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低下。
這樣的人,卻入了南陵王的眼,被他當做家人對待。
親自來接!
南陵王此舉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在告訴他們,這是他南陵王的人!
容不得任何人輕視!
「回去!」柳淮喝了聲,把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幕回不了神的族人喝醒。
不管南陵王跟老柳家是什麼關係,南陵王的立場跟他們都是敵對的。
明面上他們在南陵王面前是草民,是高攀不起南陵王的低階層,可是他們柳府,卻也是柳太妃一脈的最大助力。
被一個人震懾得失了心魂,在柳淮看來就是丟人,恥辱!
而離去的兩輛馬車,前一輛走出好遠那之後,才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柳大怒罵。
「臭小子,又被他給糊弄了!囡囡還沒上車呢!」
囡囡沒上車,那去哪了?
臭小子的馬車唄!又單獨相對了唄!
柳大氣得臉色黑如鍋漆。
他們家囡囡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拐走了!
而他們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風青柏,阿修,那小子簡直陰險!
小動作明明明目張胆,他怎麼就沒早點察覺出來!
柳老爺子拍拍他肩膀,「你省省心吧,阿修那小子要跟你玩心眼,你根本防不住。」
陳秀蘭也忍笑勸解,「何況,你閨女還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怎麼跟阿修斗?」
柳老婆子也點頭,「行了,你也彆氣了,自古幾個丈人斗得過女婿的。」
柳大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後頭的馬車,在駛入京城大街後,悄無聲息拐了道,偏離王府。
車裡少女巧笑嫣然,歪著頭,「你又要帶我去哪?」
之前兩輛車相離不遠,老爹那聲暴喝她可是聽到了的。
面前的人打小九九,回頭回了府,爹肯定得診治他。
只從少女狡黠眸光,便知她在想什麼,風青柏輕笑,傾身幾乎貼著她的唇角,「帶你去不受打擾的地方,做壞事。」
自從那天在大廳被柳大發現後,平日就開始盯得緊了。
甚至偶爾半夜的時候,老丈人會突然闖進他玉青苑裡查房。
若不是有隱衛報信,他被抓包沒有十次也至少能有八次。
對於柳叔這個喜好,便是風青柏都覺份外頭疼。
還什麼都不能對柳叔做。
老柳家的人,他縱著。
柳玉笙捂了嘴,笑得眼角泛水光。
男子無奈的模樣太逗人了。
這段時間他確實挺苦的。
每每在她旁邊沒磨蹭上幾分鐘,外頭就響警報了。
他得立馬從牆頭翻回玉青苑,再從後窗跳進自己房間。
真辛苦。
「還笑?」他起開牙齒,啃她。
「不敢,官人饒命。」柳玉笙笑得花枝亂顫,拱到他懷裡。
她真的體會得到他的憋屈。
可惜,就是不幫他解。
跨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頸,柳玉笙討好的嘟嘴,在男子臉上印下一個個口水印子。
「唔啊,唔啊——」跟哄小孩子似的還配音,抹了後退些許,「這樣賄賂,行不行?」
「不行。你這是在給我畫餅充飢。」還不如不親。
聽她嬌嬌軟軟小貓似的唔啊聲,他心頭會起邪火。
這
是賄賂?分明是懲罰。
「那你待如何?」
風青柏眸色暗了暗,最後頹然一嘆,埋在她頸窩,「我羨慕知夏,可以提前吃。」
「……」柳玉笙眼神立即飄了。
那能一樣嗎?
玉箏的情況不同。
「我大哥現在還愁著怎麼哄回媳婦,你真羨慕?」
「只取可取之處。」
捏他耳朵,往不同方向拽,他由著她作亂,他也沒靜止。
待男子手往不該探的地方探取,柳玉笙才捶他,「你在幹嘛!」
「各取所需。」
「……」這人簡直,不要臉了。
摁住他往裡鑽的手,柳玉笙眼睛骨碌碌鑽,「最近你跟我大哥在密謀,我看見了,要不你給我透露點,你們在謀什麼?是不是跟玉箏有關?」
「是不是我說了就能繼續?」風青柏揚唇,狹長黑眸亮著幽光,「來真格的?」
「……」柳玉笙悄悄往外挪,渾身發燙。
他總能輕易一句話把她撩撥得心跳怦然。
真格,真格你妹啊……
「說不說?」
「來不來?」
「你說不說?」
「來我就說。」
「來你妹!」
幼稚的對話讓男子悶笑出聲,「妹妹我沒有,有這個。」
說著抓住她的手按向早就昂揚的地方,「現在就可以給你。」
「風青柏!」
少女惱羞成怒的低吼,只換來男子更愉悅的笑聲。
「你大哥正在往狐狸的路上修煉,傅玉箏落在他五指山里,她跑不了。」最後,他也只透露了這一句話略略安撫少女。
「真的?」
「真的。」
「那玉箏的心結……」
「不出意外,可迎刃而解。」
柳玉笙放心了。
玉箏跟大哥之間,存在的是世俗的阻礙,玉箏把自己困在了那個圈裡走不出來。
若是玉箏能真正走出來,日後她跟大哥必然會是讓人艷羨的一對。
將身子依偎進男子懷裡,汲取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柳玉笙閉上眼睛。
「風青柏,我很慶幸,我有爺爺奶奶跟爹娘這樣的親人。」
很慶幸。
在乍然得知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們能做出跟尋常人不同的反應。
這個家,不論在面對什麼事情什麼狀況,都沒有失去家的溫暖。
爺奶爹娘讓她深切感受到了另外一種人性。
不是世態炎涼,不是人情薄淡,而是困境的時候,毫不猶豫伸手給出希望。
他們不是那些只會在旁邊發聲興嘆指手畫腳的旁觀者,不入其境不識其情。
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說的跟做的,也始終如一。
那份淳樸與溫暖,從未便改。
她愛極了這個家。
風青柏將懷裡人兒摟緊,薄唇輕揚,「我也很慶幸,能遇到你,能遇到你們。」
懷裡的人,乃至整個柳家,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因為他們,他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否則,他只會成為傾軋權力的機器。
馬車最後停在了護城河畔。
河邊已經不見去年中秋的火樹銀花,卻也時而能聽到喁喁人聲。
這裡靜謐,環境也美。會來這裡的,皆是兩兩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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