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寶到府衙的時候,虞四郎和梁璟冽也來了。
她見到梁璟冽的時候,小臉不由一紅。
上午兩人才在將軍府纏綿老半天,沒想到,分開不過一個時辰,這會又撞見了。
柒寶只覺得小臉火辣辣的發燙,好在天氣炎熱也無人注意。
梁璟冽眯眼瞧著小姑娘,心尖兒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溢出來,甜滋滋的讓人壓不住喜悅。
楊執進來,就察覺兩人之間流動的情愫。
臉色很是難看,他母親過世,抓了兇手過來辨認,他們在這兒眉來眼去,不覺得很過分麼。
府尹大人見人到齊了,神色複雜看了眼楊執。
「兇犯身份有些特殊,還望幾位有個心裡準備!」
柒寶看了眼楊執,府尹大人這意有所指的話,是對楊執說的。
就是不知,他見到兇犯之時,該是怎樣表情。
楊執察覺柒寶異樣目光,她這是在可憐自己麼?
一行人隨著府尹下了地牢,走到盡頭,就見那牢房裡正關著個男子。
楊執見到那人背影,心中突然有些不好預感,這人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待那人轉過身來,楊執徹底瞬間愕然,不敢置信忍不住後退兩步。
那人撲倒牢房門口,抓住鐵柵欄:「賢婿救我!」
虞文斌?
虞四郎和梁璟冽齊齊一怔,仔細一看,才認出,這人當真是失蹤多年的虞文斌。
楊執穩住身形:「不!不可能是他!」
梁璟冽冷笑:「楊大人,先生待你如子侄,多年教養,尊夫人誣告他殺你母親,你深信不疑。
原來楊大人也有這麼偏聽偏信的時候啊!」
楊執抬頭怒視梁璟冽:「是你!是你故意設計對不對?你不希望我與先生一家有牽扯。
故意用這般法子來斷我後路,對不對?」
虞四郎皺眉打斷他的話:「楊執,你做人不要太過分,小璟與你母親、岳父,都不曾有恩怨,犯不著如此。
至於你,便是沒有小璟,別說父親,便是我這做兄長的,也斷然不會.....
所以,收起你那小人心思,莫以為旁人都如你家一般無恥!」
這話說的極為過分,沒給楊執留半分顏面。
府尹大人暗嘆一口氣,都說楊大人早年間在虞家求學,後來與虞家發生恩怨,才背井離鄉來了京城。
誰不知到底是何恩怨,能讓師徒反目。
只是觀他與妻子虞氏所為,著實不像表面那般正直。
虞文斌大喊:「賢婿,我是冤枉的,你幫幫我,放我出去啊!」
「冤枉?」柒寶冷笑:「虞文斌,當年和縣殺人一事,你背著命案出逃,如今尚未結案,你有什麼好冤枉的!」
從前,虞文斌靠著張天師,還大搖大擺行走在京城。
後來張天師跟柒寶鬥法暴亡,虞明惜借著自己那點先知,還能在當時的韓太后跟前得臉。
燕王進京,他聽說燕王對鳳縣虞家的封賞之後就知道,庶支這一脈氣數是徹底到了盡頭。
他懼怕虞老頭趕盡殺絕,不得不躲起來,不敢再出來見人。
原本還想著出城,沒想到,梁璟冽接手了京城的治安,將個京城圍的如鐵桶一般,壓根沒他出去的機會。
楊執只覺得萬念俱灰:「你....你為何要害死我母親?」
老天為何要這般待他,身邊就不能有一個親人麼?
虞文斌還在喊冤:「女婿,你要信我呀,我真的沒害親家母。
咱們這麼多年患難,我要真有不滿,當初就不會拿錢給你和明惜做生意了。
女婿,我兒子已經沒了,就明惜一個女兒,我盼著她好,怎麼可能害你母親,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柒寶看向府尹大人:「大人,人是你們抓的,案自然該你們來破,此事與我父親無關。
之所以過來,也就是擔心有人不分青紅皂白,非要將無妄之災掛在家父頭上罷了!」
楊執心一沉,柒寶這意有所指的話,是在說他會包庇虞文斌,轉頭去害先生麼?
她怎麼會如此想自己?
自己在她眼裡就如此不堪麼?
府尹對獄卒一招手:「將他提出來!」
府尹說完便讓人呈上證據:「天香樓旁邊的巷子盡頭有一片蒼耳,虞文斌殺了令堂之後,為了避人耳目,必須隱匿其中。
待無人之時再回去,他幾日躲藏不敢外出,以至於衣服上的附著物都未來的急清理。
且他脖頸處的傷痕,與令堂指甲做過比對,恰好吻合!」
虞文斌大叫:「大人,小的冤枉啊,不過是幾隻蒼耳,如何就確定我是殺人兇手。
至於我這脖頸上的傷口,是....是當日後巷野貓撓傷。
林氏是我親家母,我如何會對她出手?
賢婿,你要相信我,這必然是鳳縣虞家的詭計,那死老頭子見不得我好,便是留明惜一個姑娘,他們也要趕盡殺絕。
賢婿,你不要上當啊!」
柒寶冷哼:「虞文斌,饒你今日說出花來,你也必死無疑,你就算把殺害楊家老太太這事推脫開了,也抹不去你當年在和縣殺人的事實。
你!死定了!」
虞文斌打了個激靈,這才想起虞家如今的地位。
當年那樁案子是楊復森判的,楊家與虞家關係極好。
楊復森那小人,如今又調回了京城。
趙蓮舟還有了梁璟冽這個女婿,如何看,他的前路都極為渺茫。
他朝楊執哭訴:「執兒,你自小無父,自從你們進京之後,我一直拿你當親兒子看待。
雖是女婿,卻勝過親生子,你萬不能聽旁人挑撥,對我生了芥蒂啊。
我都這個歲數了,死了便死了,可惜兒跟你多年,一心為你打算,你萬不可辜負他呀!」
楊執臉色白的厲害,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來。
府尹大人道;「楊大人,事關你與趙大人一家,不便公開處置,這才請了你家過來。
事已至此,如何處置,你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