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林氏那人就是活的彆扭,盼著人好,瞧著人比她好,她心裡又不得勁兒。
尤其是對楊執,那就跟眼珠子一樣,生怕旁人多瞅了幾眼。
柒寶幾人嫌下午日頭毒,便先去書肆,打算買了書再去酒樓。
「柒寶,你也來買書?」才剛進書肆,柒寶就聽見有人喚她。
柒寶回頭,就見一身粉色夏衫、長髮及腰的虞明惜,領著個小丫鬟進來。
「明惜姐姐,你怎的也來縣城了?」柒寶上前拉著她的手親熱道。
虞明惜臉上帶著笑,拉著柒寶的手:「我有個表姐這幾日訂婚,夫家就在鳳縣縣城,所以過來觀禮!」
她說著又跟虞三郎等人見禮,目光落在楊執身上時,笑著點了點了頭。
楊執也同樣回了一禮。
跟在柒寶身邊的虞五郎,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了個轉若有所思。
柒寶問虞明惜:「明惜姐姐,趙多福請我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說來,趙多福也是虞明惜的表哥,論關係,比柒寶跟虞明惜之間的關係還要更近一些。
虞明惜臉色微僵,眨眼間又恢復如常,點頭笑道:「表哥不曾請我,貿然過去可有打擾?」
柒寶挽著她的胳膊:「又啥好打擾的,他又不知你來了城裡,否則必然是要請你的,走吧!」
一行人從書肆出來,浩浩蕩蕩去了縣城最有名的酒樓。
趙多福在縣城買了鋪子做起了糕點生意,柒寶他們原來的小打小鬧,全盤由他接手,每年定期給幾個小夥伴分紅,如今,幾人關係變得更為緊密了一些。
上了樓才發現,狗子居然也在,正跟在趙多福屁股後面張羅。
「那啥,涼菜都可以上了,熱菜再放一放!」狗子指點著酒樓小二。
柒寶詫異:「狗子,你不用在家帶孩子?」
狗子臉一僵:「姑奶奶,我叫趙雲富,你別在叫我那難聽的小名兒了好不!
前年,都四十出頭的苟二娘突然有喜了,給趙二柱生了個小閨女。
都當爺爺的趙二柱,突然添了個小閨女,一下子樂的沒邊,逢人就說他寶刀未老,苟二娘這個歲數了,都還能給他添喜。
高興之餘的趙二柱,把這小閨女簡直當心尖寵,讓狗子和苟二娘小兒子都得好生帶妹妹。
狗子和苟二娘生的小兒子,兩個少年天天圍著個奶娃娃轉,差點沒崩潰。
狗子不想再提小孩,想想就心累,轉而問柒寶:「小璟去了京城快三年了吧?可有寫信回來?」
一旁的虞明惜捏著茶杯的手一頓,目光落在了柒寶的臉上。
啃著點心的柒寶還沒說話。
一旁的虞五郎憤憤道:「可別提那個沒良心的,一走多年,連封信都沒有,白瞎了咱拿他當好兄弟!」
虞三郎、虞四郎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顯然對梁璟冽頗有怨言。
趙多福也不高興:「就是,連我這個表哥都不記得了,想來是京城繁華迷了眼,不記得我們了!」
楊執安撫幾人:「你們別這麼想,京城情況複雜,怕是小璟也身不由己,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對對!」狗子也趕忙打圓場:「就像我在縣城裡,幾天不回去,我奶都說我沒良心,她一點都不了解,我在縣城做事逢人點頭哈腰,有多不容易,還以為我成天就是在縣城裡玩!」
虞明惜插嘴:「確實如此,京城世家門閥眾多,要跟人來回周旋,實在不易!」
虞三郎扭頭問虞明惜:「對了,你大伯去京城了嗎?」
虞文海借著岳家白家的勢,孝期過後便各種專營,想要去京城謀個缺,不過他身體不大好,怕是不大容易。
「大伯他要作甚,怎會與我這等小輩知曉!」虞明惜低頭抿茶,掩住眼中不悅。
這人不知禮數的麼,明曉得兩家不對付,她都沒問他們家的事,咋好意思來問別人家事的。
虞三郎點頭:「那倒也是,畢竟你爹跑了,二房跟你們家不對付,對了,你那個七嬸兒不會還往娘家搬東西吧?」
虞明惜猛抬頭,很不高興看向虞三郎。
虞三郎挑眉一笑,他就是故意的,虞明惜那個七嬸就是王青秀。
當年,和縣虞家的人,不就想拿這個女人來嚯嚯他大哥的麼。
他可沒少打聽王青秀,這女人也真是個人才,像個偷家的老鼠,這麼多年,一直孜孜不倦往娘家搬東西。
虞文庭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這女人就是半點不改,生了兒子之後越發厲害的很。
三老爺被她氣的病了好幾回,直言虞家有此禍根,真是家門不幸。
虞三郎每每聽到這種消息,心情就特別的舒暢。
虞明惜忍著火氣,飯後與楊執私底下說了幾句話離開了。
柒寶看在眼裡,提醒楊執:「她們家有些複雜,你與她來往可得小心些!」
她能看出虞明惜對楊執有所企圖,但不會自作主張為楊執推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行逆改他人命運,對自己來說也是有傷害的。
楊執點頭笑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幾人從酒樓出來後,日頭下去了些,各自道別回家。
楊執才回家。
林氏便問他:「小執,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對虞柒有想法?」
楊執臉一紅,略有不自在:「娘,柒寶還小,你胡說什麼呢!」
林氏還能不曉得自己親兒子,她放下手裡針線:「她小,可你不小了,等你這次大考之後,娘也得張羅著給你相看了。
你與娘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楊執一聽這話,腦海里不由浮現出柒寶圓乎乎的小臉。
他臉微微泛紅:「娘,兒子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考試,至於你說的那些,還是等我考完之後再說吧!」
先生對柒寶看重,必然不允她嫁個尋常人家。
若是他這次大考排名能靠前一些,會試榜上有名,他也有跟先生開口的底氣吧。
林氏心一緊,看來兒子還是上心了。
她面上不顯問兒子:「小執,你覺得明惜那姑娘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