力敲了敲門:「師姐!小師妹又做噩夢了,你快去看看吧。」

  雲月璽聽到他們口中濃濃的責問,並不意外。

  之前也是這樣,小師妹一做噩夢,這峰上的師弟師妹們便覺得是原身的錯。而原身外冷內熱,愛護師弟妹,最開始每每小師妹醒來發瘋便要責打原身時,原身都只會在身上覆蓋一層靈力,卻不躲不避,任她發泄。

  雲月璽卻沒原身那麼良善,僅僅憑藉一個人的言論,就要判人死刑?或者對別人動用私刑?

  這個世界的罪,那麼好定?

  她冷漠起身,打開門走向小師妹房間。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