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屆諾貝爾文學獎

  作者簡介

  1835年7月27日,喬祖埃·卡爾杜齊生於托斯卡納大區的維爾西利亞鎮。卡爾杜齊的父親是位著名醫生,家境殷實,但同時父親也是位秘密社團「燒炭黨」的成員,積極參加爭取義大利自由的政治運動,卡爾杜齊的母親也是一位知書達理、思想開明的女性。

  卡爾杜齊早年向父親學拉丁文,因此,他對拉丁文學極為熟悉。那時正是政治緊張時期,這位少年在父親的影響下,變成小小的革命志士。他自己回憶說,在與小夥伴的遊戲中,他組織起小共和國,由執政官、總督或護民官統治。在這個小小國度里,他們常常發生激烈爭執,革命成為常態,內戰則是家常便飯。或許這些遊戲在小男孩間不足為奇,但事實上,卡爾杜齊後來的生涯,確實懷抱著對共和黨人的強烈同情。

  1849年,全家遷居佛羅倫斯,卡爾杜齊進入教會學校學習,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比薩高等師範學院。1856年,卡爾杜齊畢業後擔任瓦爾達諾鎮中學教師,同時組織起一個以反浪漫主義為宗旨的文學社團,開始詩歌創作。

  一年後,由於他思想偏激而被撤職。卡爾杜齊便回到佛羅倫斯,閒居了一段時間,後來為了負擔家庭生活,曾做過家庭教師,擔任過出版社負責注釋古典文學作品的編輯,還曾應聘去庇斯托亞中學任教。直到1860年,他才正式得到教育部的聘用,進入博洛尼亞大學主持文學講座,從此在該校執教四十多年。

  卡爾杜齊從小就在詩歌方面顯示出卓越的才華。中學時期,他就創作出《致上帝》(1848)、《致母親》、《生命》(1849)等詩篇。19世紀五六十年代,他的主要作品有詩集《聲韻集》(1870)、《青春詩》(1871)、《輕鬆的詩與嚴肅的詩》(1871)及著名長詩《撒旦頌》(1863)。

  19世紀70年代的作品主要有《新詩抄》(1881)、《野蠻頌》(1889)、《有韻的詩與有節奏的詩》(1898)等。

  卡爾杜齊還是一位著名的文藝批評家、語言學家,著有《早期義大利文學研究:行吟詩人和騎士詩歌》、《義大利民族文學的發展》等專著和一系列見解精闢的學術論文。

  1907年2月16日,卡爾杜齊與世長辭。

  作品賞析

  1.作品介紹

  19世紀五六十年代,正是義大利民族復興運動蓬勃發展的時期,而這段時期也正是卡爾杜齊大力創作的時期。所以像《青春詩》、《輕鬆的詩與嚴肅的詩》等詩集中的作品大多是在歌頌民族復興事業,譴責異族侵略,渴求民族獨立和自由平等。其中不少詩篇讚揚文藝復興時代的寫實主義文學,反對當時流行的浪漫主義文學,顯露出自然主義新思潮的端倪。

  19世紀70年代,民族復興運動結束,義大利王國成立。這使得他的反叛精神日漸緩和。在政治上,他顯得更加保守,並加入君主立憲派的行列,這時他的詩歌也逐漸失去鋒芒。這一時期的作品如《新詩抄》、《野蠻頌》、《有韻的詩與有節奏的詩》等。這些事主題多樣,但更多的是對現實生活的逃避,對自然風光的吟詠,對青春和愛情的追憶,也有對個人感情和生命奧秘的探究和內心苦悶的哀嘆。

  2.經典聚焦

  長詩《撒旦頌》被公認是卡爾杜齊的代表作。詩人把《聖經》中與上帝對抗的魔鬼之王撒旦象徵為人類進步、歷史發展的力量,是物質和精神、理智與感情的源泉,是自由思想和文化的使者,是反對封建君主和教會專制統治的英雄。

  較大眾觀念來看,《撒旦頌》或許有些激烈,也因此曾是部受爭議的作品。然而,有人如果把卡爾杜齊與波德萊爾劃為一類,指責他的詩作是一種不健康的「撒旦主義」,那就大錯特錯了。

  實際上,卡爾杜齊詩中的「撒旦」是一種對名字的誤用。詩人用這個代稱暗示著一位異人或一種叛逆思想,即排斥和蔑視人權的禁欲主義的敵對者,嚴厲批評了教會勢力扼殺自由和人性的罪惡,讚美人的理想和精神對宗教的勝利。

  在藝術上,《撒旦頌》襲用古希臘、羅馬詩歌的韻律,追求藝術上的完美,講究整體結構,注重抒情風格,力求將結構上的形式美與聽覺上的樂感美和諧地結合起來。卡爾杜齊試圖通過作品繼承古典詩歌的傳統,對當代流行的浪漫主義詩歌進行革新,樹立起格調優美、清新、自然的新古典派詩歌的風範,因而他也得到「新古典主義詩人」的稱號。

  新古典主義是一種文化理念和具有形而下性質的文藝思潮。它強調個人的情感和欲望必須服從整個國家和整個社會的責任,主張模仿古代優秀的藝術傳統,尊崇古代文學典範,強調服從權威,主張高級的題材和崇高的風格。它偏重以古希臘、古羅馬題材,以語言典雅、氣質高貴、風格崇高來表現人性的偉大;它講求藝術規範,強調共同規範比個性創造更為重要。

  與其說喬祖埃·卡爾杜齊是個不拘一格的詩人,倒不如說他是一位永無止息的精神鬥士。在他的思想境界裡,為義大利自由而戰,是使他感性發展的重要源泉。他這種激烈的鬥爭精神,甚至有時被停止授課,還有好幾次,他涉足於同數名義大利作家見的筆戰中。

  他總是以全部的心靈投入戰爭。無論阿斯普羅蒙特和曼塔那的戰敗令他蒙受何等的挫折,無論新議會政府與他的願望相背而馳,使他的夢想受到何等的幻滅,他仍能為神聖的愛國事業的勝利而狂喜不已。

  雖然作者最終否定了自己的《撒旦頌》,並稱其為「庸俗的歌謠」,但這並不代表他那種敢於直面人生和社會問題的鬥爭精神隕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