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五馬分屍

  蓮妃突然的話語讓在場的眾人都愣了愣——

  是啊,她是皇妃,而玉明珠是大齊的長公主,霍相雖然流放了,但蓮妃的兄弟們都還在官為官司,皆官職都不低。記住本站域名而霍相的門生更是滲透到朝廷里的骨髓里,所以,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單憑這些,確實不足以定她們母女倆的罪!

  「你們左一句鳩羽之毒,右一句鳩羽之毒,可本宮從不知道世上有這個東西,所以,你們所污衊的一切,本宮統統不承認!」

  「太后,你都派人搜了我的春瀾宮,敢問你一句,可有搜到毒藥?!」

  蓮妃挑釁的看著太后,如此一問,卻是將太后問住了。

  之前搜宮,太后確實讓人細細去蓮妃與玉明珠的寢宮細細搜過,想要找出她們藏起來的鳩羽之毒,可是,卻一無所獲。

  太后沒想到的是,蓮妃自從上官賢重謠言傳起後,心裡已生出了警惕之心,霍相更是讓她毀了身邊所有的鳩毒,霍相當時告訴她說,只要在她的宮裡搜不出鳩毒,不管有多少證據,就憑她的身份和地位,想定她的罪都難。

  所以,聽了霍相的話後,蓮妃已消毀了所有鳩毒,獨獨留下一小份都在今天春蕪宮裡用完了,所以,春瀾宮就算搜翻天,也是找不出半點鳩毒的痕跡了。

  看著太后被問住的樣子,玉如顏心裡卻一片清明,她悄悄吩咐安哥去拿銅盆倒一點水來,端到蓮妃面前冷冷道:「吳昭儀參湯里的鳩羽之毒是不是娘娘下的,只需一盆清水就可以見分曉。娘娘,你可敢將你的指甲放進這水裡泡一泡?」

  蓮妃聞言竟是嚇得魂飛魄散,第一反應就是將右手往身後藏,然而,就憑她的此番舉動,已是讓大家心裡明鏡般的瞭然起來!

  之前在春蕪宮,玉如顏可是沒放過蓮妃的一絲絲舉動,她親眼見到她在端起那碗參湯時,右手的小拇指不著痕跡的往碗邊靠近,若是她沒有猜錯,那鳩毒必定是被她藏在了小拇指的指甲里了。

  看著蓮妃面上的形容,玉如顏毫不退縮的再次逼近她,而太后更是在反應過來後,命令方嬤嬤帶人上前,按住了蓮妃,死死扣住她衣袖下的右手放進水盆里……

  蓮妃驚恐的掙扎著,用力的去撞翻玉如顏手中的銅盆,可惜,玉如顏知道自己手裡的這盆水是判決蓮妃母女最後的證據了,她怎麼可能讓她去撞翻?!

  蓮妃瘋了般對扣住她的宮人撕咬起來,臉上神情猙獰扭曲到了極致,那樣的形容,哪裡還有半點平時高貴優雅的樣子,像個瘋子一般歇斯底里,嘴裡更是對玉如顏撕心裂肺的咒罵著——

  「賤人,都是你,我知道,這一切全是你的陰謀!賤人,你就盼著我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吼完,對已完全嚇呆立住的玉明珠喊道:「明珠,快,快去奪了她手中的銅盆。」

  玉明珠就跪伏在玉如顏一步之遙的的地方,從聽到那奴婢的指證後,她一直處在一種極其恐慌害怕當中,一想到自己毒害上官賢重的事情會被父皇和眾人發現,一想到她勢力要填命了,害怕到全身打著哆哆——

  她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美貌,連夫婿都還沒有許配,她怎麼甘心愿意去死!

  所以,一聽到蓮妃的話,她頓時醒悟過來,明白玉如顏手中的銅盆就是決定她與母妃生死的最後證據,再也顧不上其他,飛撲上去,直接去推倒玉如顏……

  玉如顏顧忌著手中的銅盆,竟是一下子躲閃不過近距離偷襲的玉明珠,眼看她身子往後倒,手中銅盆里也要端不穩,一個身影快如閃電的飛奔過來,一手接住要潑撒出去的銅盆,一手將玉如顏摟進懷裡,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放肆!」一聲斷喝,齊王再也忍不住開口對蓮妃母女喝斥道。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都安靜下來,人人皆是看向一臉慘澹死灰的蓮妃母女,那眼神已是在看死人般。

  蓮妃與玉明珠眼神里的恨意化做刀刃直直的射向玉如顏,蓮妃想起之前逸雲道長的話,氣得胸口一痛,『噗』的一聲吐出血來,神情已是瘋魔般,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個克星,你果然是我母女的克星,為何你不死……為何你不死!!」

  到了此時,玉如顏已沒必要再去計較蓮妃的話,她心裡划過冰刃,眼看齊王要命太醫上前查看水盆里的水是否含有鳩羽的毒,卻被她攔下——

  玉如顏的目光輕輕在太后身後的宮女堆里一掃,突然對齊王道:「父皇,女兒想讓您看一看這鳩羽之毒究竟有多利害,是讓人何種死法?會不會像太醫說的那樣,悄無聲息一點也察覺不出來?」

  說罷,不待齊王許可,已是對候在門外的侍衛吩咐道:「去春瀾宮蓮妃娘娘最喜歡的那兩隻雪絨貓兒抓來!」

  蓮妃在宮裡是出了名的喜歡養貓,特別是喜歡身上毛絨絨,皮色漂亮的貓兒,所以,她的春瀾宮裡大大小小的貓不少二三十隻,但蓮妃最喜歡的卻是兩隻外貌一模一樣、通體雪白無瑕的波斯白貓。

  聽說玉如顏要將她的貓抓來,蓮妃心裡已是明白她心裡的主意,面色又恨又驚恐道:「賤人,你有什麼資格膽敢動我宮裡的東西?」

  「那哀家可有這個資格?」太后涼薄的一句話震得蓮妃再也說不出話來。

  侍衛得了太后的令,再也不去理會蓮妃的話,立刻去春瀾宮將那兩隻貓兒抓了來。

  當著大家的面,看著侍衛手裡抱著的兩隻雪白豐腴的貓兒,玉如顏有片刻的猶豫,但她心裡明白,若是不讓父皇親眼見到這鳩羽的毒有多陰毒,父皇就不會從心裡認識到蓮妃與玉明珠的心思有多陰狠與歹毒。所以,她終是狠下心來將一隻貓兒的頭按進水盆里,然後又將齊王面前的參湯灌進另一隻貓的嘴裡,忙完後,鬆開手,放開兩隻貓兒。

  這兩隻波斯白貓平時被蓮妃寵慣壞了,日子過得比宮裡一般的妃嬪還要舒服。聽說,曾經有一位不得寵的貴人在去春瀾宮請安時,不小心被兩隻貓兒當中的一隻跳到身上抓花了臉,那貴人一急之下將那貓兒從身上甩下來,情急之下甩重了些,嗑著了白貓的爪子,蓮妃一氣之下,將那貴人的雙腳打斷,扔進了冷宮,不到十天,那貴人便含屈而死!

  如今這兩個被寵壞的白貓被侍衛抓了,拎了一路本就不高興了,又被強按著灌了東西,很是氣惱,陡然獲了自由,衝著周圍的人吡著尖牙,然後向護著它們的蓮妃跑去,又想像以前一樣,讓它們的主人幫它們出氣。

  可是,走不到幾步,那隻灌下參湯的貓兒已是一聲不響的倒地氣絕,而另一隻喝了水盆里水的貓還多走了幾步,但終究是沒有來得及走到蓮妃面前,也是栽倒在地上,沒有一絲聲響的斷了氣息。

  前一秒還氣焰囂張的兩隻貓兒,下一秒已是半點氣息也沒有躺在地上,而且兩隻貓兒的死相一模一樣,所以,已不需要太醫驗證,大家都已明白,泡過蓮妃指甲水的水裡也含了鳩羽的毒!

  鐵證如山,如今,蓮妃與玉明珠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看著自己養了多年的貓兒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還是死在自己下的毒藥里,蓮妃的瞳孔驀然睜大,心疼的將貓兒屍體抱進懷裡,尖尖的護甲指著玉如顏咒罵道:「賤人,你好狠的心……」

  然而,她的話還沒罵完,就在此時,跟在太后身後一直低垂著頭的某個宮女,突然甩掉身邊兩個拉著她胳膊的宮女,衝到蓮妃面前毫無徵兆的對著蓮妃撕打起來,神情癲狂,不住的咒罵道——

  「毒婦,原來,我的兒子也是死在你的鳩毒之下,你這個毒婦,他還那么小,你如何下得去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報復,啊……」

  撕打蓮妃的女子正是冷宮裡唱曲的那位姜嬪,她四年前為齊王生下一子,可是在一歲七個月大的時候,不過是咳嗽了幾聲,喝了太醫開的藥後,卻悄無聲息的死了。

  而當時,姜嬪竟然都沒有即時發現自己的兒子死了,一直以為他是喝了藥睡著了,直到整個搖籃都涼了,直到小皇子整個人都僵硬了,姜嬪才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竟是毫無徵兆的死了!

  姜嬪當時雖然悲痛,卻也同其他突然死了皇子的妃嬪一樣,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得了急病暴斃了,可後來讓她在一次無意間聽到了蓮妃與霍相的談話——

  雖然當時蓮妃沒有說明是如何下手害死的那些多皇子,但她當時說了一句話——

  她說,在她的兒子沒出世之前,皇宮裡是不允許有活著的皇子出現的。

  姜嬪瞬間明白了,原來宮裡這麼多年來,那些無故夭折的皇子皆是被她毒害了!

  姜嬪剛剛喪子,心裡悲痛到了極致,但苦於找不到蓮妃謀害皇子的證據,也不能向齊王說,但心裡卻恨蓮妃入骨!

  在得知蓮妃第二日在湖邊賞荷後,姜嬪抱著與她同歸於盡的決心抱了蓮妃一起跳湖自盡,可惜,最後雙雙還是被人救了上來。

  等姜嬪從落水中再次醒來,卻已是被齊王打入了冷宮,從此,一腔的恨意再也沒辦法得報,終日鬱鬱寡歡,直到遇到了玉如顏到冷宮查找玉女之事……

  如今見到兩隻貓兒悄無聲息的死去,那形容跟她的兒子一模一樣,姜嬪心裡的傷心事被血淋淋的勾起,再也忍受不住,不顧太后的囑咐,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同蓮妃拼命……

  蓮妃被突然衝去來的姜嬪嚇了一大跳,待聽明白她嘴裡的話,更是驚悚不已,忍不住道:「你不是死在冷宮裡了嗎?你怎麼在這裡?」

  姜嬪牙齒咬得『咯咯』響,眼睛要噴出火來:「毒婦,你壞事做絕,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留我下來向你索命!」

  說罷,撲上去一口咬在蓮妃的鼻子上,竟是將她的鼻尖生生咬下一塊——

  「啊……」蓮妃抱著鼻子慘叫不已,在地上打著滾,可是周圍的人,除了玉明珠上去扶她,其他人都冷眼看著,就連寵愛她數十年的齊王都陰寒著臉看著她,心裡也是明白地過來,自己那麼多皇子,竟全是遭遇她的毒手死了,還讓他背負了無子的罪名這麼多年。

  一揮手,齊王氣恨之下將龍案上硯台朝蓮妃砸去,砸在她身上,頓時一身漂亮的衣裙被墨汁染成一片污黑,形容更是難看不堪!

  太后一步一步走到蓮妃母女面前,面上結滿冰霜,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蓮妃,這些年來,皇上對你、對你霍家可以說是從無半點虧欠,給了你和你母家無上的榮光。」

  「可惜,你半點感激之情都沒有,借著皇上對你的寵愛,借著母家的聲勢,在後宮作威作福,平時欺負凌辱其他妃嬪也罷了,可是,你竟是心狠手辣到將皇上的皇子一個個除去……」

  「殺你兩隻貓兒你都心疼,可那些鮮活可愛的皇子,那些被你摧殘謀害的妃嬪,還有上官大人的兒子,那麼多條人命,不見你手下留半分情,難道,那些皇子妃嬪人命連你養的貓兒都比不上嗎?」

  蓮妃已如沒了生氣的人偶般躺在玉明珠的懷裡,秀美的鼻子被咬了,那張魅惑齊王數十年的嬌美臉蛋已是變得嚇人噁心,她陰翳的『哈哈』大笑起來,狠狠瞪著太后,狠聲道:「不錯,那些皇子,還有上官家那個啞巴殘廢皆是我殺的,那些賤人們有何資格比我先生下皇子,只有我的兒子才有資格當太子做皇上,本宮要做皇后,還要做皇太后。那個啞巴如何配得上我女兒,他不配,所以,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看著蓮妃瘋魔的可怕樣子,眾人心裡都不由的感覺到發寒。

  而到了此時,齊王心裡對她已沒了半絲情分,甚至說已是嫌惡憎恨到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冷冷道:「蓮妃削去位分貶為庶人——來人,將這個毒婦拉下去,五馬分屍!」

  齊王聖旨一下,外面等候的侍衛立刻進來拖了蓮妃往外走,蓮妃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與你同床共枕數十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齊王嫌惡的朝侍衛揮揮手,侍衛得了令,再不做焦急,拖著蓮妃像拖著一團敗絮一般往外走。

  而那玉明珠,到了此時,竟不為她母妃求半句情,還驚恐的跪到齊王與太后撇清關係道:「太后,父皇,霍氏做的一切我一點都不知情,您剛剛也聽她說了,那上官賢重也是她殺的,所以,不關孩兒的事啊,孩兒是無辜的,求父皇饒命!」

  太后心裡當然明白,蓮妃不過是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條,所以將所有的罪名都攬了下來,發此來保住自己女兒的命。可惜,她的一片心意卻被她至死也要護住的狠心女兒給糟蹋了,竟是不再喚她母妃,而是改口喚她姜氏!

  齊王冷冷的看了一眼匍匐在他腳下的長女,冷冷道:「你駙馬既然被你母妃給殺了,你此生也就不用再想著嫁人了,去落英庵了卻殘生吧,此生——都不用再回宮了!」

  齊王話音一落,玉明珠再也忍不住絕望的大哭起來,可是,就算她哭到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一個人再來管她。

  落夜時分,玉明珠被剝下一身錦繡華服,頭上身上佩帶的精美首飾也被摘下,套上簡陋灰暗的袍子,被幾個老嬤嬤悄悄押了,從側門出宮,去了郊野外荒涼的落英庵。

  而就在玉明珠被送走後沒幾天,流放荊地的霍相也傳來暴斃的消息!

  聽到霍相無故斃命的消息,玉如顏知道,父皇對蓮妃害死皇子一事終究是恨在心裡了——

  他親眼見到她餵下那兩隻貓喝下鳩毒,看著那貓兒被毒死,再聽到姜嬪的話,齊王就會忍不住的想到,當初他那些可愛的皇子也是如白貓兒一樣悄無聲息的被蓮妃毒死了,這種震懾遠遠比耳朵聽那太醫描述鳩羽之毒來得更深刻更恨心!

  所以,單單死了一個蓮妃,齊王心裡的氣肯定不夠出,蓮妃身後支持她的霍相也得死!

  想必,霍家人以後的日子也必定如同刀懸在頭頂上般難熬了!

  聽到這些消息時,玉如顏已坐在寬大舒暢的馬車上陪同穆凌之離開大齊,走在往大梁的路上了。

  雖然已是立秋,但天氣還是悶熱的很,穆凌之怕玉如顏趕路熱著,儘量挑著早晚氣溫低的時候趕路,遇到風景好的地方,穆凌之也會捨不得立刻走,要留下來陪玉如顏玩賞個兩天,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像是趕路,反而是兩人在悠閒的遊山玩水。

  此刻看著玉如顏懨懨的神情,穆凌之拿過棉巾輕輕的幫她擦著額頭上的汗,關切道:「可是想你母妃了?」

  玉如顏是有點乏了,再加上驟然離開,雖然這一次不比上次,上一次是她一個人心情惶恐焦慮的赴大梁和親,對未知一無所知,只是聽人說要和親的三皇子是個冷血殘酷的人。而這一次有穆凌之親自陪在身邊,兩人的感情也是日漸穩固甜蜜,但一想到以後都再難看到母妃,玉如顏的心裡還是缺了一塊似的失落得很。

  所幸,蓮妃已不在,如今宮裡是吳貴妃掌宮,以她與她的交情,她一定會好好善待自己的母妃的。

  玉如顏順手拿過棉巾也幫穆凌之擦著額頭的汗,莞爾笑道:「母妃送我走時不是說了麼?再捨不得她也得離開。自古以來,我們女兒家都是出嫁從夫,所以,我這一輩子都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去那裡我也跟去那裡,殿下不必為我擔心!」

  穆凌之聽了她的話,心裡對她的不舍更加濃烈,他拿出兩幅畫像交到玉如顏手裡道:「我知道你捨不得你的母妃和住了多年的槿櫻宮,看看,我都給你畫下來了,你若是想她們了,就拿出來看看,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聞言,玉如顏神情微微一怔,怔怔的看著穆凌之,看著他臉上寵溺的微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連忙從他懷裡坐起身子,徐徐展開了手中的畫像。

  第一幅畫的是槿櫻宮,穆凌之丹青本就利害,加上這是要送給玉如顏的東西,所以,更是畫得細緻入微。

  槿櫻宮裡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翩然入畫,詳盡到她這個在裡面住了快十年之久的人也挑不出錯兒,就連窗台下的花架有一根欄兒斷了半截都沒有漏下,可見穆凌之真的是照著槿櫻宮認真畫出來的。

  然而,最讓玉如顏震驚的是,他筆下槿櫻宮院子中央那棵銀杏根,上面每片葉子在陽光下折射出來的光澤都清楚瞭然,看得玉如顏心頭激盪。

  她迫不及待的展開第二幅畫,只是一眼,眼眶就紅了!

  臨行前,淑妃不舍的將她留在春景宮同榻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淑妃忍著手指的無力,咬牙給她做了鳳梨酥,更是親自為她洗髮。

  安靜的春景宮裡,淑妃讓她在躺椅上躺好,親手為她將一頭青絲拿泉水清洗得乾乾淨淨,流著淚道:「母妃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像這頭青絲般,順順利利,即便染上塵埃,洗洗就過去了……」

  猶自記得,穆凌之當時來春景宮尋她時恰好看到淑妃在幫她洗髮,沒想到他竟是悄悄的畫了下來——

  畫像中,一襲淺素銀白衣裙的玉如顏安詳乖巧的躺在躺椅上,而淑妃娘娘一手執勺一手拿梳,滿懷愛憐的輕輕將她一頭青絲梳理得又亮又順,而眼中飽含的淚花也順著泉水一滴滴落在玉如顏的頭髮上……

  看著手中的畫像,玉如顏的眼睛又漲痛起來,看著她傷神的樣子,穆凌之輕聲安慰道:「以後,我必定會記住母妃的話,對你一人好,也獨寵著你一人,不會讓你再受到一絲委屈,以後,我所有的愛都只給你一個人!」

  怕他擔心自己,玉如顏收拾好難捨的心情,展顏對他笑道:「殿下,你可還記得之前在王府你也親手幫我做了一副畫像,卻一直收起來不讓我看,如今是不是應該拿出來讓我看看了?」

  玉如顏的話讓穆凌之眉頭微微一皺,惋惜道:「那副畫我從去大齊尋你開始一起帶在身上,後來去了戰場上也是帶著,可惜,卻在那場糧草偷襲中不小心弄丟了……」

  「那晚,魏軍的糧草營被我們點燃了大火,估計那畫像也是消失在火場中去了。」

  說這些話里,穆凌之心裡很是可惜,在發現玉如顏的畫像被自己弄丟後,他很心痛。如今怕玉如顏生氣,連忙道:「你放心,等回去大梁,我天天給你做畫!」

  玉如顏知道戰場上的兇險,心裡雖然有一點點遺憾卻並不怪他,笑著應了下來。

  然而,正在此時,銅錢在馬車外面著急稟道:「殿下,剛剛暗衛來報,說是王府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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