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蓮舟趕忙捂住女兒的嘴,一臉尷尬賠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余哥,咱還是走吧。
免得待會挖出屍骨,咱還牽扯進去可就太難看了!」
余老闆求之不得,這熱鬧他是半點都不想看。
樊二氣得額角冒青筋,你說孩子童言無忌,你這當爹的又是怎麼說話的。
另一個童言無忌也開口了:「叔,他們一直扯孝道扯做人,就是想拖著不挖屍骨吧?」
梁璟冽說完,還一臉求表揚的模樣,瞧我多聰明!
大人想不到的事,我都想明白了。
族老死死盯著梁璟冽和柒寶,眼睛都快冒火了。
這是誰家熊孩子?
父母都怎麼教孩子的,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大伙兒別往心裡去啊!」趙蓮舟一手扯著個孩子就準備要走。
余老闆擦擦腦門上的汗,擠出一絲笑來:「你們忙,我們先走了!」
誰料,他們還沒走出院門,就聽後院傳來幾個孩子大哭的聲音。
樊二直覺不妙,拔腿就往後院跑去。
其他人也緊跟了過去。
柒寶扯了扯她爹的袖子:「爹,來都來了,咱也去看看吧!」
可不能放著樊大不管,惹出禍事可就不好了。
余老闆沒了看熱鬧的心情,這家人處處透著不對勁兒,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哪曉得,他剛走到樊家院子大門口。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余老闆傻眼了;「你們.....」
為首一個年齡大些的漢子,掃視眾人,黑著臉道:「打擾各位了,我妹夫外出多年沒音訊。
我妹子和兩個外甥也死的不清不楚。
今兒,要是不把這事弄個水落石出,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樊小樹站出來:「張家舅舅,你們是想打架不成?」
張大舅瞥了他一眼;「好叫諸位樊氏族人曉得,我張家今兒過來,不是為了打架,就想弄個明白。
你們要是不問青紅皂白就想打架,那也看看,你們幹的過不?」
樊小樹年輕氣盛,自是不輸這口氣;「張大舅,你想打架,咱們老樊家可不怕,我家叔伯.....」
他說著想扭頭,看看那些叔伯兄弟,給他點回應。
這才發現,他身邊都沒人了。
人呢?
人都跑後院去了!
後院裡,王氏將豬圈下的石板刨開,泥土掀了一地。
王氏只顧著吭哧吭哧的挖,壓根不管樊二的罵聲。
樊二上前想給她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可這會兒的王氏力氣極大,回手就是一鋤頭,當即把樊二頭給砸出血來。
樊老太太跟在後頭又哭又喊:「造孽哦,這怎麼就又瘋了一個!
你們快攔住她呀,她瘋了,要把我家給拆了呀!」
樊家幾個婦人趕忙上前,想要攔住王氏,又不敢靠太近,畢竟王氏這會兒連自家男人都敢打。
張大舅衝進後院,朝他帶來的幾個漢子一聲吼:「給我挖!」
張家來的人不少,三兩下就把豬圈幾張石板挪開扔一邊,很快就將地面刨開。
樊老太太跪在地上哭喊:「張家的,我們樊家沒對不起你們啊。
你妹子偷人,那是人都知道的。
壞了我們老樊家的名聲,你們咋還好意思上門來打殺呢?」
樊二捂著額頭求族老:「二伯,你趕緊讓他們住手啊。
今兒可是我家慧兒大喜的日子,他們這是存心來我家找事的。」
族老沒想到,事會發展成這樣子。
就聽豬圈那頭有人在喊;「天啦,真的有骨頭!」
張大舅目眥欲裂:「挖!定是我那被人害死的妹夫!」
張家大舅母喊兒子:「虎子,去報官!」
樊老太太伸手去攔年輕人;「不能啊,你們不能報官啊!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是你妹子做了醜事,你咋還好意思打上門來?」
張大舅母沖著樊老太太啐了一口;「呸,你個死老太婆,任由小兒子害死大兒子,還家醜不可外揚!
正好你們老樊家的人都在,都來看看,這屍骨都挖出來。
讓樊二說說,你為啥要殺死自己親大哥?」
族老不敢相信,老實厚道的樊二會殺人。
「這其中是不是有啥誤會?」
那頭的王氏瘋狂大叫;「哈哈哈,好多好多的金子啊。
樊大死了,這些錢可都是我們的了!
她爹,有了這些錢,外頭欠的債,全都可以清了!」
「王氏,你瘋了!」樊二雙目通紅,捏著拳頭就朝王氏衝去。
王氏狂笑大喊;「哈哈哈,這金子、這鋪子、全都是我們的了!」
樊老太太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想說啥,已經出不了聲。
外頭一陣騷動,陳捕頭帶著一隊衙役進來。
「是誰報案說出命案了?」
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趙蓮舟身上微微點頭,在看到柒寶之時,心裡就很瞭然了。
得!
這位小祖宗在這兒,妥妥的出事了!
先前的大暴雨,說是什麼遊方道士,可和錢三爺有交往的陳捕頭,心中卻是曉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要不然,咋會是錢家先開始收割,而且整個盤龍村和伏虎村是受災最小的村子。
張大舅噗通跪在陳捕頭面前:「官爺,是.....是我報的案!」
他嘴唇哆嗦抖的厲害,整個人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
他手指顫抖指著樊二:「就....就是....就是這個狗東西,他....他殺了我妹夫,還....還陷害我妹子,害死我外甥。
如今....如今還要將我唯一的外甥女,嫁給山里老光棍!」
張大舅說完,老大一個漢子,已經是淚流滿面嚎哭不止。
樊慧兒也跟著跪下:「還請官爺為我爹娘做主,還我娘清白!」
在場之人一陣心酸,但要讓他們相信,樊二殺人,這也太過匪夷了。
陳捕頭對仵作招手;「去驗驗,這屍骨是不是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