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小巷裡,柒寶問宋苗兒:「師姐,你都怎麼跟師父說的?」
宋苗兒啃了口包子:「我跟他說,有個鏢局找他去切磋兩天,一天五兩銀子!」
幾個小孩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你可真能吹!」
宋苗兒三兩口一個包子下肚:「所以,你們得讓我多吃點好吃的,回去才能扛住那頓打!
柒寶,你跟那位老爺又是怎麼說的?」
柒寶扭著手指:「我跟錢三叔說,師父要跟他談生意!」
嗚嗚~,她不是好孩子,她騙人了!
虞四郎招呼大家;「不提這茬了,按照原計劃開始分頭行動吧!」
而此時的縣衙裡頭,白永善從小妾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
「這麼大個縣,就沒個人來舉報?」
師爺有點心虛:「大人,這麼冷的天,就算真有人想舉報,也不敢隨意得罪村里人吧!」
人都是有根兒的,再想錢,也不能跟村里人作對吧!
白永善披著狐裘,抱著手爐:「你出去走一趟,找幾個幫閒去給我盯著,我就不信,還能抓不著幾個人了!」
師爺心中吐槽,多大點錢啊,大冷天的至於嗎?
白永善回到後院,白太太正為採買處買回來的炭,多了五文錢訓話。
「漲價了?」白太太提高音量:「真當我沒過過苦日子是不是?
這炭不就是山上樹砍回來燒制的麼,大山上的樹就在那兒,不過是費些力氣的事,值當幾個錢?」
採買的愣住了,大冷天砍樹很容易嗎?
一顆樹能燒多少炭,太太你心裡有數嗎?
再說了,人家燒炭的人,辛辛苦苦燒出來,頂著風雪天進城來賣,不掙幾個錢,還按原價給你,圖個啥?
白太太點頭:「是這麼個道理,老爺發的布告,這些刁民當耳旁風是不是?
去吧!把人拿了,將他家炭給送來!」
白永善進了屋裡:「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大兒在京城,估計比咱們這邊要冷的多,你可有給他捎銀錢衣物過去?」
白太太發愁;「京城花銷大,大兒說想買個宅子,省的老跟同窗住一起,不好靜心讀書。
可京城那頭宅子貴的厲害,咱手上這點錢......」
白永善擺手:「你只管讓大兒尋就是,尋那地段位置不錯的,錢不是問題,我來想辦法!」
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都不是事。
晚上,柒寶一堆孩子,全都住進了錢三爺家的客棧。
錢三爺跟趙蓮舟喝酒:「陳老弟走的早,不然在這位手下,那日子可真不好過啊!」
陳捕頭得吳縣令賞識,調任的時候,將他一併給帶走了。
趙蓮舟問錢三爺:「城裡情況如何?」
錢三爺搖頭苦笑:「今兒這客棧里,可就住了你們一家子!」
柒寶不懂:「之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嗎?錢三叔你漲價了?」
錢三爺譏笑:「漲價?降價都沒人來,凡入鳳縣城裡做生意的,不管做啥生意,先得交一錢銀子的保證金。
柒寶想著:「那就退唄!」
錢三爺給趙蓮舟倒了一杯酒;「退?進了口袋的錢,怎麼可能退出來?
生意成了,得另交生意稅錢和衙門存檔利市錢。
生意不成,這保證金也就別退了,因為你做不成生意,那十有八九是過來行偷摸拐騙之事,鬧不好,還有牢獄之災!
你說說,就這樣,有哪個做生意的敢過來?」
柒寶聽著都生氣了:「那走親戚的呢?總不能也要交錢吧?」
「要啊!」錢三爺鄙夷道:「走親戚得有保人,還得開具良民來往文書,這些都是要錢的。」
柒寶聽明白了,不管啥事,到了這白大人手裡,那就一個字:「錢!」
「他很窮嗎?這麼拼命撈錢?」
錢三爺笑道:「窮不窮的,咱也不清楚,不過據說,這位大人有個兒子在京城讀書,就連家中女兒,也是在燕山女學讀書!」
「燕山女學?」柒寶好奇道:「那是啥地方?」
錢三爺招手讓夥計給幾個孩子上了些熱菜:「燕山女學,是本朝開國皇后所辦,學生多為世家貴女。
尋常百姓子女想進,除非是天資聰穎,某方面能力特別突出者,才有機會得山長特批進入!」
柒寶眼睛瞪大:「那.....白縣令的女兒,是哪方面很厲害麼?」
不過是白家出了一位世子妃,想要躋身女學,讓白家再出一個能耐人而已!」
柒寶不明白了:「那她是怎麼進去的?」
「無他,唯錢而已!」虞三郎很是瞭然的回了一句。
趙蓮舟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
錢三爺跟趙蓮舟舉杯:「沒事,都是自己人,何況三郎也沒說錯,白家姑娘進女學,就是靠錢進去的!」
梁璟冽目光閃了閃,他好像聽那個女人說過。
她當年是從女學出來,才會被他祖母相中,娶進王府做了世子妃,想來,這白家是希望家中姑娘更上一層樓。
柒寶恍然大悟:「哦,難怪白大人,這麼著急撈錢呢!」
她眼珠子一轉,跟虞三郎幾個對視一番:「爹,我吃飽了!」
幾個孩子丟下筷子下了桌,跑回房裡安排下一步計劃。
宋苗兒進屋就摸出個話本子,躺床上翹起二郎腿,一旁小桌上還放著點心糖果。
柒寶幾個也沒管她,擠在一起嘀咕。
虞四郎掏出小本本;「現在,到了引蛇出洞這一步了!」
虞三郎看向柒寶和梁璟冽;「怎麼引?」
梁璟冽思索著:「他這麼急需錢,這都臘月二十二,過年也沒兩天了,估計他要出手了!
柒寶,你覺得呢?」
柒寶雙手托腮:「我得見見那位白大人才知曉!」
在樓下上茅廁的虞五郎,氣喘吁吁衝上來:「快快快!那狗官居然來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