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錢萬金的話,船艙里的人紛紛擠到窗口,往那邊追來的官船看去。
只見那邊官兵搭起了弓箭,準備朝這邊發射,而且那還是火箭!
眾人心頭一凜。
這是對他們久拿不下,那邊已經失去耐性,準備要對他們下殺手了!
若大運河幾乎看不到邊際,一旦火箭射來,燒毀他們的船,他們只能往水裡跳。
那麼必死無疑!
縱然他們這邊有魏藍在,但是魏藍武功再高,也不能同時攔住幾條船的弓箭兵,更不可能救得了他們所有人。
那一瞬間,絕望浮上每個人心頭。
前有追兵,後無退路,他們現在連逃都逃不掉,他們還要如何去救深陷囹圄的知夏?
難道這一次他們真的要葬身於此,柳家真的要完了嗎?
「放箭!」一聲令下,火箭如雨,朝這邊飛射而來。
船艙中,柳家人緊緊抱成一團,冷冷看著那個方向。
便是要死,大家也死在一起,絕對不朝那些畜牲妥協!
魏藍跟柳知秋也立即轉身各自護住窗口及艙口,避免火箭從外射入,傷著裡面的人。
能撐多久就撐多久。
就在大家做好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他們的行船後方,突然飛快駛來一艘航船。
與此同時,航船上飛來數道身影,落在他們船上,將飛來的火箭紛紛打落!
柳家人詫異至極,不明白怎麼突然就來了援手,而且這些人他們根本不認識。
身著一身黑衣,連臉都看不見。
然這種時候保命要緊,也顧不得問那許多。
有人來幫忙,眾人心裡重新注入一股希望。或許他們還能絕地逢生,他們還有機會。
「朝廷捉拿逃犯,閒雜人等勿要插手!否則一併問罪,速速退開!」那邊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立即有人朝這邊喝道。
航船上,黑衣斗篷男子負手而立,站在船頭冷冷看著快速追過來的四艘官船。
片刻後,抬手,輕輕一揮。
便見他身後,再次出現一群黑衣人,人人手中搭上火箭。
火箭離弦,朝著官船飛射而去,跟剛才官兵們的動作如出一撤。
全程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但是他們身上流瀉出來的殺意,讓人心驚。
火箭上船,瞬間將船燃燒起來,船上官兵亂作一團,失了之前的秩序。
眼見官船火勢難以撲滅,情急之下,官兵們紛紛跳船逃命。還有負隅頑抗的,也不過幾息功夫,就被那些黑衣人解決。
落水的官兵也無一倖免。
滾滾波濤之中,血色浮沉,暈染,淡去。
一場將柳家人逼入絕境的形勢眨眼扭轉。而且扭轉得極為詭異,讓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魏藍抬頭,看向旁邊高船上站在船頭的男子,眼神犀利警惕,探究打量。
而男子對他的視線渾不在意,當他不存在似的,從那邊輕輕躍了過來,走進船艙,看著船艙里上抱著一團的人。
面具遮掩下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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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無波無緒的聲音,淡淡道。
還是柳老爺子最先緩過勁來,拍了拍尤在驚魂之中的老伴,眼神安撫家中其他人後,站起來,朝男子道,「多謝恩公相救,只是我們現今乃是逃犯之身,如剛才所見,正被官兵追捕,不想連累了恩公。你們還是快離開吧,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剛才男子的話,顯然是叫他們上他的船,如果他們真的過去了,只怕連這些幫手的人都會被牽扯進來。
他們不想拖累無辜。
這些人都穿著黑衣,臉上蒙著黑巾。便是救了他們一次,官兵也認不出他們來。
他們現在走還來得及,不會被牽扯上任何關係。
就算官兵要拿,也找不著頭緒。
男子轉身,往外走,「把他們帶過去。」
「……」柳家人一致以為,這人聽不懂人話。
同時,見他這般強勢要他們過去的樣子,感激之餘,心頭不由得又生出警惕。
這些是什麼人?救了他們之後,為什麼一定要他們上他的船?他想幹什麼?
按照情勢來分析,這些人跟官兵不是一夥的,剛才也幫了他們一把,但是不代表這樣,他們就是好人。
沒有弄清緣由,他們是萬萬不能跟著他們走的。
柳知秋跟魏藍擋在柳家長輩們面前,擰緊眉頭,看著逼近的黑衣人。
「我們不想過去,還請各位不要強逼。」
只是那些黑衣人哪裡聽他們的,飛快逼近他們面前。
這個時候在想交手也來不及了。
一方面,對方的身手跟他們不相上下,甚至隱隱的比魏藍還要更高一籌。
再者這麼近的距離,真要打起來,定然會傷著他們身後護著的幾位長輩。
最後,一群人是被黑衣人拎上航船的。
「喂!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我們說了不過來,非要我們過來,你什麼意思?別以為剛才幫了我們一把,就能以恩相挾!你要敢動我家裡半根毫毛,老子跟你拼命!」上了航船,一得自由,柳知秋立即指著斗篷男子怒罵。
男子靜靜看著他,手指突然輕輕一彈,柳知秋就覺頭頂上有什麼東西穿發而過,留下的軌跡涼颼颼的,「……」
在他身後的甲板上,一顆小鐵珠完完整整嵌進了木板里。
「知秋哥哥!」看到這一幕,柳慕秋白了臉,立即跑過來將他抱住,整個後背擋在他身前,怒瞪站在那旁的男子,跟刺蝟一樣渾身炸起了毛,「你究竟想怎麼樣?」
「要拼命?」男子看著柳知秋問。
「……你動的是我的頭髮,這次就算了。」
柳家人,「……」
「嗚哇……嗚哇……」船上突然響起小娃兒哭聲。
此前一直乖乖巧巧很是安靜的小毛豆,此時竟然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他這一哭,把柳家人的心都給提上來了。
尤其是傅玉箏,忙把小娃娃抱住,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斗篷男子,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小毛豆丟進河裡。
她隱隱有種感覺,這人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只看剛才知秋一句話,他出手就是殺招便可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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