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蓮舟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見到不遠處酒樓門口,站著個婦人帶著兩個孩子。
仔細一看,那婦人不就是趙春枝麼?
柒寶目光落在趙春枝身旁的虞明惜身上,眼睛頓時亮晶晶的。
「爹,走,咱們也去看看!」
她不由分說,拖著趙蓮舟就往趙春枝母女那邊過去。
只要有虞明惜在的地方,一準會有熱鬧可瞧,畢竟人家可是先知啊!
柒寶父女進酒樓之時,趙春枝母女倆估摸著已經上樓了。
「爹,我們去.....」柒寶想拉著她爹,去後面池塘邊看看。
這酒樓不小,後頭還帶著個漂亮的園子,供那些客人消食,或是醒酒散步怡情所用。
裡頭還有鞦韆等可遊玩的地方,免得那些公子小姐跟著大人不耐煩,就來這裡玩耍。
她話還沒講完,就有個姑娘朝她爹撞了過來。
她爹身子一閃,眼疾手快拖了一把帶靠背的椅子,丟在了那姑娘面前。
那姑娘腳步一踉蹌,岔開雙腿坐在了椅子上。
趙蓮舟拉著閨女閃到一邊;「姑娘,你沒事吧?」
那姑娘抬頭,淚眼汪汪看著趙蓮舟:「你....怎麼不扶著我?」
柒寶好奇看向白之靈,昨日還梳著婦人的髮髻,今日怎就變成姑娘的打扮了?
莫非,一夜之間,她與她夫君和離了?
「這位大嬸,我爹離你遠著你,你可別碰瓷!」柒寶伸開雙臂,像老鷹護著小雞一樣,將她爹守在身後。
娘親不在,爹爹清白她來守護。
白之靈聽到這聲大嬸,氣得咬牙,死孩子!會不會叫人,她才十八歲,長得這般青春靚麗,她是怎麼喊出大嬸兩個字的。
「這位姑娘,哦,大嫂,你要是崴著腳了,我幫你叫小二過來!」這女子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明明已婚,還梳著小姑娘的髮髻。
白之靈瞪大眼,眼圈漸漸泛紅。
大嫂?
他是怎麼叫出口的,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叫做大嫂?
「爹,咱趕緊走,腦子有水的人惹不起!」柒寶拉著她爹的手就往園子裡去。
白之靈狠狠瞪著柒寶背影,那郎君定是因為這小丫頭,才不敢與她說話的。
哼!誰家不是婦人帶孩子,可這郎君,她從前日起,就看到趙蓮舟獨自帶著孩子。
這死丫頭的娘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個母老虎,不然,怎會讓男人帶孩子。
這要是她男人才不捨得,讓他一天到晚抱著個鼻涕孩兒。
她正想得入神,就聽園子裡傳來尖叫:「快來人吶,有孩子落水了!」
白之靈一驚,這才想起,是她自告奮勇要抱著小郡主下樓來玩耍的。
這會兒也顧不上趙蓮舟了,慌忙飛奔去了後院。
樓上的白悠然聽見下面動靜不對,也慌忙下了樓。
一群人前呼後擁到了水塘邊,就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吃力的抱著小郡主梁天鳳往岸邊挪動。
「娘,嗚嗚,鳳兒好怕!」
白悠然抱過女兒,心中後怕不已。
她這輩子可就這一雙孩子,心中固然更稀罕兒子,可這女兒也是心頭肉。
她看向兩個婆子:「你們是怎麼照顧小郡主的?」
兩個婆子看向白之靈,她非要帶小郡主出去玩耍,還不讓她們跟著,這讓她們怎麼說?
白之嫿看了眼一臉慌亂的白之靈,輕聲道:「姑母,這兩個婆子方才只顧著嗑瓜子聊天,壓根不管表妹,
表妹年幼,自己跑去玩鞦韆,才會跌落池塘的!
我遠遠看著不對,便趕緊過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得虧這位姑娘相救,表妹福氣深厚才會倖免於難。」
兩個婆子沒想到,白之嫿小小年紀,竟然面不改色的顛倒黑白,當即嚇得跪地磕頭:
「世子妃娘娘,不關老奴的事啊,是表姑娘非要抱走小郡主,還不讓奴婢跟著!」
一旁的白二太太罵道:「胡說!我家嫿兒還是個孩子,她怎會說謊誣陷你二人?
我看分明是你二人沒看好小郡主,藉機替自己開脫!」
白之靈聽了白之嫿方才的話,這會兒也有了底氣,理直氣壯道:「沒錯!那地上的瓜子皮,莫不是我磕的?
我是想抱著表妹轉轉,可表妹口渴,我去給她倒水。
白二太太罵完就抱著梁天鳳去換衣服了。
白悠然看了眼兩個婆子:「照顧主子不力,拖下去,打死!」
她平素在王府扮賢惠,輕易不會說出打人的話。
可兒女是她的逆鱗,不管這兩個婆子有意無意,都得敲打一番才是。
「娘娘,奴婢冤枉啊!唔~」兩個婆子被人堵嘴拖走,壓根沒引起一絲波瀾。
白之靈嚇得不輕,以後可不敢再抱表弟表妹了,小姑發怒可太嚇人了。
白之嫿看了大堂姐一眼,真是個蠢貨!
要不是擔心她連累白家人,她才不會在小姑面前替她開脫。
白悠然處理完了下人,才看向全身濕漉漉的虞明惜:「你是何人?」
虞明惜恭恭敬敬跪下磕頭:「回世子妃娘娘的話,小女和縣虞氏明惜!」
趙春枝這會兒也過來了,見女兒渾身濕透,嚇得不輕;「明惜,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白悠然臉色微變,和縣虞氏?
當年燕王妃將紫月給了梁元齊,她心中憤怒,自然將紫月的來歷查了個底朝天。
趙春枝這個姐姐,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起來吧!」她慢悠悠道:「你怎會那麼巧,就遇上了小女落水?」
虞明惜臉微紅:「小女....小女也想玩鞦韆,小郡主在玩,小女不敢打擾,所以一直等著!」
她自然知道白悠然臉色變化的原因,但她也想賭一把,賭白悠然會為了折磨梁璟冽,收買她娘。
果然,白悠然臉色漸漸和緩:「起來吧,這說來,咱們也是有幾分親戚關係的!」
二樓上,柒寶小臉紅撲撲問趙蓮舟:「爹,你瞧著這一齣好戲,有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