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能做夢,你怎不讓照玉兄也做一下呢

  呢喃完,陸楊又開始逗起了幾人,「我說真的啊,真不來?」

  高敬平回頭「哎」了聲,嘆道:「我怎現在才發現為方兄你這臉皮那麼厚呢?」

  孟良平幾人一聽,邊哈哈大笑,邊點頭同意高敬平這話。♤💚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起了陸楊,倒是把陸楊給逗樂了。

  幾人用著自己的方式去放鬆,讓自己不去想鄉試放榜的事。

  考生們面上看著輕鬆,整日不是這酒會,就是那詩會的,吟詩作對賞月賞花賞景,看似瀟灑自在,其實內心深處無不在想著鄉試放榜。

  而主考官和同考官們這邊,也並不輕鬆。

  考生交卷之後,由著受卷官檢查考生答卷,確認沒有違例試卷後,便會把試卷交給彌封所。

  其中,若是受卷官發現試卷有污損,添注塗改的字數超過一百字,就會在上面寫明原因。

  這些被受卷官挑出毛病的考生,就會與謄錄所、對讀所挑出的違例考生一起登上用藍筆書寫的「登藍榜」。

  登上這個榜的考生,則取消繼續應試的資格。

  彌封所除了要密封試卷的信息外,還要給考生的試卷進行編號,用以識別考生的試卷。

  墨卷的編號和硃卷的編號要相同。

  彌封時,要嚴格仔細地檢查試卷,若是發現有折角、針眼等像是做記號的,要嚴格審查,以防考生與考官暗中舞弊。

  彌封所完成彌封、編號和檢查後,會將墨卷和硃卷同時送到謄錄所。

  這時謄錄書手會把墨卷里的文字用硃筆謄錄到硃卷上,而內簾考官看的,便是這個硃卷。

  因此,謄錄書手在謄錄中要書寫清晰,認真標明墨卷中所塗改的字數。

  試卷謄錄完後,還要送到對讀所校對,如果發現有遺漏或者錯字,需用赭黃筆加以改正。

  對讀生發現謄錄寫手擅自修改或者補寫墨卷內容的,要立刻舉報,否則一經發現,將受到重罰。

  此時的硃卷上,會寫有受卷、彌封、謄錄和對讀的承辦者名字、籍貫,以便到時候檢查。

  完成對讀後的墨卷和硃卷,要送到外收掌里。

  經過外收掌的再次核對,確認無誤後,墨卷留在外收掌,硃卷則會按照同考官的數量分為幾捆。

  上面會書寫上「第一束」、「第二束」等字樣加以區分,蓋上印後,則送入內簾。

  此時,同考官們將按主考官要求進行抽籤,決定自己將要看哪一束試卷。

  抽到第一,那就負責看第一束試卷,抽到第二,則負責第二束試卷。

  三場的試卷都是按照這樣的流程進行處理,由同考官評閱後,交給主考官們去取高下。

  越臨近放榜的期限,內簾這邊的壓力就越大。

  十八房官日以繼夜地閱卷,將自己選中的試卷加圈加批地推薦給主考官。

  閱卷區安靜繁忙,時不時有房官捧著薦卷過去,把試卷放在主考官面前的桌面上後,又匆匆下去忙活。

  陳景頭也不抬,手中的筆快速揮動,看到好的卷子,便會多停留一會,批閱好了便又拿過另一張卷子迅速看了起來。

  關端彥就在陳景旁邊,他面色從容,眼睛快速從攤開的卷面中掠過,看完之後直接簡單地寫上幾字評語。

  他的閱卷速度很快,陳景看完一張試卷時,他已經看完了兩張。

  頭場卷子前些天就看完了,那時兩人的速度相當,不快不慢,看得既仔細又認真。

  批閱到第二第三場的卷子時,兩人的閱卷速度就提了上來。

  按著這速度,再過兩天就能批閱完,到時候兩人互相閱卷商酌後,就能取定中額。

  九月初五天未亮,高敬平早早派了僕人去考場那邊給門丁塞錢打聽錄取結果。

  明天便要放榜了,放榜的前一天考官們會先填草榜,以防出現差錯。

  填完草榜後,便會在放榜前,由著所有鄉試官員共同拆墨卷,將試卷上的編號一一核對。

  然後再按照錄取名次將考生的姓名籍貫填寫到草榜上。

  這時,草榜就會交給書吏,由書吏向在座的所有鄉試官員宣讀考生名字,完成這些流程後,開始填寫正榜。

  填寫完正榜就開始放榜。

  除了正榜,還有個副榜。

  中副榜者雖然不能參加會試,但能進入國子監學習,還能免去科考,下次直接參加鄉試。

  高敬平也不管正榜副榜,反正也是上了榜,左右比沒上榜的強。

  幾人吃完早飯,聚在廳堂里聊天時,高敬平把心裡想的這些話說了出來。

  何照玉笑道:「我亦是這樣想的,若是能進副榜,下次鄉試也能多點信心。」

  高敬平今日心神不定,特意吩咐僕人在廳里點了定神靜心的香薰。

  陸楊聞著這清新淡雅的木質香味,靠著椅背慢悠悠地吃桂花糕。

  這時候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桂花糕的香味在唇齒間纏繞,久久不散,怪惹人饞的。

  陳德仁坐在陸楊身旁,見陸楊吃得這麼香,他也伸手拿了塊糕點慢慢品嘗,並沒有參與話題的打算。

  孟良平在一旁笑了笑,端著茶杯小口啜飲也沒說話。

  高敬平看了眼陸楊三人,然後看向眉宇間帶著隱藏不住愁緒的何照玉,想了想,就準備轉移話題。

  結果他還未出聲,陸楊拿出手帕邊擦手,邊輕笑道:「我可不想副榜,我肖想正榜呢,副榜多沒意思,三年後還得考一次,麻煩。」

  若是其他人這樣說,高敬平幾人鐵定覺得這人在說大話,白日裡還未睡醒。

  奈何陸楊臉上的表情太過平靜,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說的話是真心話。

  這下子倒是把高敬平幾人內心裡的鬥志給激發了。

  何照玉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連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呸了聲,說:「瞧我這嘴,不瞞你們說,我也肖想正榜呢,名次無所謂,能上正榜就行。」

  那樂呵呵的語氣聽著倒像是真上了榜一樣,既得意又賤兮兮的。

  孟良平一聽,差點沒被茶水嗆到,「大言不慚啊照玉兄。」

  何照玉呵呵笑著,瞥了眼正在喝茶的陸楊,不滿道:「裴安兄,你怎不說為方兄呢,說我作甚?」

  孟良平張了張嘴。

  陸楊咽下口中的茶水,搶在孟良平要說話前淡淡地回了句。

  「裴安兄,你這就不對了,我能做夢,你怎不讓照玉兄也做一下呢?」

  語氣不重,傷害卻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