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嗎?」
李長生來到太醫院的門口,衝著裡面喊了兩句。
過了好大一會,房門這才被粗暴地推開。
隨後,只見謝塵氣沖沖地,從裡面走出來。
「李公公,你有什麼事情嗎?」
李長生笑呵呵地說道:「我來還山參的三千兩銀子!」
說話時,他就伸長脖子,朝房間裡看了看。
「對了,婉晴姑娘呢,今天怎麼沒見她?」
聽到李長生突然提及到謝婉晴,謝塵那渾濁的眼眸,頓時就變得異常犀利。
「你跟婉晴很熟悉嘛,找她幹嗎?」
李長生說:「……」
現在的確不太熟。
不過,等到了下個月,那可能就很熟了。
畢竟,都要知根知底了嘛!
「謝太醫,瞧你這話說的。不管怎麼說,我跟婉晴姑娘,也算是朋友一場。」
「作為朋友,還不能問兩句了?」
謝塵一臉不屑的冷然嗤笑:「呵呵,和婉晴做朋友,你也配嘛?」
李長生一臉汗顏。
這老狐狸今天,是吃火藥了嘛,脾氣竟然這麼沖?
他稍定心神,就化作大陰陽師,陰陽怪氣地說道:
「看來這傳聞都是真的,婉晴姑娘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嫁入後宮為妃了!」
「如今這眼界變高了,就看不上我這小太監咯!」
還不等李長生話音落地,謝塵就一個箭步上前,死死的拽住他的脖領。
「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
李長生萬萬沒想到,這謝塵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趕緊應道:
「我,我,我聽司禮監那邊,傳出來的消息!」
謝塵逼問道:「那你還知道什麼?」
李長生說:「沒什麼了,再者就是婚禮日期,好像是定在了下月初七!」
「謝太醫,你快鬆手啊,我馬上就要被你給掐死了……」
謝塵見李長生的臉,的確已經被自己給掐得通紅,這才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
李長生劇烈地咳了兩下,緩了緩神。
「謝太醫,你孫女兒能嫁入後宮為妃,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是你們謝家祖墳冒青煙,八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你看起來怎麼還不高興呢?」
「滾!」
聽到謝塵的怒吼,李長生也就不敢再做逗留,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這謝塵如此過激的反應。
就知道,他很牴觸將孫女嫁入後宮。
由此可見,將謝婉晴納入後宮為妃,這是太后那邊,單方面的決定。
謝塵應該是知道一些秘辛,不想讓純真善良的孫女,捲入這個政治漩渦之中。
可他勢單力薄,又無法忤逆太后的懿旨,這才像剛才那般無能狂怒。
雖說還不知道謝婉晴,對進宮為妃,到底是何態度?
不過,根據李長生,和她簡單的接觸和了解。
這謝婉晴是個心地善良,非常純粹的女人。
想必是不願意,放棄自己對醫道的追求。
轉身進入門深似海的後宮,成為像籠子裡的金絲雀一樣,被圈養起來。
要是沒猜錯的話,此時的謝婉晴,應該是在太后的坤寧宮中。
念及於此,李長生也就轉身去了東廠。
曹吉祥看到李長生前來,就趕緊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
李總管,你怎麼來了?」
李長生說道:「我過來看看!」
「曹公公,你的耳朵沒事吧?」
曹吉祥摸了一下,還包裹著紗布的左耳,表情有些惆悵。
「沒什麼大礙,就是這耳朵沒有保住!」
李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隻耳朵而已,又不影響聽覺,別太往心裡去!」
曹吉祥連連點頭,說道:「李總管所言極是!」
「和富貴酒樓,趙王府那些被燒死的人相比,咱家這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想起那些被燒得慘不忍睹的屍體,曹吉祥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白天還在那裡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龍虎幫。
到了晚上,就全都稀里糊塗地葬身火海。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單純的巧合。
還是李長生在後面,蓄意為之。
不過,根據他在後宮,廝混半輩子的經驗來看。
眼前這個李長生,絕非池中之物。
假以時日,肯定能超過巔峰時期的穆忠!
成為這太監界的頂級王者!
自己要是及時抱住大腿。
說不定也能跟著水漲船高,重新煥發第二春。
想到這些,曹吉祥就莫名地有些激動。
「李總管,你這次過來,可還有什麼指示嗎?」
李長生微微頷首,說道:「曹公公,現在龍虎幫基本上已經覆滅,接手飛龍幫的事情,你可以繼續推進了!」
曹吉祥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李總管,你就放心吧,咱家保證這回把事情,給辦得漂漂亮亮!」
李長生見曹吉祥如此上道,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對了,曹公公,還有一件事情。陛下打算派大軍,去剿滅京畿周邊的土匪,我可能會被任命為監軍,一同跟隨前往!」
「到時候,我不在宮裡,東廠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由你一人決斷!」
「希望我再次回宮時,能看到東廠更上層樓!」
曹吉祥見李長生對自己如此信任,頓時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即視感。
「李總管,咱家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長生:「……」
你自己都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難道我就知道了嗎?
「曹公公,我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在我面前,還這麼見外幹嘛?」
「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曹吉祥得到鼓勵後,就頗為亢奮地說道:「李總管,是這樣的,咱家有一個想法,想要把這東廠,打造成像皇城司那樣的巨無霸,成為陛下真正的左膀右臂!」
聽到曹吉祥這個提議,李長生頓時就來了興趣。
「哦,有什麼想法?」
得到李長生的鼓勵後,曹吉祥就把自己的那些想法,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聽完曹吉祥,對東廠未來的描述。
饒是李長生,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曹吉祥的描述,和明朝的東廠發展軌跡,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這大武的皇城司,不管是其規模,還是作用,都和明朝的錦衣衛大致相當。
可後來者居上的東廠,卻能讓錦衣衛的指揮使,見到東廠的廠督,行跪拜之禮。
李長生略作沉吟,說道:「想法挺好,不過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們得循序漸進才行,不能想著一口就吃個大胖子。」
曹吉祥連連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李總管,咱家這都已經想好了。先把東廠的總部,給建立起來,畢竟這是我們的門面!」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現在這裡跟廢墟沒什麼區別,著實有些寒酸,有辱我們東廠的牌面。」
李長生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這裡肯定是要修繕一下的吧!
只不過,現在還是一沒銀子,二沒人才的草台班子。
就只能先湊合著用!
曹吉祥見到李長生,對自己的建議,頻頻點頭。
他就大受鼓舞,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
「然後,我們東廠就招賢納士,為做大做強,再創輝煌,打好人才的基礎!」
李長生見這曹吉祥,竟然還懂得人才的重要性。
就在心裡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我們東廠還就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
李長生稍作沉吟,說道:「曹公公,你的這些提議都非常不錯,很有見地!」
「可你也知道,如今國庫空虛,各種天災,人禍頻發,現在又要剿滅京畿周邊的山賊土匪,處處都要銀子。」
「恐怕這短時間內,很難有銀子,撥給我們東廠使用!」
說到這裡,他還悵然嘆息了一口氣。
「哎,我也想把我們東廠做大做強,可現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曹吉祥咬了咬牙齒,似乎是在下定決心。
「李總管,你要是信得過咱家。這前期銀子的事情,咱家來想辦法!」
李長生聞言一怔,饒有興趣地問道:「噢,曹公公,你有啥法子?」
曹吉祥說:「李總管,實不相瞞,咱家在宮外還有一處三進三出的宅子,原本是打算以後出宮養老用的。」
「咱家打算最近就想辦法將其變賣掉,籌來銀子支持東廠做大做強!」
李長生沒想到,這曹吉祥事業心竟然這麼強,連養老的宅子,都捨得拿出來賣掉。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曹吉祥都下如此血本了。
他身為東廠的大總管,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曹公公,現在內務監那邊,還缺一個副總管。等你這次全盤接收飛龍幫的地盤後,我定會為你請功!」
曹吉祥聞言大喜,連連拜謝。
這內務監的副總管,雖說和他之前的甘泉宮總管太監,沒法相提並論。
可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高級太監。
東廠這邊的基建問題,算是解決了。
接下來,就該考慮招賢納士的問題了。
而且,他這次前去當監軍,肯定還要帶走一批武裝太監,在手底下使喚。
突然間,他眼角餘光,瞥見其中的一名太監,還穿著浣衣坊的監服。
這個發現讓他眼前一亮。
浣衣坊那裡,不是有一堆免費的人(niu)才(m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