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窯晾曬好了,嘎啦果果醬也熬製好了,可以開窯烤制麵包了。
阮明姿拿先前呂生金幫她砍的木柴,填到皮卡丘的嘴巴里——也就是麵包窯的爐膛中,足足燒制了半個下午。
這半個下午,阮明姿幾乎一直提著心吊著膽。
麵包窯製作不易,有時候某個環節出現一點差池,就會引起窯塌。
她雖說在現代時製作過多次麵包窯,但古代受限於條件,到底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若真的窯塌了裂了,她也不會太奇怪。
不過大概是她忙碌了這些天的辛勤感動了上天,麵包窯爐膛里的火熊熊燃燒了半個下午,依舊堅挺。
阮明姿笑得眉眼彎彎,好似一牙新月。
成了!
阮明姿提前用先前剩下的砂糖,雞蛋,以及齊大娘給的一塊發麵劑子發酵好了麵包,待麵包窯里的木柴燃燒殆盡,她把爐膛里的灰燼都剷出來,便把那六個雕刻了祥雲花紋的麵包胚放了進去,再關上爐膛的門,利用爐膛殘留的高溫輻射,烤起了麵包。
過了將近兩個時辰,阮明姿開了爐膛,一個個外皮焦香,帶著深層次麥香柴火香的蓬鬆麵包,便新鮮出爐了。
麵包上祥雲的圖案,經過膨脹,顯得越發立體,襯得這幾個麵包,仿佛都帶上了吉祥如意的寓意。
阮明姿挑出個祥雲圖案稍稍烤裂了些的麵包,切成兩塊,中間塗上果醬,吹了吹熱氣,遞給了早就聞著味道眼巴巴守著的阮明妍。
甫一入口,阮明妍那圓溜溜的大眼睛便瞪得越發圓了,她朝阮明姿做了個「好好吃」的口型,一邊吹著熱氣,一邊迫不及待的入口。
阮明姿自個兒也拿麵包夾了些果醬。
果真美味極了。
可太有成就感了。
阮明姿笑眯眯的背上背簍,把麵包用乾淨油紙包了,放在背簍里,先給周圍鄰居各送了一個。
這些日子她家事情多,鄰里鄉親沒少搭手幫她,阮明姿是個記恩的,旁人待她好一分,她便要還旁人數分心裡才能安心。
鄰居們收了阮明姿這奇奇怪怪散發著香氣的「麵包」,雖說覺得這東西長得奇奇怪怪的,但散發出來的天然麥香實在是太誘人,按照阮明姿說的掰開嘗了嘗,個個都覺得新奇又好吃,心裡對阮明姿的觀感又上了一層樓,忍不住直夸阮明姿。
阮明姿送完了幾個鄰居,又把剩下的那個送去了呂家。
「這是啥啊?」高氏從來沒見過麵包,撥開油紙翻來覆去的看。
阮明姿笑著解釋道:「這叫麵包,是我先前搭的那個爐子烤制的。之前我不是給了蕊兒一碗果醬嗎?用這麵包來夾那個果醬,味道更甜美。」
說到那個果醬,高氏是又好笑又好氣:「……那小饞貓,倒是拿回來了,後頭又自個兒偷著吃完了。」
「沒事沒事,我那還有,回頭我再拿一些過來。」阮明姿笑道,「是用嘎啦果加了些砂糖熬製的,也不費什麼功夫。」
「你就慣著她吧。」高氏嗔道。愛啃書吧 .
「我是把蕊兒當妹妹的,自然要多疼一些。對了,嬸子給我跟妍妍做的鞋,舒服極了,又好走又輕便,」阮明姿撩起衣裙下擺,讓高氏能更清晰的看到她腳上的鞋子,「我還沒謝過嬸子呢。」
高氏聽得阮明姿中意自己的手藝,也是眉眼俱是笑意:「你喜歡就好!回頭啊,我再給你跟妍妍做幾雙。就是我做的慢,這兩雙也做了好些日子了,只要你們能等!」
傍晚的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可阮明姿在這當口,感覺到的卻是純然的暖意。
……
麵包窯已經開窯成功,烤制的麵包相當美味,阮明姿一鼓作氣,打算再烤一些,第二日正好是牛三趕車去縣裡的日子,正好拿去縣城裡賣麵包去。
待麵包窯冷卻的後半夜,阮明姿又掐著點爬起來燒了一窯,烤制了一爐新鮮的麵包。
刻了吉祥兩字的,是加了果醬內餡的果醬麵包。刻了祥雲圖案的,是像第一爐烤制的那種,不帶餡的。另外阮明姿還特特留了兩個麵包,刻了個壽字,想著要是有人過生辰,這麵包也正好應景。
阮明姿計算的時間很是準確,待到天邊微微出現一抹亮光時,阮明姿烤好的麵包剛好出爐。
阮明姿熬了些粥,配了些小菜,給阮明妍當早飯,又留了一個帶果醬內餡的麵包放在桌子上,這才把其餘都裹好了油紙的麵包放在背簍里,背著背簍出了門。
去牛家村的路輕車熟路,阮明姿走得比尋常還要快一些,她這次沒有先去槐樹下頭,倒是先去了姚家。
姚家的門半掩著,二舅媽魯氏正好端著一鍋刷鍋水往外倒,就見著阮明姿抬手正要敲門。
魯氏又驚又喜:「明姿,你咋過來了?我這就喊你姥姥姥爺去。」
「別別,」阮明姿攔住魯氏,解釋道,「我是做了點東西想去縣城裡賣,順便來給月芽送個嘗嘗。不是什麼金貴東西,不過是給月芽嘗個鮮。」說著,她從背簍里拿出個帶果醬內餡的麵包,遞給了魯氏。
魯氏聽出了阮明姿的言外之意。
這東西是給月芽一個人的吃食,沒有大房月芳的份兒。
魯氏接過阮明姿遞來的麵包,笑容越發真切。
她雖說不認識手上這東西,但聞著那股香味,就知道是好東西!
是她家月芽兒獨一份的好東西!
阮明姿還有點不大好意思:「我這次是打算去縣城裡試試水,帶的不多。明兒我多做一些,送過來。」
魯氏哪裡計較這個:「明姿有心了。」
算著驢車發車時間差不多了,阮明姿沒再耽擱,同魯氏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待到阮明姿到了平時發車的地方,正好趕上牛三牽著驢過來。
「阮家小妹,有些日子沒見你了。」牛三跟阮明姿打著招呼,驚艷的誇讚道,「看著倒是一次比一次水靈。」
阮明姿笑眯眯的,誰不愛聽夸呢?
這些日子經由她精心的調養食補鍛鍊,她跟妹妹阮明妍都像是遇到水的乾枯花兒似的,慢慢的舒展了花瓣。她能明顯的察覺,妹妹阮明妍一日比一日狀態要好,想來她也應該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這次驢車剛走了沒一刻鐘的路,他們又在路上遇到了先前那個曾經捎帶過一程卻還想昧下車費的瘦猴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