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泛著寒光箭矢嗖的飛來,穿過他的喉嚨,將他沒說完的話帶著血,釘在了身後的大樹上。
瘦猴驚恐的瞪大眼,麵皮抽搐幾下,噗通倒在地上,漸漸沒了動靜。
扛刀土匪臉色大變:「你們.....」
又是兩支箭矢飛來,分別射向他左右兩邊之人。
只聽到噗嗤兩聲,那是箭矢插進皮肉的聲音,接著便是溫熱的液體,飛濺在他的臉上。
兩邊濺出的鮮血,將他整張臉染紅,眼睛都險些睜不開。
「你們....你們敢.....」扛刀土匪盤踞在此多年,打劫過不少來往行商路人,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硬茬子。
梁璟冽一夾馬腹,朝著土匪群沖了過去。
他提著長刀,出手狠辣,讓一眾土匪來不及反應,就成了刀下亡魂。
扛刀土匪瞪大眼,腿根處突然一熱,竟是叫梁璟冽這狠戾的殺法給嚇尿了。
眼前少年模樣英俊,瞧著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臉上稚氣未消,出手怎的就如此狠辣,全然不給人留一絲活路。
虞三郎嘿嘿一笑:「你們不是吃素的,咱兄弟兩個那也是摸老虎屁股長大的,今兒就看誰給誰當菜了!」
他一拍馬屁股也跟著沖了上去,提起手裡的刀見人就砍。
當他們這幾年跟著宋大山四處遊歷,是真出去遊學了?
家裡幾個孩子,除了虞五郎和柒寶,誰個手上沒沾血?
虞家沒有溫室養孩子的打算,家裡幾個孩子身世哪個不曲折,若是長輩護著太太平平長大,以後怎經得住風雨來襲?
宋大山帶徒弟,那可是半點不留情,遇上危險他先跑,徒弟贏了他回來收戰果。
徒弟輸了,回頭就是一通訓斥帶自我總結,完了再加強訓練。
年齡略大些的虞三郎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他師父從前真的只是從伍行鏢嗎?
咋訓練人聽著和傳說中的殺手組織倒是有幾分相似。
不過是短短一刻鐘,原本囂張無比的土匪,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扛刀土匪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兩位.....兩位少俠,放小的幾個一條生路吧。
那啥,宋......宋當家也是我們當家的拜把子兄弟,大水衝破龍王廟,都.....是一家人,何必.....」
虞三郎一腳將他踹到在地,踩著他的臉:「方才,你不是說宋大當家是個球嗎?
這會兒怎的又開始攀交情了?
晚了,這會兒就是宋大當家親自過來,你幾個也休想能活命!」
扛刀土匪見他不肯留情,再出口的話也變得兇狠了;「小兔崽子,別以為你今兒殺了爺幾個,以後就能安生。
我們當家的可不是好惹的,你敢與我們當家作對,往後.....」
「是嗎?」梁璟冽下馬,提著滴血的長刀,面無表情道;「那就連你當家一塊兒滅了不就成了!」
扛刀土匪肝膽欲裂;「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方圓百里誰不害怕他們當家的名頭,這兩個少年居然面不改色說滅了,要不是家裡背景夠強大,那就是十足的無知者無畏。
「那可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虞三郎狠狠一腳下去,將那土匪的頭顱踩入泥土腐葉之中。
他將那土匪踩死之後,才提腳在一旁的野草上擦鞋底。
梁璟冽嫌棄道:「你一定要這麼噁心麼?」
虞三郎嗤了一聲;「你不噁心,見誰都是割人家喉嚨,噴的血到處都是,小小年紀不學好,非得搞那裝叉有范的死出!」
這話是從柒寶那學來的,虞三郎覺得梁璟冽越大越愛裝模作樣了。
梁璟冽哼了一聲,將擦乾淨的長刀入鞘:「上山?」
「走呀!」
早些辦完事,好早點回家,離開這麼久,柒寶應該想他們了吧!
記掛著虞三郎和梁璟冽的柒寶,正埋頭苦寫。
虞水蓮敲開柒寶的房門;「你幹啥呢?這麼晚還不睡,外頭下雨了,也不關窗戶!」
柒寶提起筆,怔怔看著黑漆漆的窗外;「下雨了嗎?」
「對呀!」虞水蓮給女兒關上窗;「入春夜裡寒涼,你可別踢被子!」
柒寶無語:「娘,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擔心我踢被子!」
虞水蓮看了眼個頭快趕上她的女兒:「你睡相不好,你不曉得啊!」
柒寶尷尬的摸摸鼻子,她睡覺不老實,早上起來,枕頭跑地上或腳邊是常有的事。
最離譜的是有一次,居然裹著被子掉在地上,還呼呼睡了一晚。
「娘,二哥這次回來,你是不是要給他說親了?」柒寶挽著虞水蓮的胳膊問道。
虞水蓮一提起虞二郎就忍不住嘆氣:「以前我覺得,他是幾個孩子中最省心的,
哪曉得一到說親,居然成了最麻煩的那個!」
虞家這幾年酒坊生意做的不錯,在州縣給幾個孩子都置辦了產業,趙蓮舟又是舉人出身,若是世道太平,那肯定能再進一步。
因而虞家幾個男孩成了遠近聞名的香餑餑,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別說適齡的虞二郎,就是還不到年紀的虞三郎、虞四郎也有不少人來提。
幾個小的,虞水蓮還能說不著急,可虞二郎的年紀,很著急了呀!
奈何這孩子醉心醫術,對各家姑娘這個不行,那個不合適,就沒一個看對眼的。
可把虞老頭跟虞水蓮給愁壞了。
趙蓮舟倒是不著急:「就咱二郎這模樣這本事,還愁找不到好媳婦?眼下不合適,不過是緣分沒到而已!」
三月底,虞二郎總算抽空從益州城回來了。
他回來時臉色不怎麼好看:「三郎和小璟還沒回來嗎?」
虞水蓮許久不見虞二郎,心中高興:「說是這幾天就要到了,二郎,你這是趕路太急不舒服麼?咋看著臉色不大對!」
虞二郎將眾人叫進書房:「爺爺,爹、娘!只怕小璟要不好了!」
習慣了安穩的虞水蓮一愣;「咋的了?你是在城裡聽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