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提著包袱往主殿走去。
「大師兄是要住到外門弟子房去嗎?」
賀文杰微點了下頭,「現在只能去那裡了。」
「其實你也可以先在戒律堂找個空房間住下。」
賀文杰嚴辭拒絕,「這於理不合。」
桑陌吐了吐舌頭,為今後的求學生涯又捏了一把汗。
兩人在戒律堂登記過後,賀文杰領了房門鑰匙就要走。
剛好桑陌回青涯峰的路也是那一條,於是兩人便結伴同行。
下台階時,賀文杰忽然停住了腳步。
桑陌回頭,就見白沐橙一臉冷漠的伸腳踩著賀文杰的後衣擺。
賀文杰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緩緩扭過頭來。
兩人都不想和她起爭執。
桑陌沒有說話,賀文杰也只溫聲道:「師妹抬腳。」
「誰是你師妹?」白沐橙突然暴怒喝道。
賀文杰抿了抿嘴,「沐橙你……」
他話還沒說完,白沐橙突然厲聲打斷,「你是誰?憑什麼這樣叫我?」
賀文杰沉默一瞬,只抬手拔劍將衣袍斬斷。
他沒有過多言語,轉身就走,桑陌也轉身跟上。
白沐橙不依不饒跟上來,「怎麼?我竟不知道你們倆什麼時候竟然搞到一起去了。」
這話就說的比較難聽了,加上白沐橙嗓門大,瞬時就將周圍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桑陌當即黑了臉,她只是不願意和白沐橙起爭執,但不代表她害怕起爭執。
「你這是做什麼?是想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麼?」
此話一出白沐橙頓時矮下氣勢來。
她上前一步,在兩人面前跪下,「你們放過我爺爺好不好?我爺爺年紀大了,他受不住。」
沒想到白沐橙竟然還能有這麼多心眼,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們二人跪下,是想讓眾人浮想麼?
桑陌頓時來了氣,繞過她,站在另一側,「師姐,你跪我們做什麼?你應該去跪那個被你爺爺害得家破人亡,前途盡毀的人。」
「你當真要逼的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你爺爺做了什麼嗎?」
白沐橙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賀文杰。
她篤定賀文杰不會毀壞爺爺的名聲。
果然賀文杰只默了一瞬,就對桑陌道:「蘇師妹你先回去吧,此事與你無關,你不用替我說話了。」
白沐橙得意的看向桑陌,桑陌嘆了口氣,無奈拍了拍賀文杰的肩,轉身走了。
第二日,桑陌去食堂吃飯,一進門就發現周圍靜悄悄的。
白沐橙鶴立雞群,單腿踩凳,居高臨下的端著一碗白粥。
她踩著的那凳子上,坐著一個身穿外門弟子服飾的人。
她仿佛就是在等桑陌,一見著桑陌就朝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而後反手將手中的碗扣在了那人頭上。
周圍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白沐橙掃視那些人,「今後,誰若是敢和他交好,就是與我玄武峰作對!」
桑陌見坐著的那人低頭處理頭上的白粥時,也儀態端正風度翩翩,便納悶走過去,發現坐著的那人竟是賀文杰,
她難以置信,白沐橙竟會如此如此惡劣。
「怎麼?你心疼了?」白沐橙說著誇張的大笑起來,「我說你怎麼願意同我交好呢!原來是衝著他來的!」
桑陌眸色冷了冷,嘴角扯出一絲譏諷,「誰與你交好了?不過是替你搬了幾次東西而已,這就叫交好了?師姐你是得多孤獨啊。」
白沐橙啞舌,隨後氣急敗壞就要來打桑陌。
桑陌抓住她的手,狠狠將人推出去。
白沐橙踉蹌幾步站定後,也出言譏諷道:「蘇錦意,你神氣什麼?不過是個死了娘,爹不愛的廢物罷了!」
桑陌看著她,忽而想起那日蘇老爹上山滋事時,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後的「白沐橙」。
她不由得細細將兩人放在一起對比,喜歡拿個銅鑼大聲罵人、喜歡踢赤水凰腿的那個人是白沐橙。喜歡滑雪,愛故意逗男子臉紅的那個人是黃翠花。
桑陌想了又想,忽然覺得有一處不對。「前任掌教死的那日你在哪兒?」
白沐橙以為桑陌要說些什麼,來污衊自己,當即回答,「我自然是在玄武峰閉關了!還能和你在一起不成?」
「那就對了。」桑陌喃喃著笑了起來,和她一起破案,拉著她給掌教哭喪,問赤水凰肚兜好不好摸,大半夜拉著赤水凰去鞭屍的一直都是黃翠花。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黃翠花就在她身旁了。
而她喜歡的也一直都是黃翠花。
桑陌笑了笑,幸好當時沒有偏袒白沐橙。
「你笑什麼?」白沐橙吼道。
桑陌抬眼看她,「沒什麼?只是區分了你和那個黃仙兒罷了。」
一提到黃仙兒,白沐橙就倏地白了臉,她心虛的不敢再惹桑陌,轉而將矛頭指向了賀文杰。
「你個欺師背祖的小人,怎麼還有臉待在長離山?臉皮可真夠厚的。」
賀文杰只低頭默默吃飯,白沐橙忽然一把打掉他手中端著的碗。「撿起來吃,不然就別想走。」
「師姐你夠了!」一旁看不下去的玄武峰弟子紛紛上前。
有人去把落在地上的碗撿了起來。
「怎麼?你也想被趕下玄武峰?」白沐橙威脅的看著那群出頭的弟子。
那弟子忽然爆發,「趕就趕,老子還不想待了。」
「那是什麼破地方?我們都要順著你,不順著你就學不到有用的東西,我爹娘花那麼多錢財,就是想讓我出人頭地,不是來捧你臭腳的!」
「大師兄都被趕走了,我們還能比大師兄恭順守禮麼?」
「老子不幹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賀文杰嘆了口氣,「阿慶,不要胡說,向師姐道歉。」
「我不!」,被叫阿慶的弟子突然落淚,「大師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的功法都是你教的,師父他從來沒教過我什麼,你走了我也學不到什麼東西。」
賀文杰頓了頓,還是沒有再逼迫他。
這些弟子已經得罪了白沐橙,說出了忤逆的話,在玄武峰註定沒有出頭之日。
他輕嘆一聲語氣難得柔和,「男兒有淚不輕彈。都這麼大人了,害不害臊。」
一旁的白沐橙見狀氣急敗壞就要上山,「你們給我等著!」說著就轉身往玄武峰走去。
傍晚,玄武峰又趕出來一批弟子,他們勾肩搭背,笑呵呵一起來了戒律堂報備,而後又笑著去外門弟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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