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打算將侄女白之嫿嫁給梁璟冽,趁著梁元齊心情好,便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梁元齊面有不悅:「嫿兒雖是你侄女,可也是在咱們跟前長大的,才情相貌皆是不俗,嫁給那逆子,未免太過委屈了!」
白悠然面有難色:「夫君說的,妾身何嘗不知,嫿兒在我身邊多年,說是侄女,和天賜他們有何差別。
可小璟是你我長子,這麼多年不在身邊,本就虧欠的很。
如今九死一生從京城逃回來,我這個做娘的,實在是對他不起,若非天賜身子弱,我委實不願讓小璟這般受苦。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孩子身邊沒個知心人,嫿兒受你我教導很是妥帖,妾身便想著,把嫿兒給他,也讓那孩子心裡對夫君與妾身少些怨念!」
「他敢!」梁元齊聽著長子的名字,心裡就不舒服:「你能容他出生容他長這麼大,還要怎樣才算對得起他?
就他那般不學無術性情陰鷙之人,如何配的上嫿兒?」
此事先別著急,容我再想想!」
梁元齊還在考慮這事,白二太太聽說之後就不滿意了。
「小姑是怎麼回事?旁人不曉得,那庶子在王府算怎麼回事?她這個做嫡母的還能不清楚嗎?
讓我好好的嫿兒,嫁給那樣一個廢物,安的什麼心吶!」
白永善臉色也不好看:「好啦,小妹也只是說說而已,這事到底如何,不是世子爺那裡還沒鬆口嘛。
興許就是小妹一時想法,實際上不會有這事的!」
「哼!」白二太太心中才不信,這個小姑是她看著長大嫁人的,看著柔弱人畜無害,那心思手段有多狠,可沒人比她更清楚。
要不然,怎麼能嫁到燕王府,還能做了世子妃,把著世子爺多年獨寵她一人呢!
白二太太背著白永善,口氣很是不善:「他只當他那妹子是個好的,不過是想借我閨女的手拿捏庶子罷了。
她倒是如意了,可我的嫿兒往後可咋辦?」
梁璟冽是庶長子,是白悠然的眼中釘喉中刺,是斷然不可能容他活著的。
這樣一個必死無疑之人,卻要狠心將她的嫿兒嫁過去,將來燕王大局已定,梁璟冽被害,她的嫿兒就活該是寡婦?
若是小姐訂婚,世子妃娘娘就算心裡不舒服,那也不能和娘家斷了往來吧!」
白二太太也不是沒想過這事:「可我家嫿兒才貌雙全,尋常男兒她哪裡看得上!」
江媽媽附和:「是啊,小姐與世子妃娘娘一般好相貌,在女學出眾受先生誇讚,這樣神仙般的姑娘,若是隨便許個人家,那不是委屈了咱們姑娘嘛。」
白二太太也這麼覺得,她閨女樣樣不比白悠然差,如今的白家也不同往日,憑啥要嫁給一個庶子?
她心裡那口氣,是越想越堵的慌。
心裡堵得慌的人可不止是白二太太,梁元齊這陣心氣兒也很是不順。
一直在府里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弟梁元銃,居然背著他在父王面前嶄露頭角,成功將長子梁天成給送到了燕王跟前。
這事居然做的滴水不漏,還是燕王寫信回來才曉得。
燕王妃氣得將信啪的一聲拍桌上;「他還真是能耐,就在眼皮子底下搞事!」
梁元齊坐在她下首,臉色陰沉的要滴水。
白悠然低眉垂眸,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燕王妃的霉頭。
燕王妃見兩人不吭聲,一肚子火沒處撒。
她捨不得怪罪自己的兒子,便將這口氣撒在了白悠然身上。
「你二哥不是管著糧草嗎?為何梁元銃搞出這麼大動靜,又是送藥材又是送糧草去西北,他居然一無所知?」
梁元齊見不得白悠然受委屈,開口勸道:「母親,這是二弟私自所為,便是白家二哥知道也無能為力,這事怨不得他!」
梁元銃這糧草藥材又不是搶來或是征來的,而是他發動富戶鄉紳,讓他們主動捐獻的。
便是白永善知道,還能攔著不讓人捐麼。
如今朝廷是個什麼局勢,天下人誰不知道,燕王沒發動叛亂,那是在等待機會,對於藥材糧食這些東西,那是多多益善,誰會嫌棄主動送來的!
燕王寫信過來大肆誇讚梁元銃的才幹,言下之意梁元齊這個世子,庸碌過余不見任何建樹,不免有些遺憾。
她氣得心口疼,明面上還不敢苛責老二媳婦,畢竟人家娘家顯赫不是尋常出身,除非她不要臉面了。
燕王妃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會打落牙齒和血吞。
「元齊,你拿我私房,想辦法湊集一些物資給你父王送過去,順道也去看看小璟。
你父親兒子都在那裡,你心中掛念,前去看望父親兒子慰問將士,與你父親商議一番將來的事,也是應該的!」
梁元齊不想去西北,他喜文不喜武,要不是燕王逼著,他都不願學騎射,對於荒蕪的西北,他是半點不想去。
知子莫若母,燕王妃哪裡不曉得這個兒子啥心思,就想守著媳婦孩子沒大志,偏又捨不得那尊貴的世子之位。
她冷著臉:「梁元銃在你父王面前得了臉,又把天成給送了過去,小璟雖在你父王左右,可他到底是庶出。
你若不想去,將來天下大定,可不要後悔今日決定!」
眼下天下尚未大亂,從益州到西北過隴州,都是在燕王自己的地盤上,能有多少危險。
此時不去,等將來戰事起來再去,她還能放心嗎?
白悠然也跟著勸道:「夫君,母親也是為了咱們著想,父王多年不在府里,對家人定是想念的很,不如父親走一趟,也讓父王心中寬慰些!」
被母親和妻子勸說的梁元齊,便是有再多不願,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只是他運氣不好,剛出了益州不過兩日,就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