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應親了?我沒聽錯吧?」柳月從旁邊的菜園子裡跑了進來,連手裡的小白菜苗,都忘記放下了,她一雙眼睛盯著她,就怕自己聽錯了。
「娘,你沒聽錯,田家應了這門親事,不過,人家也有一個條件,安風絕對不能再去賭錢了。」安竹笑盈盈的把田家的事情說了。
柳月激動的道:「不行,我得去換身衣裳,尋個媒人上門,免得夜長夢多。」
安竹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柳月對於娶兒媳婦這事,還是十分上心的,不一會,柳月就把她最新的衣裳換上了,普通的棉布衣裳,因為方便干農活,顏色也是極深,她的頭髮重新盤過,看起來樸素極了。
「娘,你準備上誰請媒人?」安竹問。
柳月遲疑著:「村里倒是有媒婆,只不過……是不是不太好?要是尋個熟人就好了。」
「孫三嬸,就是我們村里正的妻子,兩家都認識,而且孫三嬸人好,昨天就是孫家人幫著安風說話的,請他們當媒人也合適。」安竹提起孫三嬸的時候,就想著她昨日送謝禮去孫家,孫三嬸那叫一個熱情又客氣。
孫三嬸當場就說,如果需要媒人,她可以代勞。。
「行。」柳月點頭,拉著安竹就往外走。
「娘,你不用等爹回來?這媒人上門,可得說好聘禮什麼的。」安竹提醒著,雖然她不懂這邊的風俗,但是柳月能做主嗎?
柳月笑道:「你放心,昨兒個我就和你爹商量好了,如果田家應親呢,我們就出十兩銀子。」
「好。」安竹應聲,心裡頭琢磨著,是不是該出點錢,她剛問出口,柳月就笑道:「你們的銀子就自個留著吧,你爹找了東家,東家願意先支點銀子出來,日後你爹再慢慢還,再說了,家裡還有些呢。」
安福全在酒樓里幹活,還有這些日子摸田螺掙的錢也不少,雖然沒有十兩銀子,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晚上。
安風傻了,更呆了,他掏了掏耳朵問:「娘,你真的給我訂了親事?田姑娘,願意嫁給我?」
「啪。」
柳月抬手拍著安風腦袋,警告道:「人家田家可說了,你要是敢再賭,就別指望著田家把姑娘嫁給你。」
「不賭了,不賭了。」安風飛快的搖頭,再三保證道:「娘,我要是再去賭,別說你們了,就是我自己都要打斷自己的手。」
「這還差不多。」柳月笑著繼續道:「親事定在十二月初二,最近你要多掙點錢,爭取把屋子翻新一下,你看你房間連一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這新娘子進門,怎麼會高興呢?別委屈了田姑娘。」
「對對對。」安風高興的把今天掙到錢拿了出來:「我今兒個賣東西,掙了三十文。」
「不錯。」柳月將錢收起來:「以後你每天都要把錢交上來,好給你娶媳婦。」
安風點頭,眼底透著期待。
田家。
田老大難得的喝了一點酒,這些日子,為了田珍的親事,他一直發愁,他的腿又走不了,更愁。
今天雙喜臨門,他的腿能駐著仗走路了,郎中說,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恢復到從前了,女兒的親事也有了著落,田老大抿了一口酒:「安風那小子不錯,安家辦事也地道,安風的娘也就是你未來婆婆,瞧著不是個事多的。」
「豈止不是個事多的,我覺得她和小竹一樣,都是好人。」謝秀紅也高興,早上才應下親事,安家上午就帶著孫三嬸上門提親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在村子裡可算是多的。
家裡窮一點的,可能一點聘金都沒有,直接換親了。
稍稍好一點的,有那麼三五兩銀子就不錯了。
安家能拿出十兩銀子來,謝秀紅覺得這是重視自家女兒的表現。
陸家。
安竹在房間裡練字的時候,就有些好奇,陸母早上還氣暈了呢,這會子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專心。」陸寒敲了敲桌子,她的字都多寫了筆劃。
「我專不了心。」
安竹喜滋滋的分享了安風和田珍要成親的消息,又道:「娘一直悶在心裡,不會悶出病來吧?」
別不聲不響的,就病了。
「放心,娘沒那麼脆弱。」陸寒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娘只是一時不能接受。」
「之前也不能接受,人家回來哄幾句好話,不就接受了?」安竹嘀咕著。
陸寒笑了:「這次和從前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在安竹看來,陸渺渺說什麼去府城請郎中,又受傷的鬼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可陸母信了。
「你且看著。」陸寒沒有再提陸渺渺,要不是為了母親,他連『陸』字這個姓都不想給,他道:「背弟子規,默三字經。」
「不行,這不是一心二用嗎?」安竹沒好氣的瞪著他:「寫字背書,要眼到口到心到,你這是讓我三心二意。」
「我又不參加科教,要背的滾瓜爛熟做什麼?」
安竹可不管,依舊默寫著三字經,這些日子的學習,她對三字經已經很熟悉了,看著一張紙上,填的滿噹噹的字,雖然和好看還有很大的區別,但至少,每天都在進步著。
字練完,安竹回房練瑜伽,躺床上就開始搗鼓著掌心的粉花了。
「竹園啊竹園,你都吃了這麼多銀子了,怎麼還不給我整點什麼福利呢?」安竹低聲嘀咕著,按著掌心裡的粉花,她都肉疼,三胖子酒樓掙錢是不假,可是掙來的錢,全被竹園吃乾淨了,最主要的是,竹園居然還不給她整點福利。
她的古裝展館,她的……
安竹嘆了一口氣。
「咚咚。」門板被敲響,陸寒的聲音響起:「想不想聽故事?」
「想。」安竹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道:「今天我想聽遊記。」
關於外面的一些事,沒有電視,就只能聽一聽陸寒說的了。
「好。」陸寒的聲音低沉,隔著一塊木板,他的聲音似從遠方傳來。
安竹聽的聚精會神的,等到講完之後,打著哈欠,說了一句「我睡了」,就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