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孩兒面面相覷,白永善來客棧了?
虞三郎緊張道:「他發現我們了?」
虞四郎瞥了他一眼:「你胡說啥呢,爹和錢三叔還在樓下,能是來找咱們的嗎?」
柒寶開門出去:「我去看看!」
虞三郎一把拿掉宋苗兒的話本子:「師姐,我們幾個男人出去不方便,你跟柒寶出去看看,你兩個姑娘不容易引人注意!」
宋苗兒坐起身來,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嗤了一聲:「就你?也配稱做男人?」
虞三郎跳腳,他怎麼就不算男人了?
虞四郎攔住他:「好了,這會兒可別跟師姐鬧事,免得引人注意了!」
宋苗兒帶著柒寶下樓,才到一樓,就聽白永善在跟錢三爺說話。
「這大冷天的,我在縣衙心裡不踏實,出來看看,不知錢兄這是......」
錢三爺沒給白永善介紹趙蓮舟:「也是今日有親戚路過,坐著說兩句話,大人可要一起?」
白永善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還得去城北察看民情,就不耽擱了!」
他轉身之際,與柒寶打了個照面。
柒寶不禁眉頭一皺。
宋苗兒拉著柒寶問夥計:「茅房往哪邊走?」
二人去茅房轉了一圈回到樓上。
幾個男孩趕忙圍了過來:「咋樣?瞅見了沒?」
柒寶一臉嚴肅:「情況有變,咱們得趕緊找出,隱藏在暗處的巡使!」
梁璟冽愣了一下:「為啥?」
柒寶憤憤道:「因為那王八蛋,明兒有橫財入帳,這錢十有八九是坑人來的,明兒就得拿住把柄!」
梁璟冽攥了下拳頭:「去茶樓酒肆還有賭坊門口!」
柒寶贊同:「這幾個地方,人來人往比較密切,應該有刺史的人!」
讓柒寶幾個孩子沒想到的是,沒等他們去尋隱在暗處的巡使。
人家已經盯上他們了。
「今兒如雲客棧那幾個小孩,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城東酒樓里,夥計和送菜小販正在說話。
小販疑惑:「我一路看著他們進城,宋家那鋪子,就是他們家的營生,人也都是本地人,這有啥好奇怪的?」
夥計搖頭:「帶著幾個小孩進城的是個漢子,那人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來著,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小販遲疑道:「不能吧,都是有名有姓的鄉下人,你估摸著是在哪個集市上看到過吧!」
夥計也是這麼想,干他們這一行,日日都在盯人,雖說練就出一番眼力,見過的人多少會有一些印象。
偶爾遇見幾個,似是而非的人也不奇怪。
小販提起另一件事:「我怎麼覺得,這幾個小孩兒,偷偷摸摸背著大人,像是想拿住白永善的把柄來著!」
到底是小孩子做事,柒寶幾個自以為很隱秘。
可他們在縣衙門口徘徊,又找人打聽城裡事,還意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很快就挑動了巡使們的敏感。
夥計冷笑:「我已經查過了,鯉魚村河壩上死了人,下面各村的人,對白永善那是怨聲載道,想借著幾個孩子鬧出事來也不奇怪!」
「這事要如何處理?」
夥計哼了一聲:「大人想要拿住燕王府的把柄,就得等這事鬧大,且等著吧,估計就這幾日的功夫!」
第二天一早,虞三郎就著急敲柒寶和宋苗兒的房門。
房間裡,兩個小丫頭頭挨頭,睡的哈喇子都出來了,壓根沒聽到門外的動靜。
虞三郎火大:「師姐做事就是不靠譜,這都啥時候了,還睡!」
虞五郎擠開他:「讓開,看我的!」
他夾著嗓子;「啊?師父你怎麼來了?」
師父?
宋苗兒猛地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我爹來了?」
「柒寶,快起床!」
她下床打開房門,幾個男孩子闖了進來。
虞三郎把柒寶給抱起來。
虞四郎給她洗臉。
梁璟冽幫忙梳頭,虞五郎給穿鞋。
「走,今兒咱們是要辦正事的!」
幾個孩子下樓,小二滿臉堆笑;「幾位小少爺小姐睡醒了?」
小二邊說著話,邊端了包子油條上來。
宋苗兒和柒寶盯著吃的:「要不.....吃個飯再走,咱不差這會兒工夫!」
虞三郎有些不滿:「那趕快,昨晚上,你還說你一早叫我們。
你看看,太陽都到哪兒了?
我爹都去織坊里跟宋家姑父談事,估計再過會,都要回來了!」
宋苗兒撕了半截油條塞他嘴裡:「男人家,話多了會顯得很囉嗦!」
柒寶喝了口粥,看了眼周圍食客,正好跟不遠處一個女人對上了眼。
兩人目光對上,那女人還在愣神,柒寶對著她甜甜笑了一下。
虞三郎還在催促:「柒寶,你快些!」
柒寶突然不著急了:「不用出客棧了,就在客棧等著!」
虞三郎還想問為啥。
虞四郎一把將他扯住:「小二,再來一籠包子!」
他們早上也沒吃好。
梁璟冽見柒寶不著急,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婦人在看他們,心中一動,也不著急了。
幾個孩子嘻嘻哈哈說笑著,客棧外頭進來三個人。
「小二,還有吃的沒?」他喊完就看見吃飯的柒寶幾個,指著柒寶他們桌上:「那樣兒的熱粥和包子,給我們也來一份!」
「好勒!」小二應聲忙活去了。
那三人坐下跺跺腳說話;「沒想到,這白大人想搶人家炭也就罷了,還要罰人家錢,逼得那老漢沒了活路啊!」
「哼哼,我看那姓白的,今兒怕是脫不了干係,誰讓監察使大人正好路過,還遇著了這事呢!」
柒寶幾個一聽這話,飯也不吃了,麻溜下桌往縣衙方向過去。
剛走到縣衙門口,就聽有婦人孩子的哭泣。
「老天爺啊,怎就不給我們這些窮苦人一點活路啊。
大冷天上山砍柴回來,燒點炭火被人壓價也就算了,如今還明搶,搶了還要我們交罰銀。
狗官!你逼死我家老頭子,貪了黑心錢,早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