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衣人看了眼柒寶他們離開的方向:「尾巴收拾乾淨!」
柒寶幾個天黑之時抵達城門口。
「站住!」守城官兵攔住幾人;「哪兒來的?進城作甚?」
趕車的虞二郎手一緊,正常出入的城門口,怎麼突然開始盤問了?
坐在虞二郎旁邊的長生跳下馬車,跟人套近乎:「黃大哥,今兒是你值守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將袖子裡的荷包往人跟前遞。
姓黃的守城兵壓根不買帳:「一邊去,例行檢查!」
長生一愣,敏感察覺事不大對了!
往常這些守城的癟犢子胃口大的很,卡拿吃要,推夜香出城都恨不得嘗個鹹淡,今日咋這麼規矩了?
除非......
虞二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他鎮定自若回道:「回差爺的話,我家住城裡,前幾日去外祖家,家中小妹突發急病,這才匆匆趕著回城!」
守城兵打著火把,伸手撩開帘子:「你家小妹得了什麼病,連人都見不得?」
帘子掀開,裡頭坐在兩個姑娘,大的懷裡抱著個姑娘,小的眼睛紅腫,嘴裡不停嚷嚷;
「不是我要讓她吃的,是她自己要吃,這起了滿身疙瘩不關我的事。
大姐,二姐她這病會不會傳染呀?」
守城兵目光落在那被抱著的小姑娘身上,瞧眉眼是個漂亮的,再一看,頓時嚇得一哆嗦,手裡火把差點沒拿穩掉落地上。
「娘咧!她這是生啥病了?」
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不知道,突然就滿身起紅疹,村里給牛看病的大夫說,讓趕緊回家,免得死外頭了!」
大的那個呵斥:「怎麼說話的,你二姐不過是生病了,怎麼就要死了,別胡說!」
守城兵退後兩步,一臉嫌棄揮手:「走走走,趕緊走!」
待馬車進了城,梁璟冽便坐起身來:「你在我身上抹啥了?」
柒寶和宋苗兒齊齊按他躺下:「你快躺下,說不得還有人來查看,不可大意!」
宋苗兒小聲道:「世子妃幹這事,肯定不敢與人知道,可暗地裡肯定不會罷休,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柒寶附和:「就是,咱都進城了,你再忍忍,回家再收拾!」
梁璟冽只好再次躺下,這一次,他歪在了柒寶懷裡。
柒寶一手扶著他的頭,一手拍著他的肩膀,嘴裡哼著小曲兒:「寶兒寶兒快睡覺......」
梁璟冽霍的起身:「虞柒,你幹嘛呢?」
柒寶眨了眨眼睛:「哄你睡覺呢,省的你胡思亂想!」
宋苗兒噗嗤一聲笑了:「快別鬧了,別把人給引來了!」
焦急在家等待的虞家人,等到坊市關門之際,才聽到不遠處的馬蹄聲。
一直趴門口觀望的虞五郎高興道:「回來了,回來了!」
虞四郎和虞三郎急忙上前,打開大門,讓馬車進了內院。
「吁!」馬車緩緩停下,虞家人急忙上前。
燈火之下,就見柒寶和宋苗兒一左一右,扶著個嬌弱不堪如柳的小姑娘下來。
梁璟冽忍著身上疼痛:「嬸兒,叔!」
虞二郎不敢大意:「先別說話,趕緊進屋裡處理傷口!」
趙蓮舟臉一沉:「傷的很嚴重?」
等進了屋裡,虞二郎將他帶血的裡衣,一點點剝開,露出觸目驚心的鞭痕時,虞家人齊齊失了聲。
背後有些地方止血結痂,將衣物和皮肉粘連在一起,得重新撕開縫合,其中痛苦可想而知了。
虞水蓮捂嘴顫聲道:「她.....她怎能如此心狠?」
虞三郎恨恨道;「小璟,你得努力,咱們早晚會長大的!」
待長大後,有了自己的力量,早晚能將那些賤人踩如泥濘之中。
血水一盆一盆端了出去,虞二郎將先前抱扎的紗布全部換下,重新縫合傷口抹了藥,再給他穿好衣服。
趙蓮舟沉聲道:「這幾日,三郎你們幾個繼續出門找人,一切還是照常來,別讓看出端倪!」
虞二郎是大夫,家中也常備藥材。
白悠然想從這方面查下落,必然不會得到任何結果,那就要看看虞家人的日常了。
「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趙蓮舟將人都支開後,這才挨著梁璟冽床邊坐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便是以卵擊石也要與他們對上?」
他就不信了,憑著梁璟冽的本事,會被幾個拐子給帶走。
梁璟冽閉上眼,許久才睜開,眼裡一片清明。
「叔,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不能一直乾等著她出手,而後被動反擊。
她與我已經不死不休,既是不肯放過我,那我就送到她手上,攪她一個雞犬不寧!」
白悠然不是想借他的運,來給她兒子鋪路嗎?
他打聽過玉虛的來歷,是京城張天師的師弟。
這樣的人死在了白家,以後白悠然還想再找道門之人幫忙,怕是難了。
雖說付出些皮肉之苦,可想想白悠然以後寢食難安,只能圍著兩個孩子打轉,看她可還有空來找自己的麻煩。
趙蓮舟嘆了口氣:「不管多大的仇恨,你先得保護好自己才是根本!」
要是人都沒了,還談什麼以後呢。
「叔,我曉得!」
趙蓮舟替他掖了掖被子,不知該說什麼好,少年人啊,總是一腔仇恨想要傾瀉,完全不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梁璟冽養傷期間,虞家人沒急著回老家,還在城裡四處找人,焦急打探梁璟冽的下落。
白悠然看著又發熱咳嗽的兒子,一顆心都快揪起來。
「那賤種,真就沒回虞家?」
萍雲輕聲回道:「守在虞家附近的探子回報,虞家這幾日氣氛極為緊張,據說那位太太,哭得眼睛都腫了!」
白悠然嗤了一聲:「沒兒子的絕戶,還真把旁人家的賤種當親兒子了不成!」
她四下掃了一眼,不見幾個侄兒侄女的影子:「之靈幾個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