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在琉璃廠忙活的江興詠突然感覺周圍起了一股邪風。🍑 ⋆ 🍭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 🍑
不然為什麼這個天他脖子間有一股冷風吹過,雞皮疙瘩都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他捂住脖子,前後左右地到處看了看,總覺得背後有點陰冷。
乾清宮氣氛照常。
皇上的問話在陸楊的意料之中,他不過思考一瞬,便回:「皇上,您知道後會怎麼做?砍他頭嗎,還是降職?」
「......朕問你話,你直接答就是。」
趙燁本來心裡還有股火氣冒起,可聽了陸楊的話後,一股無奈取而代之。
陸楊微微皺眉,有些不想說是誰跟他說的。
「皇上,臣若是說了,要是皇上砍了此人腦袋,或者說是降了他的官職,那世人若是知道了,該如何看臣?」
「呵,你這會倒是注意起這些了。」趙燁輕嗤了下,臉上的冷意卻不知為何,已然消失。
「行了,朕就是問一問,心裡有數而已,愛卿直說無妨。」
陸楊見皇上不似說假,便點頭回話。
「皇上,是江郎中跟臣說的,說是工部費錢,在戶部那邊老是要不到錢,再加上去年雪災嚴重,皇上您又免了那些受災地區的賦稅,恐怕今年的歲入大不如前。」
「江郎中擔心是不是國庫這邊出了問題,問臣若是把這仿水晶弄了出來,能不能把它高價賣出去,好替皇上分憂。」
陸楊如實把話說了,只不過稍微加了點修飾,左右也沒差多少。
趙燁聞言,眼裡滑過一道深思。
「江愛卿真這麼說的?」
「那是自然,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找江郎中過來一問便知。」
陸楊頓了頓,臉上出現一絲為難。
「只不過江郎中現在正在琉璃廠那邊準備建窯備料的事,皇上若是想找,可以過兩天,到時候江郎中應該是安排好事情了。」
這種事一查便知,趙燁相信陸楊也不會為了這事就去騙他,失了他的信任。
他斂眸看著底下的人,想了想,讓人去搬張椅子過來。
「愛卿剛從琉璃廠那邊回來吧?」
「對,皇上莫要擔心,臣都已經把要求跟江郎中和李匠人他們說了,等過些日子,就能開始了。」
聽到皇上賜座,陸楊倒是識趣,主動挑著皇上想聽的說了。
果然,隨著陸楊的回答,趙燁滿意地點了點頭。
「愛卿做事,朕自然放心。」
椅子搬來得很快,陸楊看了一眼皇上,見他正低頭飲茶,想了想,便坐了下來。
「皇上,臣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是不是真的?」
趙燁呵地輕笑出聲,垂下眼眸,把茶碗放到一旁,淡笑道:「若是真的,愛卿能把銀子變出來?」
他抬眼,眸里精光閃爍,「若是假的,愛卿又當如何?」
「這......」陸楊輕眨了下眼睛,不過一秒,便猜出了皇上話里的意思。
「不管是真是假,皇上需要臣,臣便想辦法幫皇上分憂。」
「呵呵呵。」
趙燁笑出了聲,斜倚身子,撐著太陽穴,看著陸楊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這些話,朕聽過的可不少,可縱觀前朝,物極則反,事極則變,誰能改變?」
他半眯著眼睛,敲著大腿突然笑了,「愛卿你說,靖朝會不會在朕手上消失?」
這話不止是陸楊,甚至是於喜,都被皇上說的話給驚到了。
一絲莫名的危險氣息在殿內暗涌流動。
於喜低著頭完全不敢想陸楊會怎麼樣回答。
若是他,這會怕是已經跪地說不出話了。
陸楊也是害怕的,但他害怕的不是皇上剛說的話,而是怕皇上不努力。
他抬頭看向皇上,想看看皇上的神情是怎麼樣。
可任他怎麼看,皇上的神情都是這樣的平靜,嘴角掛著的弧度也是一絲不變。
想了想,他起身拱手,「皇上,萬事萬物都有其發展的軌道,若是要滅亡,那是誰也擋不住的,但臣不認為靖朝會在皇上手上消失。」
「哦?」趙燁不明輕笑起來,「愛卿這麼相信朕嗎?」
陸楊沒有點頭,只是看著趙燁認真地說:「臣知道皇上是為民著想的明君,就算靖朝有一天要走向滅亡,也不會是在皇上手上消失,皇上應該相信自己,相信大家。」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亂世中保生存。
趙燁覺得自己是太累了,導致自己聽到這話時恍惚了一下。
他沉默地看著陸楊,開口。
「朕在賭,愛卿知道朕在賭什麼嗎?」
陸楊搖頭,「皇上您說,您說臣就懂。」
話都說到這,陸楊原本以為皇上會繼續說下去的,結果皇上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江郎中說的,半真半假,靖朝沒有這麼弱,只是以後,朕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陸楊屬實是鬆了一口氣,皇上之前的口氣,他還以為國庫真快要虧空了。
還好,不是。
陸楊沒有特意收斂自己的鬆氣聲,這口氣松得,在殿內仿佛還有迴響。
趙燁睜開眼睛,淡笑。
「愛卿今日過來,就是想問這個吧?」
他看向於喜,讓於喜過來按一按僵硬的肩膀。
陸楊看著,點頭道:「皇上,臣只是擔心而已,何況有問題,我們就去解決,若是戶部那邊真有什麼困難,臣也想替皇上分憂。」
「分憂?」
於喜手勁適當,按得很是舒服,趙燁眼睛都眯了起來。
「愛卿好好把這個仿水晶弄好,就是替朕分憂了,至於江郎中說的那個辦法,朕倒是有些想法,不過這一切,就得看愛卿能不能把這個東西弄出來了。」
陸楊露出一抹肆意笑容,不卑不亢:「皇上放心,臣會弄出來的。」
......
六月過去,七月隆重而至。
天還未亮,京郊軍營已整隊完畢,隨著一道號角聲,軍營大門開啟,軍隊開始南下。
趙燁披著薄衣,站在城牆上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肅穆安靜潛伏的火龍,內心的沉重是無人知曉的。
於喜站在一旁遠眺,他只能隱約看到有火光,明明滅滅不明顯。
他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夜深涼風起,因擔心皇上龍體受涼,於喜彎腰,請皇上回宮。
「嗯,回宮吧。」
趙燁又看了會,才放下望遠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