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賜福鮫人首領,願他靈魂入輪迴,世世得善終。→」觀南聲音頓了頓,忽然睜大了眼睛。
「後來呢?」
桑陌見他拿帛書的手顫抖了一下,不由心中懷疑,忙推了他一下,「怎麼了?為什麼不繼續讀了。」
觀南愣了愣,惶然抬起頭看向那鮫紗。
「到底怎麼了?」桑陌又推了他一下,「快讀啊!」
觀南回過頭來,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桑陌,低下頭繼續讀道:「鮫人於人界建墓,使神女與鮫人首領合葬……」
「不對!」桑陌一看觀南的臉就知道他撒謊了,連忙厲聲打斷。
「你一個和尚,怎麼還撒謊呢?神女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合葬了?」
桑陌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都需要通過神女的經歷來獲得答案。
為什麼她一出生就是個異類?
為什麼她隨便渡個劫就是九乘雷電?
眼看所有疑問就要解開,可這死禿驢偏偏要和她作對,這讓桑陌怎能不急?
她剛要伸手把帛書搶過來,豈料一道虹光閃過,那帛書倏地飄向另一邊。
桑陌的目光也隨著帛書移過去,剛要起身去搶,一高大修長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
他伸手接住帛書,目光沉沉看向這邊的三人。
桑陌大驚,連忙伸手,「師父,快把帛書給我!」
沈硯清不理她,將帛書掃視一遍,而後手中凝火,將那帛書點燃。
桑陌當即大怒,「沈硯清!你幹什麼燒我東西?」
說著就飛身撲過去要搶。
可那帛書已經存在了上萬年,遇火既燃,不等桑陌靠近就燒了個乾淨。
「混蛋!」桑陌勃然大怒,抬手就要去打。
沈硯清一把抓住她揮過來的拳頭,不等桑陌做反應,另一隻手快速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人圈在懷裡。
「長能耐了,居然敢打師父。」
桑陌此刻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來一塊肉,惡狠狠質問道:「那帛書最後寫了什麼?」
沈硯清不回答她,而是轉而看向那邊的觀南。
像是害怕桑陌從觀南那裡得到答案,沈硯清看向殿外,示意妖兵過來將觀南帶走。
而觀南也並沒有反抗,穿上那件血紅色鮫紗,牽起念蘭的手就跟著妖兵走了。
「喂!臭和尚你做什麼?快回來!」桑陌驚慌大喊。
觀南卻像是沒有聽到,桑陌幾近崩潰,「混蛋!你就這麼把我丟下了?」
她死死盯著觀南的背影,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桑陌的下巴。
桑陌頓了頓,隨即便被沈硯清扳轉過臉來。
「看他做什麼?你的夫君在這兒。」
桑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降霄長老竟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
「走了,隨我回長離山。」沈硯清說著帶著她往殿外走去。
桑陌掙扎不得,只能任憑他拉著自己往墓外走去。
「沈硯清你還帶我回長離山做什麼?難道就不怕我將你妖君的身份昭告天下?」
沈硯清笑笑,「你倒是提醒我了。」
說著就將之前那個翡翠鐲子強行戴在了桑陌手腕上。
桑陌氣急敗壞,只得破口大罵,「沈硯清你個混蛋!枉我敬你為師長!你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呦,小桑陌都學會用成語罵人了。」
他說著忽然將桑陌打橫抱起,「多罵幾句,師父愛聽。」
桑陌啞舌,這貨怎麼突然變無賴了?
上輩子那麼注重尊卑禮儀,容不得自己有一點不好,現在桑陌都這樣罵他了,他竟還挺高興。
兩人到長離山山門後,沈硯清動用掌門金印,直接一個遁形術來到了青涯峰。
連讓桑陌見外人的機會都不給一個。
桑陌被那鐲子控制著,哪裡也去不了,只得坐在角落,氣呼呼轉過身去不理他。
沈硯清無奈拍了拍她的頭,「想吃什麼?師父給你做。」
桑陌不說話,沈硯清就自己做決定,「那就做魚了。」
桑陌聞言頓了頓,「我要吃糯米藕。」
這個季節人界根本找不到蓮藕,她就是要故意為難沈硯清。
原以為沈硯清會拒絕,沒想到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沈硯清就把做好的菜端了上來。
一碟子紅燒肉,酸菜燉魚,還有桑陌點名要吃的糯米藕,為了葷素搭配,沈硯清還炒了一碟子芹菜。
桑陌看著桌子上色澤好看的菜不由皺起了眉頭,懷疑道:「這是你做的嗎?」
沈硯清不置可否,將筷子遞了過來。
桑陌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嘴裡。
咸,好咸!
她確定這就是沈硯清做的。
抬眸對上沈硯清那雙滿含期待的鳳目,桑陌頓了頓,將嘴裡的肉嚼碎咽下去。
「如何?」沈硯清問。
桑陌別過頭去,「還可以啦。」
話落,桑陌明顯察覺沈硯清忽然高興起來,那雙原本就亮晶晶的勾人鳳眼越發光彩奪目。
「你再嘗嘗酸菜魚。」他期翼道。
桑陌又舀了一勺酸菜魚,放到自己碗裡嘗了一口。
酸菜魚倒是好吃,肉質鮮美,搭配上爽口的酸菜,叫人忍不住想多吃幾口。
桑陌倏地眼睛都亮了,「這個不錯呦,你做了這麼多菜,就數這個好吃。」
看到沈硯清得意的狐狸尾巴都翹起來了,桑陌自己也忍不住悄悄勾起唇角。
殊不知這句誇獎會給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桑陌又嘗了其他的菜,出了甜口的糯米藕還可以,炒芹菜也是鹹的叫人難以接受。
不行,要是把紅燒肉和炒芹菜都吃了,那她絕對會原地升天。
但也不能告訴沈硯清這倆菜咸了。
桑陌眼珠子滋溜轉著,忽然道:「你做這麼多菜,是想讓我胖死嗎?」
她說著把酸菜魚和糯米藕扒到自己面前,「我只吃這兩個,那兩個你自己解決!」
沈硯清看了看眼前的菜,沒有說話,只端過碗自顧自吃了起來。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吃下所有菜。
桑陌腦海中忽然又響起那前任妖君的話:
「就那麼一點小狐狸崽子,我燒滾了一大鍋熱油,用鐵漏斗,一勺接一勺的往下灌,你是沒有聽見那慘叫聲,嘖嘖嘖。」
沈硯清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化形吧。
沒化形的師父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桑陌想起前世自己看到的那隻九尾狐,邪魅狂狷,危險而又迷人……
她愣了愣,思緒不由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