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你看她的手

  封宴抱著夭夭走了幾步,突然察覺到顧傾顏沒有跟上來,飛快地回頭看了過去。🐼♡ ❻9şĤǗX.ⓒόⓂ 🍮♪顧傾顏正幫著常之瀾把要用的東西放到屍體前,二人正低頭說話。

  「夭夭,你去餵小馬駒好不好?」他沉吟一會,小聲和夭夭商量。

  「好,父皇大叔你去幫爹爹吧,不要讓我娘親累著。」夭夭眨巴著紅彤彤的大眼睛,輕輕點頭。

  封宴叫過來幾個侍衛,讓他們把夭夭帶回大帳,再把小馬駒牽來陪伴夭夭。回到顧傾顏身邊,她正拎著一桶水往常之瀾身邊放。

  「我來。」封宴接過水桶,大步走向常之瀾,咚的一聲,把水桶放到了常之瀾腳邊,「這提水之事,怎麼能讓她去做?」

  常之瀾頭也不抬一下,握著水瓢舀了瓢水,輕輕地淋在阿東莎沾滿血污的手上,淡聲道:「傾顏有分寸,她的事,向來她自己做主。」

  封宴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看看顧傾顏,頓時覺得自己如今竟真不知道怎麼與顧傾顏相處。

  「沒事,我可以的,一桶水而已。」顧傾顏朝他笑笑,靜靜地站在一邊看常之瀾清理阿東莎的遺體。

  這時,幾人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是祈容臨和許康寧來了。

  「常公子,我按你的法子給侍衛用藥,他已醒了。其餘的侍衛現在都沒問題,傷口的烏血都開始消失。」許康寧拱拱拳,謙遜地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如何救治?」

  「那就說明禽毒已經去除,接下來就按你們尋常解毒的法子就行。」常之瀾轉過身,朝許康寧回了個禮,彬彬有禮地說道。

  許康寧趕緊又回了個禮:「常公子,我還有一事想請教。」

  「許大人請說。」常之瀾見他仍拱著拳,放下的手又抱起了拳,朝許康寧回禮。

  「謝常公子賜教,我想問那鳥皮分明有毒,為何還可以用以療傷?」許康寧又鞠躬。

  「行了,別行禮了。腰不疼嗎?」封宴打斷二人,指著阿東莎說道:「你二人一起,把阿東莎的遺體清理好,她是明艷的女子,也當明艷地走。」

  「是。」

  祈容臨剛想抱拳行禮,被封宴一掌給摁了下去。

  「辦事。」封宴冷冷地丟了一句,讓出了位置給祈容臨。這禮行來行去,沒完沒了,腰不疼嗎?

  祈容臨也不多說,直接走到了阿東莎面前。他見過太多的屍骨,阿東莎雖然樣子慘烈,也比不上他之前見過的種種。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許康寧動作,接上斷骨,縫合翻開的皮肉,擦洗乾淨身上的血污,梳理亂發……

  突然,常之瀾停下來,扭頭看向了封宴,低聲問道:「這女子會武功嗎?」

  「會。」封宴點頭:「但,朕不知道她擅長什麼。」

  「那你來看,這可是習武之人所擁有的手。」常之瀾退到一邊,指了指阿東莎的手。

  「她的手怎麼了?」顧傾顏也走了過去,捧起阿東莎的手看。

  她的手已經洗乾淨了,手指柔軟,指尖上有薄薄的繭子,但手心卻是光滑的。

  「常撫琴的手,會指腹生繭。而習武的人,手心和手指根部都會有繭。這確實不是一個常年習武的人該有的手。」封宴皺眉抬頭看向阿東莎的臉,她臉已經全爛,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所以完全有可能是個被拿來頂替的女人。

  「她不是阿東莎?」顧傾顏壓低了聲音,期待地問道。

  「還需要確定,她的隨從今日並沒有全部跟去,應該還有人留在大營,悄悄找他們過來辨認。」封宴低聲道。

  顧傾顏的視線回到阿東莎身上,開始默默祈禱,這麼明艷的女子,應該繼續生活在明艷的陽光之下才對!

  日升月落,幾人終於把阿東莎清理乾淨。給她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大紅長裙,頭髮也重新梳好,戴上了寶石。幾名她的隨從跪在她的面前,哭泣不止。

  「你們好好認認,是她嗎?」顧傾顏輕聲問道。

  「是,」一名隨從抹了把淚,抬起頭,一雙碧色的眼睛裡似是要噴出火來,「你們大周人真是卑鄙無恥!我們殿下走了,你們得賠命!」

  場面一時間陷入死寂。

  難道這真的就是阿東莎?

  「城主說,你們兩日之內會交出兇手,若交不出來,我們會拼死為殿下報仇。」隨從們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封宴。

  封宴深深地看了幾人一眼,轉身往大帳走去。

  「陛下記得城主帶來的那些舞姬嗎。」顧傾顏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子是舞姬?」封宴立馬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城主那日特地給你帶來了四個美姬,想作為禮物獻給你,我當時覺得她們美貌,所以認真欣賞了一會兒。她們的身高,體型與阿東莎都很像,不排除城主用其中之一來冒充阿東莎。所以只要去探探,看有沒有少人,便能知道答案。」

  「好,我晚上去一趟。」封宴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原本今晚我該施金針術,找回你我的記憶。如今只能往後推遲,抱歉。」

  「有何可抱歉的,你記不記得往事,對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顧傾顏輕聲道。

  「怎麼會不重要呢?」封宴的嘴角垂下,失落地看著顧傾顏。他已經發現了,常之瀾一出現,顧傾顏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甚至對他能否恢復記憶都不再熱衷。

  「商道重要。晚上你準備怎麼做?不如讓常之瀾和你一起去吧,他懂蠱術……」

  「他只是普通百姓,不必跟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封宴打斷顧傾顏的話,語氣里滿滿的委屈:「你也累一天了,去歇著吧,提水這種事交給侍衛去做便好,不必你自己去受累。」

  看著他緊繃的俊臉,顧傾顏忍不住就伸手想摸,手剛抬起來,封宴就一把握住了,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顧傾顏……」他抿了抿唇角,聲音更啞了:「好好歇著。」

  「好。」顧傾顏輕聲道。

  「只能和夭夭在大帳里,至於別人……朕不准!」封宴皺眉,不安地說道。

  「你在想什麼!」顧傾顏抽回手,好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