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衣裙已經破爛不堪,嫵媚的臉被抓的血肉模糊,那原本妖嬈的腰肢更是多了幾個血窟窿,白日裡還明媚颯爽的女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堆破敗的血肉。6⃣ 9⃣ s⃣ h⃣ u⃣ x⃣ .⃣ c⃣ o⃣ m⃣
在場的人無不側目,不忍再看。
「就是你,大周國的陛下,你把我們漠月千嬌百寵的妹妹引誘到荒郊野外,殺了她!」漠月城主站在屍骨前,揮著手裡的鞭子,面色鐵青,大聲咆哮:「雖然你們大周國強大,我們漠月只是小國,但我們漠月也絕不屈服!若是不交出兇手,大漠三萬里,你們休想踏進一步。」
大周與外通商如今有兩條道,一條海路,一條商道臨近魏國,海上有匪,魏國奸詐,兩條路都被人卡著咽喉,但一個國家想有長遠的發展,不可能關緊大門,一定要多看多聽多學別人好的東西,把沒有的種子和技術運進來,把大周國的貨物賣出去,長此以往,周而復始,海納百川,方得長盛。
若是漠月的路走不通,他們只能回到原點,繼續被人卡住喉嚨。
封宴低眸看向那具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背在身後的雙拳慢慢攥緊。此事是他不慎,導致阿東莎在草源殞落,他確實應該給漠月一個交代。
顧傾顏快步過來了,一眼看到那慘不忍睹的屍骨,頓時一驚。明艷如廝的三殿下,竟然落到如此結局?來不及難過,她緩了緩神,厲聲說道:「城主,三殿下有意與我們簽定契定,我們何苦要害她?」
「瞧瞧你們的嘴臉,真是虛偽,滿嘴的仁義道德,大周陛下肯定是對我妹妹生了色心,想要霸占,卻被我妹妹反抗,所以殺人滅口。」漠月城主倨傲地撇了撇嘴角,握著馬鞭的手指向了封宴。
「喂,你不要不講道理,說不定是你自己殺了你妹妹,栽贓給我們陛下。」方庭忍無可忍地跳了出來,怒斥道。
「你又算個球,敢對本城主嚷嚷!本城主告訴你們,若是不給我妹妹償命,商道永遠別想建起來。」漠月城主勃然大怒。
「嗚嗚嗚……三王子殿下死了,嗚嗚嗚。她這麼好看,她怎麼能死呢?嗚嗚嗚,她早上還說要和我一起騎馬。你這個死胖子,你是個壞蛋,你為什麼要讓三王子躺在地上!地上有蟲子,會咬到她的。」夭夭的哭聲驟然響了起來。
小姑娘的哭聲充滿了悲傷,哭得在場的人心情都墜入了谷底。
他們一起在爭吵對錯,沒有一個人為阿東莎難過。
封宴扭頭看向身後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祈容臨解下披風,快步過去蓋到了阿東莎的身上。方庭也匆匆帶人抬來了木板,把阿東莎抬到上面,再迅速搭起了小帳篷,遮住了烈日暴曬。美艷颯爽的她,確實不應該如此狼狽地躺在這濕冷的草地上。
「臣現在去準備棺材。」方庭快步過來,朝封宴行了個禮。
封宴點點頭,低聲道:「備最好的。」
「是。」方庭扭頭看了一眼披風下露出來的一隻手,嘆了口氣,快步走開了。
「城主先去休息,今日一事太過突然,還需要調查。」封宴又看向漠月城主,沉聲道:「查出真兇,定不輕饒,一定會讓他給三殿下抵命。」
「哼。」漠月城主哼了一聲,剛想開口,只見夭夭跑到了阿東莎身邊,把一隻花環放到了她髒亂的捲髮上,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三王子殿下的頭髮都髒了,要給她洗乾淨,不然她會難過的。」
漠月城主張開的嘴又閉上了,他皺著眉,看著夭夭說道:「大周陛下的女兒倒是有副軟心腸,與我這妹妹剛認識,就哭得如此傷心,難不成是心中有愧?」
「城主妹妹突遭橫禍,不見半點傷心之色,難不成是你做的?」顧傾顏忍無可忍地反駁道。
漠月城主頓時變了臉,冷哼道:「你們大周人果然喜歡栽贓嫁禍,不是好東西。」
「城主也果然是愚蠢如豬,此時不去找真兇,在這裡耍橫。」顧傾顏冷斥道。
「你敢辱罵本城主。」漠月城主勃然大怒,上前就想揪顧傾顏。
「你放肆!」封宴一掌揮開漠月城主,怒斥道:「這是大周地界,你小小漠月還敢在這裡放肆?」
城主一屁股摔在地上,頓時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半晌後才冷笑道:「好,既然你們要仗勢欺人,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查不出真相,商道一事作廢,大漠,你們休想踏進半步。」
「你想多了,朕願意與你們談,是給你們臉。你們若橫加阻擋,朕就踏平漠月,讓漠月消失。」封宴冷酷地說道。
城主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冷冷地掃了封宴一眼,轉身就走。
「阿東莎風華絕代,不該這樣走。」顧傾顏走到了阿東莎面前,心痛地說道。
一名侍衛氣憤地說道:「依臣看,這就是漠月人幹的。」
「沒有證據,不要先入為主。」顧傾顏搖搖頭,輕聲道:「漠月城主不像有腦子的人,這些鳥他養不出來。」
「那就是魏珣,肯定是他。」侍衛又道。
這就更需要證據了,魏珣是魏國皇子,若輕易給他扣上罪名,兩國的關係又會變得緊張。封宴其實根本不想打仗,戰爭只會讓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他想要百姓安居樂業,遠離戰火。
「娘親你看,三王子殿下的指甲都斷了,她好可憐啊。」夭夭拍了拍顧傾顏的手,抽抽搭搭地給她指阿東莎的手。
顧傾顏朝阿東莎的手看過去,只見中指和食指原本的指甲齊根斷掉,指甲縫裡全是黑乎乎的泥土。
「得給三王子殿下整理一下,她是愛美的人,也應當漂漂亮亮的走。」顧傾顏小聲說道。
「我會叫人過來處理,現在這裡都是男人,總不能讓你去。」封宴低聲道。
「我來吧。」常之瀾過來了,雙手揣在袖中,低低地說道:「我要看一下她身上的傷。」
「你也是男子。」封宴擰眉。
「醫者不分男女。」常之瀾眸子抬起,淡淡地掃他一眼:「而且你也不該管別的女子,哪怕是個死的。」
封宴被常之瀾給噎到了,半天才後擰眉道:「那就你來吧,朕帶夭夭去洗一下手。」
他說完,不由分說地抱著夭夭就走。
現在就讓常之瀾逞強,他去抓緊機會哄女兒,千萬別被常之瀾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