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江湖人士

  滿腔的興奮與激動瞬間降成冰點,穆凌之心裡一沉,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走了。記住本站域名

  四周的宮人圍上來,一個個跪在玉明珠面前直呼『該死!」,眾人心裡皆是慌亂害怕無比——

  以這位長公主的脾性,今天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她們不死也得有一頓好打了!

  然而,今日的玉明珠卻異於平常的好說話,並沒有處罰她們,而是怔怔的看著穆凌之越走越遠的身影急切道:「快,去打聽他是誰?」

  然而就在此時,有眼尖的宮人已看到從地上爬起的青衣公子,不由歡呼道:「公主請看,陳將軍在那呢!」

  宮人的一聲歡呼將玉明的眼光從穆凌之身上轉移到正往這邊走來的陳將軍身上。

  只見青衣少將身上沾滿灰塵,略顯狼狽,等看到玉明珠時,神情微微一愣,趕緊拍去身上的灰塵,收斂神容向她拱手行禮,語氣不卑不亢道:「微臣不才,竟讓坐騎驚擾到公主,等微臣忙完私事再來跟公主請罪。」說罷不等玉明珠回禮已是朝那邊的穆凌之走去。

  看著他要離開,玉明珠心裡一急,連忙問道:「敢問將軍,剛才那位救本宮性命的公子是誰?」

  陳益卿又是一愣,片刻後有點不自在道:「他呀,是微臣的一個朋友,多年未見忍不住切磋切磋,沒想到驚到公主殿下了,還請恕罪。」說罷,拔下白馬腿上的長劍,走過去扔到穆凌之手裡冷哼道:「好呀,一見面就毀我坐騎,說吧,你要如何賠我?」

  穆凌之接過長劍收進劍鞘,睥了他一眼偷笑的神情,一臉瞭然道:「你這匹馬不也是我送的嗎?你最是喜新厭舊,不過是想趁機訛我再送你一匹,好讓你換新的罷。」

  陳益卿聽了他的話,不覺臉紅反而眉飛色舞道:「那裡是我喜新厭舊,明明是你打傷它的老腿,怪不得我。話說你們大梁專出良駒,送我十匹百匹的也是正常。這次我要一匹汗血寶馬,要紅色的毛髮,你可一定要送我,不許反悔。」

  二年前,齊梁邊境出了一夥非常利害的山匪,利用兩國的交界地輪流作案,齊國抓他們時就往大梁逃,大梁抓他們就往齊國逃,弄得兩國的官兵都異常惱火,最後,兩國的將軍不不約而同的約好同時追捕,將那伙龐大的山匪逼到無路可通,成功抓獲,保住齊梁邊界的寧靜和過往商旅的人財安全。

  而當時的兩國領兵的將軍正是穆凌之與陳益卿。

  當時在爭奪誰去斬殺山匪頭領的時候,兩人互不相讓,最後只有打一架解決問題。

  陳益卿當然打不過天下聞名的穆凌之,敗在了他剛剛使出的那一招『天女織錦』上,但那一架打過後,兩人惺惺相惜,從盟友變成了好友,脾性相投的很。而為了補償陳益卿不能與頭領悍匪酣戰的遺憾,穆凌之送給了陳益卿一匹上好的千里馬。

  看著白馬被人送下去醫治,陳益卿當著穆凌之的面假意抹了兩滴眼淚,摸摸它的頭聲情並茂道:「跟我跑了這麼多的路程,辛苦了你了我的白公子。不過跟在本將軍身邊,風景你也看足夠,好吃好喝也沒少虧待你,所以你不要心存遺憾好好養老去吧。」

  穆凌之臉上劃滿黑線,涼涼道:「確實,陪你上過戰場,殺過山匪也追過美人,它確實辛苦,是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呀,這話說的,好似你這個妖孽沒追過姑娘似的。說吧,此番突然微服私訪我美女如雲的大齊有何意圖?」

  看到穆凌之翻身上馬進城不搭理自己,陳益卿連忙也翻身爬上下屬牽過來的馬追上去,一臉好奇興奮的追問道:「一年前的和親之事我可都聽說了,你小子膽子也真是大到天了,公然毀親不說,還殺了陸將軍的親外甥女,也是宮裡潑辣出名的麗妃娘娘的七公主,你可知道那個麗妃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你竟然不帶一兵一卒大搖大擺的就來了,你是想來大齊送死麼?」

  穆凌之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有你陳少將軍在,誰還敢動我麼?再說,當初不守兩國盟約的是你們的老皇帝,我為何要怕?說不定若是讓他知道我找來算帳了,只怕躲在皇宮裡都不敢出來見我了。至於那個陸將軍——手下敗將不足為患!」

  「嘖嘖,若是讓那鰥夫陸榮和老皇帝聽到你的話,估計會氣死。」陳益卿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樂開了花——

  太好了,此番回京,有他在此,京都必定熱鬧驚險刺激,他不用擔心會無聊枯燥了!

  「話說,你真的是來找老皇帝秋後算總帳的麼?哎呀,若是到時老皇帝一怒,要把你五馬分屍,你說我是幫你分、還是不分啊?」

  「你的馬是我給的,你敢分!?」穆凌之一個眼刀子飛過去,陳益卿頓時憋不住笑出了聲,卻聽到穆凌之悠閒說道:「本宮沒那閒工夫找他。像你說的,我從沒追過女人,這次倒是從大梁一直追到齊國來了,所以——你要幫我!」

  看著穆凌之一臉的嚴肅,陳益卿面色一怔,眸子裡的亮光越盛,心裡的好奇心更是噴涌而出,激動到聲音都在顫抖了:「快說快說,你要找誰?是哪家姑娘。哎呀,悔親之後,兜了一轉,你終究還是要做我們大齊的女婿了。嘖嘖,孽緣啊孽緣!」

  穆凌之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想起剛剛那個與小晴長得十分相像的女子,看她出行的排場,再聽那個宮人對她的呼喚,心裡不由微微一震——

  長公主?!

  小晴竟然與齊國的長公主長得相像,那麼她會不會……

  看他的臉色凝重起來,陳益卿不免更是好奇,著急道:「快說說,你同那姑娘怎麼樣了,翻過床榻兒沒?懷你孩子了?你欺負她讓她傷心之下帶娃回娘家了?快說快說!不要急死我。」

  「今天你又敗在『天女織錦』上。等你破了這一招,打贏我再告訴你!」穆凌之想也不想就回嗆他。

  陳益卿一愣神,正要直接拉他去校場再比一次,身邊的隨從元寶追上來小聲稟道:「主子,長公主一直在後面追著主子,好似……主子要不要……」

  聞言,陳益卿才驀然想起自己重逢穆凌之後太過興奮,竟把那尊大佛給忘記了。想起回京之前父親給他的家書里提到的事情,他俊朗的眉目不禁微微皺起,想了想,吩咐元寶道:「好好領著三皇子回府上去。記住,若是家裡人問起他的身份,先不要告訴他們,只說是我的遠道而來的摯友,讓他們將我的院子騰出來給他住,我住隔壁的院子。我應付完那尊大佛就趕回去。」

  說罷,向穆凌之打了一聲招呼,自己調轉馬頭來到後面的玉明珠的轎輦前,收起剛才與穆凌之在一起的恣意玩笑,面色沉穩嚴肅,好似換了一個人般正正經經道:「微臣參見公主,見駕來遲還請公主見諒。敢問公主剛才可還安好,沒有被白馬驚嚇到吧?」

  想起自己一大早起身精心梳妝,滿懷歡喜的出城迎他,沒想到他卻生疏的同她見過禮後,將她當空氣一般甩在身後陪著那人走了,玉明珠心裡已氣到發狂。

  若換做平時,她不知要如何大發雷霆了。

  此時見陳益卿返回來同自己說話,玉明珠按下心頭的怒火溫言道:「無事,我雖然長居宮中,沒有陳將軍那般見多識廣,但這點膽量還是有的。敢問將軍一句,剛剛救我那人是誰?他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怎麼也得知道他的名字才是!日後好報答恩人。」

  陳益卿為難的想要怎麼回答她,既不能告訴凌之的真實身份給她,但又不敢欺騙她,萬一那天她知道了真相,自己豈不犯了欺瞞之罪?

  最後只得模稜兩可道:「他不過是微臣在江湖上認識的一個朋友。白馬是我們在比試時受驚才會嚇到公主,他救下公主也是理所應當,公主不必記懷。」

  只是一個江湖人士!?

  聞言,玉明珠神情里不禁流露出幾份失望。

  那麼,任他有多出眾的武藝和好看的容貌,她都不會去考慮了。

  因為,無論如何,她堂堂大齊的長公主,怎麼也不可能嫁給一個混跡江湖的浪子。

  頓時,她心中對穆凌之升起的好感瞬間降了下去,只是看著面前彬彬有禮的陳將軍,越看越順眼。

  感覺到她脈脈含情的目光,陳益卿頭髮一麻,正要找藉口避開,沒想到陳相和陳夫人滿臉驚喜惶恐的迎了上來。

  原來,一大早,陳相與陳夫人聽到下人來報,說是長公主親自出城迎接自己的兒子去了,受寵若驚之下竟也是惶恐的親自從府里迎到大街上來了,正好看見陳益卿騎在高頭大馬上陪在公主的轎輦一側,兩人聊得也是開心,兩老心裡不由歡喜不盡,連忙上前向玉明珠請安問候,並恭敬熱情的邀玉明珠到陳府里用午膳。

  想到好久沒有同穆凌之喝酒聊天了,陳益卿根本不想玉明珠跟著同去打擾他們兩的興致,正要婉言勸她回宮,沒想到玉明珠毫不推辭的一口應下,略帶嬌羞的隨著他一起進府去了。

  陳府今日真是喜事連天,不光鎮守邊疆好久不回家的嫡長子回來了,還帶回一個氣宇不凡的朋友,而皇上最寵愛的長公主竟也親自出城迎陳益卿進城,這讓陳家二老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之前蓮妃透露出想與陳家聯姻的事只怕要成真了。

  飯桌上,穆凌之正好坐在玉明珠的對面,看著面前那一張很是相似的臉,他不時的恍惚,感覺就像玉如顏就在他面前一般,但待看到那雙不一樣的眸子以及不同的舉止做派,他又醒悟面前之人並不是小晴。

  他狀似隨意的誇讚道:「聽說齊國的公主一個個花容月貌,今日見到大公主確實所言非虛,不知公主的其他姐妹是否也像公主這般天姿,眾公主中,可有容貌與公主最是相像的?」

  聞言,玉明珠的眉頭幾不可乎的皺起來,手中的銀筷也緩緩停下!

  本來與一個江湖人士同席用膳對她來說已是屈尊,若不是看在陳益卿的份上,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如今他還當眾問起這樣的事,讓她心裡甚是惱火!

  宮裡的人都知道長公主最厭惡的事,就是有人將她與五公主的容貌聯繫起來做比較,如今被穆凌之當面問起,她臉色不鬱悶聲道:「母妃只有我一個女兒,並無相像的姐妹!」

  穆凌之心裡一怔,不由看向陳益卿。

  陳益卿知道他是在詢問自己,默默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而陳相夫婦怕玉明珠心裡不悅,連忙賠笑道:「長公主不僅是諸位公主中最出從的,也是咱們大齊的第一美女,這相貌卻是無人能及啊。」

  陳相與夫人雖然不知道穆凌之真正的身份來歷,只是看在自己兒子對他恭敬客氣的態度上,也對穆凌之禮遇有加,所以才會在剛才陳益卿提出讓穆凌之同桌與玉明珠用膳也沒反對。如今見情形尷尬,怕長公主生氣,不禁出言化解,也算是在幫穆凌之說話了。

  穆凌之斂目微微一笑,自嘲道:「抱歉,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公主見諒!」

  玉明珠看著他俊美無疇的樣貌,還有那一身非凡的風度,心裡暗自可惜,心想,若不是出身太差,他倒是比陳益卿更合自己的心意。

  如今見他向自己致歉,再想起他今日救自己之事,也不好真與他計較,假裝大度的表示無妨。

  臨走前,玉明珠邀請陳相夫婦以及陳益卿參加五日後的太后壽宴。

  送走玉明珠,陳益卿重重舒了一口氣,還來不及同自己的父母親談心幾句,已是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進門前,他悄悄的從窗戶里朝里看去,卻見穆凌之怔坐在書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攤開一副畫卷,看著畫像,他的神情痴迷竟還帶著莫名的傷感,看得陳益卿心裡大是驚奇!

  自從認識穆凌之以來,他是陳益卿第一個佩服崇拜之人。

  在他的眼裡,這位聲名遠赫的大梁三皇子,在外人嘴裡是冷血無情,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冷血皇子,帶兵打仗更兵法詭異,戰無不勝,讓敵軍聞風喪膽,無人能敵,這也是大梁在經歷宮變奪位的震盪後,這麼快又位於四國之首的主要原因。

  而在陳益卿的眼裡,這位神秘又利害的三皇子其實是個異常重情重義之人,卻也是個完美無缺之人,在他的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從來都是胸有成竹,運籌為握的冷靜自負之人,何時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

  他心中不禁對那副畫像產生了十二分的好奇!

  他猝不及防的推門進去,然而在聽到門響的那一刻,穆凌之已動作快速的收起了畫卷,寶貝般的收好。

  見他如此,陳益卿不禁哭喪著臉賴皮道:「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怎麼也得給我一絲甜頭不是?畫像上就是讓你一路追過來的姑娘吧,求求你讓我看看她的仙姿風貌吧。能將你迷住之人,必定非同一般。我真的好好奇啊!」

  穆凌之收好畫像,回頭看著纏著自己不放的陳益卿,不禁好笑道:「你好歹也是大齊最年輕有為的將軍,若是讓外人看到你這副賴皮狗似的樣子,只怕你在他們心目的形象會跌下雲端,連那位對你青睞有加的長公主也被嚇跑了。」

  「我巴不得她離我遠遠的,我最是怕招惹宮裡的女人,真是無趣極了,成天腦子裡就想著鬥來鬥去,根本不知道多花點心思在閨房之樂上,面上看著光鮮,內里……」

  「你在宮裡行走,有沒有發現與長公主面容相似的公主或是宮女?」一說起男女之事,他必定滔滔不竭,穆凌之無法只得打斷他問道。

  「不曾見過。」陳益卿此話一出,見穆凌之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不禁眸光一轉恍悟過來:「哦,敢情你的那位心上人真的是與長公主長得一般模樣麼!呀,難怪你剛剛在桌子上那麼唐突的問人家公主,我還在納悶,你不像這麼不知輕重之人啊!」

  皺眉思索良久,穆凌之終究還是將手中的畫像再次展開給陳益卿看,沉聲道:「想來你陳家在這京都也是人多識廣,相比我一人之力,人多總是好辦許多,還請麻煩你用心幫我尋找此人!」

  畫像展開擺在書桌了,陳益卿一眼望去,不覺呆了!

  只見畫像上的女人一眼望去竟與長公主玉明珠相差無幾,但細細看去,那雙波光灩瀲的眸子裡卻是比長公主勝出幾分。神情看似恬靜淡然,一顰一笑里卻蘊藏的動人風情,簡直勾魂攝魄。這些卻是玉明珠遠遠不能相及的。

  只見她靜靜坐在那裡,明明身後有絢爛的紅梅做陪,她的容貌卻遠勝那萬樹紅梅,就仿若暗夜裡綻放芳華的百合花,花姿迷人,暗香陶醉。

  眼底的濃濃情意更是隔著宣紙都能感覺得到。

  看著落筆,卻是去年冬月大寒之時穆凌之親手為她執筆畫的,這也不怪女子為何有著這般動人的姿態了。

  穆凌之將畫像收起好久,陳益卿還在『嘖嘖』驚嘆不已,他不禁撫掌唏噓道:「相貌風姿猶勝長公主的我至今沒有見過,能與長公主長得這般相似的我更是沒有見過,但估摸著能與她長得相識的也只能是她的姐妹了,唉,早知如此,我這些年就不應該推掉宮裡的那些宮宴,說不定就認識了未來的嫂嫂,如今想想,本公子竟是失禮了!」

  「你見過你們齊國的五公主玉如顏嗎?」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穆凌之不禁心頭一顫,脫口問道。

  「五公主?」陳益卿聽後不禁凝神思索了好一會兒,皺眉道:「我沒見過,只是耳聞這個五公主似乎很小的時候就送在宮外撫養,回宮後也是鮮少在眾人面前露相,所以見過她真容之人恐怕並不多。」

  「那世人對她的評價如何?」穆凌之不禁追問道

  「評價?幾乎沒有聽到過關於五公主的消息評價,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突然覺得,這個五公主倒是很神秘的一個人吶。話說你和親之時竟滑看到人家的容貌就將手中的箭射出無去了?嘖嘖,真是冷血無情啊,萬一人家長得美麗動人,豈不可惜……」

  陳益卿還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穆凌之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不由想起之前屬下打探到的關於五公主玉如顏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不守婦德,放浪形骸,殘花敗柳,豢養男寵!

  連京都之人都不曾知道五公主的為人,那這些消息又得從何而來?

  穆凌之深邃的鳳眸危險的眯起,他突然覺得,自己卻是中了別人的計了。

  聽到陳益卿說五日後要進宮赴宴,穆凌之想也沒想冷冷道:「我隨你一同進宮,我要會會傳聞中的五公主——我的未婚妻了。」

  而彼時皇宮裡的槿櫻殿內,玉如顏當然不知道穆凌之已從大梁追她追到齊國來了,而且已懷疑到她的身份。

  她讓安哥開始收拾行裝,準備等著五日後太后的生辰一過,自己就帶安哥出府去普陀寺找小刀,如果玉女與謠言的線索皆不在皇宮內,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回到這裡。

  想到這裡,她吩咐安哥將越羽上次送她的銀票拿出一大半給舒嬪送過去。

  雖然宮中吃穿用度都自有內務府安排,但暗下里要花費銀兩的地方卻並不少,舒嬪除了不多的一點月俸外,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平時也盼不到齊王的一點打賞,在宮裡的日子很是難過。

  但離宮之前,她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替母妃向蓮妃討一個公道,報了她的斷筋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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