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本來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一個人物,我想就算他們真的去徐州調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他們能查到的,都是我想讓他們查到的東西。
我沒想到的是,我捏造了一個人物,他們也同樣能捏造一個人物,然後送到我身邊來。
當時那個小姑娘來到我面前,我第一時間就準備殺了她。
手已經掐上了她脖子,可是最後我留下了她的性命。
不是因為我心軟,同情她。實際上,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說到這裡,風青柏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
當時對方抓住他的手,因為呼吸困難臉色已經開始發紫,她眼睛裡卻沒有害怕,而是閃著另一種光芒。
是強烈求生欲。
她想活著,並且為了這個信念,她能拼盡所有。
跟曾經的他很像。
當時她艱難的擠出聲音,
「我知道我過來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你不會放過我。
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只要你答應,也許我能成為你的助力。」
對方很聰明,從被人送過來開始,她就知道她瞞不住。
假的就是假的,南陵王又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出現在他身邊是為了什麼目的?
那些人將她送過來便是讓她監視他,並且從南陵王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她是那些人送過來的間諜?」柳玉笙好奇的問,「所以她跟你投誠了?」
「她跟我說,只要我留下她的命,那些人讓她做的事情,給她下的每一道命令,她都能告訴我。
她還能幫著我從那邊探聽消息,讓我更加輕鬆的在博弈中反制對手。
如此,我要對付政敵的時候,便事半功倍。而她也能保下她的命來。
除此之外,她還讓我答應一個要求。
她叫傅玉箏,是京中一個小家族的庶女。
因為母族家道中落,她娘親跟她在她小時候就被家族驅逐,被她爹拋棄。
這次有人把她找回來,也不過是利用她來對付我。
她讓我幫著把她的家族捧上高處,在他們最春風得意的時候,再狠狠把他們打落深淵,讓他們粉身碎骨。
我答應了,給了她一個侍女的身份讓她留在府里。
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留下她,那些人依舊會繼續不斷把第二第三個箏箏送到我身邊。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把這個人留在身邊,可以擋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自己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實際上,她等於是別人放在我身邊的一個被策反了的間諜。
我們之間表面上是主僕,有著恩情的聯繫,背地裡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那個女子,很聰明,也心狠。
以後去了京城,無需跟她接觸。只要知道她跟魏紫魏藍一樣是我的助手就成了。」
柳玉笙安靜聽著,沒想到當中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此時倒有些替那個女子心疼,也有些心折。
一個小姑娘從權勢鬥爭的犧牲品,到以自身心智保住自己的性命。
甚至還能找
到機會為自己報仇,以一己之力在最絕望的境地搏殺出一條生路。
傅玉箏是個極有本事的人。
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歷練出那樣的心機與魄力。
「想來她小時候,應該也是過得很苦的。」柳玉笙感嘆了一句。
「你同情她?」風青柏有些好笑,將少女下頜抬起來,問,「那我呢」
不知為何,現在每每對上他的眼睛,柳玉笙都會覺得羞赧,覺得不自在,心跳總會失序。
裝作鎮定的把臉扭開,脫離他指間禁錮,柳玉笙輕咳,「什麼你呢?」
「你同情她,那對我呢?同情,心疼,還是其他?」他又問一遍,問得更加詳細,狹長眼眸里,是絲絲縷縷笑意。
這人真是,真的動不動就撩人!
他真正想聽的是別的字眼吧?柳玉笙暗哼,偏不,就不如他的意。想要誘哄她表白?他都還沒對她說過那個字眼。
「我對你呀,又同情又心疼,肯定不能跟別人一樣呀,誰讓你是我阿修哥哥呢?」
風青柏悶笑,再次將少女的臉轉過來,貼著她的額,低聲道,
「我不想要同情,也不讓你心疼。我想要你喜歡我,行不行?」
漆黑深邃的眼眸,凝著柳玉笙,裡面流動的溫柔將她整個人全然籠罩。
讓她掙不開,逃不得,只能沉溺其中。
柳玉笙的臉以可見的速度,慢慢染上潮紅,滾燙的熱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灼燒起來。
可是柳玉笙就是不肯在他面前認輸。
憑什麼每次都是他撩得她落荒而逃。她柳玉笙也是能撩人的!
死撐著,與男子對視,「你想讓我喜歡你哪裡?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她伸出手指,瑩白指尖從他的額一路往下,輕輕划過他的鼻,唇,喉結,下延至胸口,乃至最敏感的腰間。
然後在腰下一寸處,被他一把握住。
力道大得讓她手腕上生了疼。
柳玉笙揚起唇角,眼底流露出得意來。
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真當她什麼都不懂麼?
叫你撩,叫你撩!哼!現在知道被撩的滋味了沒?
我柳玉笙也不是吃素的!
少女得意洋洋,明媚眼眸半眯,於不經意間流露出少女自然的媚態來。
這種不經意,最是勾人。
風青柏只覺口乾舌燥。
尤其是少女剛才指尖撫過的部位,像是在那道軌跡上留下了一道火焰,燒得他肌膚灼痛,血液沸騰。
她在點火。
深邃的眼眸在瞬間沉暗,風青柏鉗住少女纖細腰肢,「笙笙,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點火自焚?」
他握住她的那隻手,在她驚愕之中,竟然帶著她繼續往下!
在指尖滑過他下腹,即將到達某個部位的時候,柳玉笙大叫一聲,用力抽回手,連滾帶爬逃出了船艙。
「風青柏!你這個禽獸!」
留下一句怒吼。身後,是男子暢快的大笑。
柳玉笙跌坐在畫舫甲板上,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心口怦怦跳得快要蹦出來似的,臉色紅得幾欲滴血!
這人,撩都快要成妖了!
她這種小白怎麼跟他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