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緩緩地彎下他頎長的身軀，目光如炬，緊緊地凝視著她。
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此刻正投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冽光芒，猶如千年寒冰，讓人望而生畏。
靈沅見到這般情景，下意識地向後連退了好幾步。
她的腳步慌亂，直至後背緊緊地觸碰上了那堅硬且冰冷的山壁，此刻的她已然陷入了退無可退的絕境。
「凌霜，我真的不是故意命令你的，實在是事態萬分緊急……」
她急切地想要解釋清楚，然而話還尚未說完，就被凌霜那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了下頜。
靈沅從未見過凌霜呈現出這般模樣。
他的眼中不僅飽含著冰冷，還摻雜著諸多她根本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仿佛是在透過她的面容，努力地追尋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你為何，為何！」他的語氣中滿是隱忍和克制，那聲聲質問仿佛是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憤懣和不解。
為何當她觸發與他連接的力量時，竟然攜帶著一抹令他感到無比熟悉的氣息！
那股氣息，是牽絆著他整整千年，曾經伴隨他在那硝煙瀰漫、血雨腥風的沙場上縱橫馳騁的雲沅上神的氣息！
凌霜的眼中飛快地划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有驚喜、有疑惑、有追憶，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你是她，對嗎？」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語氣中又似乎因為害怕會得到否定答案，從而顯得格外無助，仿佛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靈沅被問得一臉懵逼，她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明白凌霜話中的深意。
沈珺看到凌霜對著靈沅露出那副脆弱，她從未見過的一面，心中的氣憤和嫉妒瞬間如火山般爆發，她手腕輕輕翻轉，一根細如牛毛、讓人不易察覺的毒針便朝著靈沅的方向飛速射去。
凌霜此刻還未發覺這突如其來的危險，仍在滿心期待地等待著靈沅的回答。
毒針直直掠過凌霜，毫無阻礙地朝著靈沅而去，速度快如閃電。
在場所有人的都沒有發覺。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毒針被墨色的衣袖打斷，掉落在地。
靈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心臟怦怦直跳。
凌霜這才反應過來，眸色瞬間一沉，冰冷的眼神如利劍般直射沈珺。
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而出，沈珺被這股氣息碾壓，整個人朝山壁再次撞飛而去，她重重地跌落在地，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沈珺趴在地上，眼神淒楚地看著幫靈沅擋住毒針，突然出現的墨寒劍尊。
「墨寒……」她聲音微弱地呢喃道。
墨寒站在靈沅身旁，自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沈珺。
他目光掃向凌霜捏著靈沅的那隻手。
凌霜似乎沒有看到墨寒眼中的警告，而是堅定地看向他，質問墨寒道：「是她對不對！」
她是雲沅對嗎？當年的雲沅既未戰死，亦未仙逝！
墨寒未曾料到自己這個愚笨的弟弟竟能有所發現。
他並未作答，既未加以否認，也未予以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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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凌霜看到墨寒的這般反應，直接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是她，真的是她！
凌霜看向靈沅的眼神驟然生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中此刻滿是似水的柔情。
「真好。」你未曾身死，真好。
他猛地將靈沅緊緊擁入懷中。
靈沅被他勒得幾近喘不過氣來，拼命地用手拍打他的後背。
凌霜，你發什麼瘋！
「咳咳咳，鬆開……」
墨寒無奈嘆氣，伸手解開凌霜緊抱著靈沅的手。
「好了，此事稍後再議。」
凌霜連連點頭，站在一旁，眼神溫柔地望著靈沅，他如今已然沒了剛剛的戾氣，活脫脫變成了一隻乖巧的小狗狗。
靈沅被凌霜盯得渾身起滿雞皮疙瘩，悄悄地湊到墨寒身旁，小聲問道：「他咋啦？這裡出問題了？」
她比劃著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說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墨寒搖搖頭，溫暖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頭頂，輕柔地揉了揉。
「無需擔憂，他向來如此。」墨寒拿出一枚玉簡遞給她，說道：「事情已然辦妥，你要的人也來了。」
他話音剛落，瞬間，山洞中出現了世家老祖。他們四人猛地一推，沈家的新任族長驚慌失措地趴在地上，眼神惶恐地四處張望。
他看到沈珺正狼狽地倚靠在山壁上，連忙朝著她爬去，結果被蕭家老祖按在原地，他只得朝著沈珺投去求助的眼神。
「老祖救我！」
沈珺看到他們到來，也知曉自己敗了。
她如今已是一絲力氣也無，倚靠在山壁上，望著靈沅身旁一左一右的凌霜和墨寒。
沈珺狠狠地瞪著靈沅，心中暗想這本該是她的位置！她倒還真是小瞧了墨寒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弟子！
靈沅已然看完玉簡上的內容，震驚於沈珺竟是通過這般手段修煉至煉虛期的！倘若不是他們發現得早，及時加以阻止，她或許真的能夠飛升上仙了！
「對了，師尊，如今護山大陣已然開啟，可有辦法將其關閉？」靈沅深知師尊有辦法進來，但是正在閉關的雲虛老祖無法前來，還有大長老和二長老也必定被困住了。
「無妨，已安排妥當。」墨寒在來之前早已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靈沅點頭，這便好。
她如此想著，山洞內瞬間又湧現出一道強大的氣息。
雲虛老祖出現在他們面前，身後跟著大長老和二長老。
靈沅眼前一亮，竟如此之快！
雲虛在路上已經知曉了部分事情，他看向沈珺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而後，他又朝著墨寒行禮。
墨寒頷首，禮貌地回應於他。
雲虛看到靈沅身旁的凌霜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連忙朝著凌霜單膝下跪。
「參見神尊大人！」
其他的四大世家老祖皆震驚不已，後知後覺地跟著下跪，大長老和二長老也緊隨其後，他們齊聲高喊：
「我等參見神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