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老太太院裡,開門的婆子瞧見陳宏的那一剎那,眼睛瞪大緊張的回頭就要跑。
陳宏身邊的小廝將她一把扯住:「王婆子,你跑啥?老爺過來看看老太太,你別鬧出動靜,擾了老太太休息!」
婆子支吾道;「老爺,老太太.....老太太她....她睡著了,要不....要不,你明兒早上再過來?」
陳宏懶得理她,他就是過來看看母親,順便問妻子點事。
「老爺,你....你不能.....」婆子戰戰兢兢想攔住陳宏。
陳宏見狀越發覺得可疑,莫不是他不在家,尤氏背地裡苛待老太太?
畢竟尤氏進門不光彩,老太太看不起她的出身,平日裡與她不大對付。
該不會如今尤氏趁著他不在家,有意苛待老太太吧?
陳宏見婆子心虛,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憋著一股火氣,放輕了腳步往陳老太太房裡去。
「死鬼!我白日裡要照顧這老婆子,晚上還得伺候你兒子,你還見縫插針跑來折騰人家,存心要累死奴家不成?」
才剛走到外間帳子外,就聽到裡間隱隱的調笑聲。
陳宏臉色霎時一變,他都不在家,尤氏這是在跟誰說話?
「心肝!你坐月子,我可是曠了一個月,我聽你的,家裡母老虎我是一個指頭沒碰。
憋了一個月,你也不怕把哥哥給憋壞了!」
男人的聲音聽著耳熟,陳宏瞪圓了眼睛。
這不是尤管家麼?
他不是尤氏的堂哥嗎?
這兩人....這兩人咋就攪合在一起了?
陳宏深吸一口氣,壓住翻騰的殺氣,捏緊拳頭靜靜站在帳子外面。
裡頭的聲音越來越噁心,還夾雜著老太太咿咿呀呀的叫喚,這兩人那是半點不受干擾。
他這麼一想,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白日裡,那小子說的話,在腦海里來回反覆,難道,兩個孩子......
當初尤氏正是仗著有了身孕,才讓他逼著田浣娘離開,娶尤氏進門。
莫不是,尤氏進門就是尤管家與她計劃好的?
陳宏不敢再想下去,他捏著拳頭,四下一掃,瞧見多寶架上擺放的鍍金小馬,隨手抓過來往裡頭去。
裡頭,兩人將陳老太太扔地上,在床上玩得正花。
「我和那老東西,誰厲害?」尤管家嘿嘿笑著。
尤氏嬌聲道;「當然是哥哥你厲害吶,那老東西看著人模狗樣的,可一到關鍵時候就.......啊!」
陳宏看見自家老娘躺地上那一刻,整個天靈蓋都像被人給揭開了,火氣直往腦門沖。
再看床上的兩個人,那鍍金銅馬就砸了下去。
正到了關鍵時候的尤管家,嚇得驚慌失措,沒等反應過來,腦袋上就挨了重重一擊。
血水瞬間湧出,從腦門上滴答落在尤氏身上。
陳宏不解恨,對著尤管家繼續狠狠砸了下去。
「王八蛋!你當初落魄連飯都不吃起,是我收留你,給你一口飯吃,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陳宏喘著粗氣喊小廝:「去,把大少爺和二少爺都給我帶過來!」
尤氏所出的大兒子才五六歲,睡眼惺忪揉著眼睛進來發脾氣:「爹,你幹啥呀?我要睡覺!」
強行抱過來的小兒子也哇哇大哭。
地上的陳老太太還在叫喚,房間裡吵鬧的不像話。
帶著孩子過來的乳娘,一看那床上,驚得差點丟了手裡孩子。
這.....這.....
陳宏拎起小嬰兒:「尤氏,你告訴我,這到底是誰的種?」
尤氏光著身子跪在地上:「老爺,孩子當然是你的呀,你怎的不信?」
陳宏一腳踹了過去:「我信你娘的鬼!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把這小野種給摔死!」
尤氏哭泣看向昏迷不醒的尤管家,怕陳宏真的會摔孩子,可也不敢將真相說出口。
「把王婆子帶過來!」陳宏見她如此模樣,心直直往下沉。
守門的王婆子被人帶來。
「你說!太太與這姦夫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陳宏殺氣騰騰盯著婆子。
婆子趴在地上眼淚鼻涕一把落:「老爺,不關奴婢的事啊,我那兒子不爭氣,偷人叫尤管家給拿住了。
老爺,你問奴婢他們是從啥時候開始的,這事不該是你最清楚嗎?
太太可是你給帶回來的呀!」
陳宏一怔,這才想起,當初他帶著尤管家出去談生意,路過尤管家老家,恰逢尤氏過來給尤管家送東西。
尤管家便邀了尤氏一起吃酒,後來醉酒,稀里糊塗就跟尤氏滾在了一處。
醒來後,尤氏便鬧著要尋短見,說好好的大姑娘沒了清白活不下去。
他無奈,便將尤氏養在了外頭。
田浣娘性子懦弱如木頭人,尤氏卻不一樣,年輕漂亮性子潑辣還有情趣,很快便將他迷的五迷三道。
尤氏懷孕之後,撒嬌撒潑讓他趕走田浣娘。
他也覺得大兒子體弱不爭氣,索性就將田浣娘母子給攆走了。
「你....你跟尤管家到底啥關係?」
尤氏哭道:「奴家從前在戲班子,是....是他把我贖出來,後來怕家裡人發現,才.....才.....」
陳宏快撐不住了,他就是個冤大頭啊。
把自己結髮之妻和親兒子趕走,娶回來這麼個玩意兒。
「把這姦夫淫婦給我關起來!」陳宏讓人請了大夫過來給老娘看診,便搖搖晃晃往院子外頭走。
小廝擔心跟了上去:「老爺,你要去哪裡?」
「我.....」他要去田家尋浣娘母子。
小廝慌忙套了車,連夜往田家過去。
才走到田家巷子口附近,小廝就覺著不大對勁兒。
陳宏掀開車簾:「停住作甚!趕緊走!」
他怕去晚了,浣娘真帶著兒子走了。
小廝指著前方喃喃道:「老爺,你....你看那邊,是不是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