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報應慢慢來了

  三老爺慢條斯理道:「二嫂,你別跟小輩一般見識。

  四弟妹,你也先消消氣。

  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虞字,二哥屍骨未寒,咱們就鬧著要分家,這不是叫人笑話咱和縣一脈麼?」

  三老爺開口,四太太就不吭聲了。

  二老夫人心裡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得人很難受。

  這老三慣會來這招,和稀泥做好人,倒是讓她兩個兒子不招人待見了。

  虞文海看了眼眾人:「這買賣當初確實是二弟主張的,三叔也確實不同意。

  二弟做這買賣,也是為了家裡多點進項,出了這種事,他也不想的。

  這樣吧,這事我們大房擔七成,另外三成從公中出,如何?」

  四太太身子往後一靠:「我男人沒了,家裡兒子又不爭氣,話你們都說完了,我還能怎麼辦?

  也該是我命苦哦,靠著人家過日子,能給口飯吃,不把人逼死就不錯了,還想那麼多幹啥?」

  她捂著嘴嗚嗚咽咽哭了起來,罵四老爺不爭氣,早早就沒了,讓她孤兒寡母叫人欺負。

  又罵小兒子不聽話,非要信人家的話,落得年紀輕輕就沒了命。

  二老夫人臉色鐵青,被四太太指桑罵槐氣得不行。

  虞文海揉著太陽穴:「四嬸,你先別哭了,如今到處都有人盯著咱們和縣一脈,鳳縣那頭的人一心等著看咱們家笑話。

  這個關鍵時候,咱們一家人就該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才是,萬不可鬧出起內訌的笑話來!」

  四太太抹著眼淚:「大侄兒,你說這話,顯得四嬸不講理了,可你捫心自問,我文彪是為啥死的?總不能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虞文海沉聲道:「以後四房的孩子,跟大房一樣,讀書走仕途做生意,都由我大房一力承擔,四嬸覺得怎樣?」

  四太太勉強笑了笑:「有大侄兒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也不是四嬸不講理,實在是我四房人丁單薄,難啊!」

  二老夫人回了自己院裡,壓不住怒火問兒子:「你作甚要應承她這些事,她是個啥樣人?你不清楚,娘跟她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還能不曉得,她是個啥德行?」

  虞文海見沒外人,這才與母親和弟弟道:「娘,三叔怕是起了異心,這家是早晚都要分的,咱們把四房拉攏過來,將來分家也好說事!」

  二老夫人氣下去了一些,兒子說的有道理,將來分了家,就憑四房那賤人,想跟她斗?

  虞文俊見母親沒那麼生氣了,便說起涼州生意上的事。

  「那邊本來都已經談妥了,莫名其妙被人截胡不說,還把咱貨也給壞了。

  娘,大哥,我總覺得,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家裡這日子越來越不順了,要不要找個人來看看?」

  二老夫人和虞文海齊齊沉默。

  許久,虞文海緩緩道:「是該找個人來看看了!」

  二老夫人也覺得家裡開始不順了,先不說二老爺和虞文彪死的莫名,後來大兒子丁憂回鄉,被人揪住小辮子,小兒子的生意也跟著出問題。

  還有三房四房蠢蠢欲動,這整個家裡就沒一處省心的地兒。

  和縣一脈開始走下坡路,柒寶自然有所察覺。

  他們用陰損法子奪人氣運,如今被人破局,遭到反噬那是必然的事。

  為了防止和縣那頭狗急跳牆,柒寶張羅著幾個哥哥,布了個風水陣,保家宅平安,不為邪祟所侵。

  「這些你們都貼身帶著,尤其是爺爺和大哥,經常在外難免有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些!」

  柒寶將她畫好的護身符給家裡人,除了三茅子,大家都習以為常。

  柒寶噓了一聲:「不要告訴別人,爺爺說別讓外人知道這事!」

  三茅子拍著胸口:「哥明白!」

  「柒寶、柒寶!」陳二嫂在院門口喊著。

  柒寶趕忙跑出去:「二嬸子,我在呢!」

  陳二嫂將柒寶一把撈起就走:「走,去二嬸家做客!」

  「四郎,你娘要是在家,讓她也過來坐會兒啊!」

  臘月底,碼頭漸漸上凍,船隻不再來往,虞水蓮的生意也就停了,這幾日正在家忙著收拾,給幾個孩子做衣服準備過年。

  柒寶到了陳二嫂家裡,才曉得陳二嫂家是來客人了。

  「喲,是柒寶兒!」院裡坐著個年紀大點的婦人,正拿著個燒火棍撥火盆,見陳二嫂抱著柒寶進來笑眯眯打招呼。

  「田大娘好!」柒寶也認識婦人,是陳二嫂娘家嫂子田氏。

  陳二嫂跟娘家嫂子解釋:「水蓮妹子忙得很,沒人看孩子,我就把她給帶過來了!

  柒寶,你坐遠點,挨著你芳兒姐姐坐,可別叫火星子濺身上了!」

  柒寶心裡嘀咕,明明是你把我抱過來的,咋成了我沒人看了?

  我是需要人看著的小孩兒?

  她扭頭看向有些羞澀的芳兒,「芳兒表姐!」

  陳二嫂端了一撮箕花生,又拿了幾個饃出來,放火盆邊上烤著。

  冬日微風徐徐,將火盆青煙吹的有些熏人。

  田舅母半眯著眼睛喊陳二嫂家的閨女陳花兒:「花兒,你跟你表姐出去,撿些柴火回來,這樹根燒著煙兒多,怪熏人的!」

  陳花兒14歲,比虞大郎還要大一歲,膚色略黑,濃眉大眼的,手腳麻利很是勤快,經常帶著柒寶一起玩兒。

  陳花兒從屋裡出來,捏了捏柒寶的小胖臉蛋:「柒寶,跟我們一起去?」

  陳二嫂將柒寶摟懷裡:「你們去就行,今兒風大,別回頭把柒寶鼻涕給吹出來了!」

  陳花兒只好悻悻,背著個大背簍,和芳兒表姐一道出去了。

  兩個姑娘走遠了,田舅母將手裡剝好的花生塞柒寶手裡,這才開口道:「她小姑,芳兒是你娘家侄女,也是你看著長大的,這孩子聽話乖巧。

  芳兒和你家濤兒年紀相仿,又是打小認識的,咱兩家也不是外人,我就厚著臉皮帶她來走一趟。

  這親上加親的事,你覺得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