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京城許久,不想卻是在這裡遇上了。
「柒寶!」虞明惜扶著腰與柒寶打招呼。
瞧那模樣,應是有五六個月的樣子。
扶著她的楊執,在看到並肩而行的柒寶和梁璟冽時頓了一下。
長公主府大門口,來往車輛極多。
柒寶瞥了眼二人,略一點頭便進去了。
虞明惜落寞:「夫君,柒寶是不是還在怨我?」
楊執低聲道:「先進去吧,大門口人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虞明惜低頭,抿了抿嘴角。
已經進去的梁璟冽與柒寶道:「長公主是皇室之中輩分最高的長輩,她老人家德高望重,在她家宴會上,無人敢造次。
男賓席隔著湖泊,你若有事,便遣人來喚我一聲!」
柒寶笑得眉眼彎彎:「你都說了,長公主府上的宴會不會有事,還對我放心不下麼?」
梁璟冽忍住想捏她臉的衝動:「你來這種宴會的時候少,我怕遇到那不長眼的,與你尋氣受!」
柒寶朝他揮揮小手:「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可是平武大將軍未過門的媳婦,誰敢欺負我來著!」
梁璟冽聽她那聲大將軍的媳婦,心又開始甜的冒泡。
他媳婦怎麼這麼可愛啊,總會說些讓他甜滋滋的好聽話。
「柒寶,這裡!」不遠處,有人在叫她。
柒寶循聲望去,卻見是許久不見的韓熙。
韓熙與鴻臚寺蔡大人家的四公子有婚約,前幾年因戰亂耽擱,兩人一直沒成婚。
拖到燕王入京,兩家才火急火燎的辦婚事。
因而,韓熙去年夏時便入了京城,比他們要早半年。
「嗯,看來,姐夫是個曉得疼人的,這婆家日子過得不錯嘛!」
柒寶打量著韓熙,見她氣色紅潤,臉頰豐腴,一看就是日子過得極其滋潤。
韓熙紅著小臉:「臭丫頭,你還好意思打趣我,方才進門之時,我都瞧見了。
你那未來夫君依依不捨,生怕你叫狼給叼了去。
要說如意郎君,這誰比得過你呀!」
蔡家是規矩人家,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蔡家四郎彬彬有禮待她極好,雖是多年前年幼時見過面,成婚後卻也甜蜜的很。
韓熙也覺得自己這門親事極好,可看到梁璟冽與柒寶的相處。
她才知道,原來那種無法掩藏的喜愛,與他們那種恩愛是不一樣的。
柒寶嘿嘿笑著與她打鬧:「自個兒從小養大的夫君,那自然是不一般的!」
韓熙掩口笑道:「小丫頭不知羞!」
柒寶可不覺得有啥好羞澀的,梁璟冽就是她家養大的呀!
「哼!」不遠處有個衣著華麗的小姑娘,板著臉哼了一聲:「這鄉下來的,就是不懂規矩!」
不過人家沒點名道姓,她也懶得去計較。
只是,她懶得與人計較,卻有人非要與她過不去。
「郡主說的沒錯,聽說啊,是贅婿上門生的,難怪這般不知禮數!」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水榭之中的姑娘們,一時都看向了柒寶。
柒寶起身走到那姑娘面前:「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那姑娘沒想到,柒寶這般直率,會選擇與她正面對峙,一時捏著帕子不知如何作答。
有人跟著笑道:「哎呦,李雪婷你怎的敢做不敢當,人家明水縣主問你話呢,你怎的不敢說了呢!」
「蘇妍,你...」李雪婷氣急,這個表妹素來見不得她好,這種時候,完全不顧兩家一脈相承,居然人前奚落她,著實可恨!
李雪婷?
柒寶想起這姑娘是誰了,不就是三哥那狼心狗肺的親爹李甫恩的小女兒麼。
只是,自己與她無冤無仇,她這般針鋒相對作甚。
「哦,原來是李大人家的姑娘,不曉得,我與你有何恩怨,要讓你妄言家父?」
李甫恩這幾年身體越發不堪,已經無法回朝堂任職。
李家被人排擠出了權流圈子,按說今日這種場面,李雪婷是沒機會參加的。
柒寶認真打量著小姑娘:「你說的沒錯,家父是入贅,請問這有違禮法人倫,還是於律法不容?
贅婿遭人鄙夷,不過是嫌棄男兒沒本事,靠著妻族榮耀。
可我父親才華本事有目共睹,不然,陛下也不會對家父委以重任。
姑娘如此貶低家父,是對陛下的任命有所質疑麼?」
這話出口,原本想幫腔的人,都默默低頭不語。
趙蓮舟的身份在朝堂之上有爭議,是皇帝力排眾議要提拔趙蓮舟,且他在朗州所做政績也是有目共睹。
便是對他再有不滿,也不可否認他這些年為大魏朝江山所做的貢獻。
人就是這樣,若趙蓮舟只是個默默無聞,依靠妻族的贅婿,只怕唾沫星子都得將他淹死。
但他走到今日地步,無論從人品德行還是才能,都讓人無可挑剔。
反而有人讚揚他德行高遠,便是身居高位,也不忘妻族恩德,不會為子女改姓歸宗。
比起那些落魄時與人上門做贅婿,得意之時便羞於提及,待妻族長輩過世,三代還宗之輩,著實讓人尊敬。
那小姑娘越發惱怒,卻又拿柒寶的話無可辯駁。
一直沒說話的虞明惜開口了:「柒寶,郡主年紀尚小,便是有言語之失也是尋常,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抓住不放!」
呵呵,原來這就是梁璟冽那個刁蠻任性的親妹妹梁天鳳啊。
她就說嘛,無端端的,沒招誰沒惹誰,怎就看她不順眼了。
柒寶扭頭看向虞明惜:「家父被人潑髒水,我為人子女的豈能無動於衷。
郡主年紀尚小,難道就可以不知天下大義麼?
還有,楊夫人,我與你什麼關係,輪得到你來主持公道?」
「你!好大的膽子!」梁天鳳起身,上前兩步走到柒寶面前,怒氣沖沖道:「你便是嫁了那庶子又如何?
我告訴你,從前王府是我哥哥的,往後這天下,也定當是我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