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慢悠悠喝著參茶,對白二太太的哭訴充耳不聞,垂眸之間一片冷漠。
「小妹,你說句話呀,這都要過年了,衙門也說你二哥是告假出去的,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衙門裡也是一堆事,人家都來問了好幾遍了,可你二哥死活不見人!」
白悠然放下茶盞,輕輕擦拭嘴角:「二嫂讓我說什麼,二哥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眼瞅著都要做外公的人了,我能知道他去了哪裡!
若是二嫂實在擔心,不如讓白之嫿去問問世子爺啊。
反正,世子爺如今正是心疼她的時候,要真有什麼事,還能不管了?」
白二太太總算聽出來,白悠然這是因為白之嫿的事,跟他們夫妻倆記氣了,壓根不會管白永善的事。
她騰的站起身來:「好,好!你可真狠,全然忘了,當初你去燕山女學之時,你二哥為你在女學裡過得自在,那幾年,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如今,你就是這麼對待親二哥的。
白悠然,我算是將你看透了!」
白悠然半點沒動怒的意思:「二嫂這是說的什麼話,能者多勞,白之嫿有這本事,二嫂何必捨近求遠,跑來找我這個留不住男人心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白二太太背地裡都是怎麼編排她的。
「她呀,定是當年作孽太多,才會禍及子嗣,讓那兩個孩子,一輩子受病痛折磨。
明明就不是個大度的,偏要面上裝賢惠,自個兒留不住男人的心,難不成還要怪旁人?
男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的,何況是堂堂王府世子.
咱們這位世子妃娘娘啊,心眼兒著實有些太小氣了!」
這些私底下的話,也不知怎就傳到了白悠然耳朵里。
白二太太恨的咬牙,這是不放心親哥嫂,居然還在她院裡安了人手麼?
白二太太氣呼呼從白悠然院裡出來,迎面碰上了梁天鳳。
「二舅母這般著急,莫不是想找我那小娘說話?」梁天鳳言語之中滿是譏諷。
一想到那個自己曾經無比依賴的表姐,背地裡居然跟父親勾搭在一起,已經懂事不少的梁天鳳就覺得噁心至極。
白二太太恨白悠然,對這個往日疼愛有加的王府小郡主,也沒了好臉色。
她一聲不吭繞過梁天鳳,徑直往白之嫿院裡去。
哪曉得,才走幾步,就被梁天鳳給叫住了。
「二舅母,真是不巧呢,小娘昨兒和父親出門賞雪,至今未歸,二舅母,要不去小娘院裡等等?」
白二太太回頭,面對梁天鳳挑釁的眼神。
她心中有些不好預感,莫不是丈夫已經出事,白悠然想將事情都推到丈夫身上,故意將女兒支了出去。
她心慌不已,想去尋燕王妃救命。
誰知,才到遊廊盡頭,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給攔住了。
「二太太,王妃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不宜見客,還請二太太見諒!」
白二太太氣得肺都快炸了。
白悠然這是存心想將她的路給堵死麼?
「你們放開我,我要見姨母,放開!」她想闖過去,卻被兩個婆子一邊一個架了起來,抓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白二太太掙扎哭嚎:「你們放開我,白悠然,你做事太絕,早晚會遭天譴的!」
白悠然望著鏡子:「二哥還是沒消息嗎?」
萍雲輕輕搖頭:「據說,五日前,白大人收到一封信,誰都沒告訴,就匆匆出門去了!
至於他去了哪裡見誰,無人曉得!」
白悠然捏著手中梳子,任由梳子木齒陷入手心:「二哥,怕是出事了!
你讓人看好二嫂和大哥一家,不能....不能再生意外了!」
萍雲心顫顫的很想問,若是白永善真出事了,該如何是好?
只是那話在心口來回打轉,到底不敢問出口。
白二太太著急白永善,找不到一個可說話的人,匆匆讓人將白永城兩口子給叫了回來。
「大哥,嫿兒她爹出門這都好幾日了,一直不見動靜,世子妃不願幫忙,嫿兒又出城了,眼下....眼下如何是好啊?」
白大太太瞥了眼白二太太不想說話,本來一家人好好的,自從白之嫿跟梁元齊鬧出醜事後,就搞得一家人不像一家人了。
明明這事跟他們大房沒關係,沒想到,因為白之嫿,白悠然連大哥大嫂也給恨上了。
白永城很是無奈,能咋辦?
一邊是弟弟,一邊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還是想讓家人和好,恢復從前的走動。
「肖家那頭,你可有打聽過消息?」
白二太太哭得帕子都濕了:「我嫂子都來回問好幾遍了,保山一直沒動靜,大哥,這都過年了。
要是嫿兒她爹和保山一直不回來,會不會.....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白大太太不耐煩道:「我說老爺,二弟和肖保山到底幹啥去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和弟妹說一聲。
眼下明擺著的就是,小妹不願管我們家的事,嫿兒和世子爺又不在。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藏著瞞著,要是哪天出事,你讓我和弟妹可咋辦?」
白二太太這會兒也急了:「是啊,大哥,你給我和大嫂說說,保山到底幹啥去了?
」
她只知道侄兒是為男人的事出去,好像是出去做買賣,可到底幹啥,白二太太還真不清楚。
白永城無奈,只好將倒賣糧草之事講了一遍。
「原本這事也是萬無一失的,便是王爺那頭也有人照應,按說,梁璟冽那小子,已經困死在朗州了。
只是這一直沒消息出來,二弟和保山也沒了消息,只怕.......」
只怕事情多有不妙,這話他卻是不敢說的。
白大太太和白二太太聽完白永城的話,整個人呆若木雞,只覺得手腳冰冷,寒意直入骨髓。
許久,白大太太才顫聲道:「老爺,我們......」
「姑母,出事了!」話音未落,就聽院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