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楊,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望遠鏡,沉思片刻,才起身從書房走出去。
白芊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飯,陸楊一過來,她便拉著陸楊過去坐下,早點吃了早飯去上朝。
「夫君,時辰會不會晚了?」
陸楊把望遠鏡隨手遞給白芊芊,嘴上說著不會,便端起碗開始喝粥。
「夫君,這是什麼?」這還是白芊芊第一次看到望遠鏡。
當初這望遠鏡陸楊拿回來就隨手放書房了。
後面忙著去琉璃廠那邊查看建窯進度,還有檢查材料的事,又與李匠人他們討論制玻璃的方法,好讓幾人心裡有數一些。
這幾天忙得陸楊回來吃完飯洗完澡倒頭就睡,好在還有高敬平和馬才英在旁幫忙查看,幫忙記錄整個過程,陸楊也省了不少心。
想著今日軍隊出發,陸楊原本還想跑城牆上去拿望遠鏡瞧一瞧的,想了想,還是做罷了。
聞言,陸楊放下手裡的勺子,幫白芊芊把望遠鏡放到眼前。
「哇,看得好清楚!」白芊芊驚道:「夫君,你眼睛好紅。」
陸楊瞥了眼白芊芊,鬆手悶頭吃早飯。
白芊芊沒注意到這些,她像個得到了好玩玩具的小孩,怎麼玩都覺得新奇。
這會已經拿著望遠鏡起身小跑出去。
陸楊看向一旁剛想跟出去的桃香,淡聲道:「跟夫人說一聲,看得不清楚的話,讓她轉一轉前面或者後面。」
「是,老爺。」桃香應了一聲,連忙跟出去。
門外還能聽到白芊芊興奮的笑聲,陸楊搖頭笑了笑,想到自家媳婦今年也才十八,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他吃完粥,又吃了個包子,便起身走出去。
白芊芊此時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下面還有桃香在扶著。
陸楊看著,抬步走過去。
「小心點,別站上面,下來。」
他伸手過去,讓白芊芊下來,語氣不容置喙。
白芊芊低頭,只覺通過望遠鏡看陸楊的眼睛,那裡面特別明亮,周圍的燈火都不及他星眸里的那一點亮光。
她伸手放到他的手上,一股堅決的力道由手掌傳達心底,讓白芊芊的心臟不由跟著顫動。
「夫君......」
「什麼?」陸楊將白芊芊扶下來,聽見她輕聲呢喃,卻是聽不清她剛剛說的什麼。
他把耳朵湊過去,「你剛剛說什麼?」
白芊芊一笑,笑聲像風鈴般清脆。
「我說,多謝夫君。」
她伸手抱住陸楊的腰,側臉貼過去,聽著陸楊脖間脈搏的跳動聲,臉上也跟著這強烈的鼓動慢慢染上了紅暈。
桃香臉一紅,忙轉身背對走遠。
陸楊看著,手撫在白芊芊的細腰上,馨香撲鼻,他撫摸著白芊芊的腰側,輕聲道:「怎麼?撒嬌呢?」
白芊芊難得撒嬌一回,卻是被陸楊直接挑破,羞得連忙把陸楊推開。
「夫君慢走,我先回房了。」
白芊芊下意識的手勁不小,差點把沒防備的陸楊給推得往後退。
陸楊眉頭一皺,伸手把白芊芊拉住,「慢點走,別跑,待會摔倒了。」
「好。」白芊芊停下腳步,低頭不敢看陸楊。
看著白芊芊好端端的歡快氣氛被自己破壞,陸楊伸手將白芊芊攬入懷。
「要看等天亮了去高處看。」
「可我剛剛看的是天上的明月。」白芊芊嘀咕。
「......那你站石頭上作甚?」
「我忘了,突然就站上來了。」
白芊芊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站上來,好像是為了能看得更清楚?
陸楊氣笑了,沒忍住揉了一把白芊芊的頭,把她弄好的髮型全給弄亂了。
「行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得出門了。」
「嗯,夫君慢走。」
莫永就等在院落外面,陸楊一走出來,連忙跟上去。
「老爺,馬車就在外面候著。」
「嗯,直接去琉璃廠。」
馬車直接往琉璃廠的方向走。
陸楊這些天除了有事回翰林院或者去乾清宮求見皇上,其餘時候都是直接去琉璃廠報告。
每天按照正常的時間上下班,因為沒跟白芊芊說起過弄玻璃的事,白芊芊還以為陸楊今日是要去上朝呢。
昨日玻璃窯已經建好,今日過去,就是正式開始了。
陸楊想早點過去安排好事情,趁早開窯一試。
馬車到琉璃廠門前時,門外已經停了幾輛馬車。
陸楊瞥了一眼,認出馬才英和高敬平的馬車後,便吩咐莫永到點過來接他,隨即抬步快速往裡走。
裡面燈火通明,陸楊直接去一旁的房間把之前放在這邊的短衫換掉,又把頭髮重新綁了一下,才往玻璃窯的方向走。
玻璃窯因為是後面建的,離大門這邊有些遠,陸楊過去時,玻璃窯已經在開火準備了。
此時就等著陸楊過來,準備放料試驗。
火光映在周圍幾人的臉上,陸楊走過去,問一旁的高敬平新窯什麼情況。
高敬平看著前面不遠處火光肆虐的蓄熱室,點頭道:「李匠人說可以,能放料。」
「好。」陸楊看向周圍,江興詠也來了,正在遠處的備料區指著什麼跟人說話。
他收回視線,示意李匠人準備開始放料。
隨著陸楊的指令,周圍的匠人們開始忙活起來。
江興詠聽到嘈雜聲,抬頭望去,見是陸楊已經過來,忙走過去。
「陸修撰來了。」
「嗯,江郎中這幾天辛苦了。」陸楊笑著應了一句,眼睛看了一眼江興詠,便又放回玻璃窯上。
江興詠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也在玻璃窯上。
兩人嘴上說著事,視線都捨不得從玻璃窯上離開。
「陸修撰,你說這第一回能成功嗎?」
這才第一回,陸楊肯定是不敢保證的,他看著不遠處幾個匠人把磨碎的原料按照之前規定好的比例往裡放。
原料比例預先弄了幾個打底,而後根據實驗結果再慢慢調整原料比例,直到把玻璃弄出來。
爭取保證玻璃質量的同時,還能節省原料。
他看著李匠人在那指揮先放什麼,再放什麼,先放多少,再放多少,沉聲道:「沒事,第一回不行,再多試幾回。」
陸楊從來不認為自己能一次就成功,所以在接下來幾天都失敗時,他也很是淡定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只是他淡定,有些人卻是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