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寶回道:「方才院裡的老婦人,便是張媽媽的母親!」
林太太一怔;「不對呀,我見過張媽媽的老娘,不是這老婦人!」
柒寶瞥了她一眼;「那娘是後娘,這個才是親娘,這婦人改嫁生的她這妹子,所以,現在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
林太太回過神來;「他們....他們一家人串通,就是為了害我允哥兒,好讓那賤人的兒子進李家?」
柒寶嘆了口氣;「我再說一遍,你兒子沒事,有事的人是你!」
林太太抹著淚:「我....我能有啥事!」
柒寶繼續道:「難道你就沒覺得,自打你生了孩子後,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看大夫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嗎?」
林氏驟然變色:「你.....你怎麼會知道?」
她確實從孩子出生後,身子就一直不舒服,以為是月子沒坐好的毛病,怕家裡人擔心,這事她沒跟任何人講過。
錢三太太也是一臉擔心:「柒寶,我表姐這病難道會要命?」
柒寶點頭:「她這不是月子病,而是有人給她投毒,如今已然到了關鍵時候。
若是情緒太過激動,就會發病,到時候,張媽媽就會帶著她的妹子,將孩子給送回來!
李家為了感謝救命恩人,會在你生命垂危之際,提出讓那婦人進李家做繼室的要求!」
林太太緊緊咬住牙齒,身子搖搖欲墜。
依著她的心性,若是真病的快死了,李祥文開口提出這樣的要求,為了報答人家,十有八九,她會答應這事,還會求娘家人看顧幾分。
錢三太太氣得臉色鐵青:「這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等那婦人進了李家之後,下一步,他們是不是就要害我那外甥了?」
柒寶微微搖頭:「害你外甥倒不至於,畢竟,他們還要靠允哥兒來維繫外家的關係,但這個孩子不可能學好,會被教養成一個紈絝子弟,最後落魄而死!」
「太狠了!」林太太擰著帕子:「他....他怎麼能這麼狠?」
錢三太太勸道:「三姐,你先彆氣,或許這都是張媽媽姐妹倆的算計,姐夫他不知道這事兒,他一個大男人......」
錢三太太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要說這事兒李祥文不知道,還真不可能,畢竟第一個孩子是意外,後來兩個孩子打哪兒來的?
柒寶小臉糾結,頓了一下道:「張媽媽不認識什麼外頭人,這藥是李祥文從一個行商手裡買的,只是.....只是不小心丟了,被張媽媽給撿到了!」
林太太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錢三太太趕忙扶住她:「三姐,你....你可不能有事啊!」
林太太靠在錢三太太身上,心一抽一抽的疼。
夫妻十多年,丈夫是個啥樣的人,她還能不清楚嗎?
從他房裡出去一張廢紙都得有個去處,筆墨紙硯都放得井井有條,不准外人碰一下。
這樣縝密心細的人,咋可能把那麼危險的藥給丟了?
分明就是故意為之,想借刀殺人害自己,又不想擔上責任。
柒寶拍拍小手:「該說我都說完了,你兒子也找到了,我們要回家了,你們.....」
林太太也不知打哪兒生出來的力氣,突然向前一步跪在柒寶面前。
「小仙子,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還請你看在我妹子的面上,救我母子一命啊!」
柒寶退後兩步尷尬道:「林太太,這事只能是你自己解決,我....我幫不了忙啊!」
趙蓮舟也趕忙道:「林太太,小女承蒙上天眷顧有些造化,但多的忙,她是真幫不上忙!」
錢三太太也沒想到表姐會有這麼一出,趕忙打圓場:「柒寶,你看,我表姐這身子可有救?」
雖說那藥霸道對壽元有礙,但太太身體底子好,倒也影響不大!」
錢三太太鬆了口氣:「表姐,既是你身體暫時沒事,允哥兒在這裡也不會有事,不如咱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林太太擔心兒子,生怕那婦人一家狗急跳牆,害了她兒子。
柒寶看出她的擔心;「放心吧,李祥文所有的希望,都在你兒子身上,若是你兒子出事,他不會放過那一家子的。」
林太太還是不放心,她見柒寶不願意,又轉頭求趙蓮舟虞水蓮夫妻兩個,想讓他們多留一天再走。
錢三爺沒法子,也跟著說好話。
畢竟林太太的父親,如今可是鄞州知府,他少不得有求人的時候。
錢三爺待虞家人不差,趙蓮舟抹不開這情分,只得將報喜之事延後兩天留了下來。
不知道錢三太太與錢三爺是怎麼勸說的。
次日,柒寶再見到林太太,眼睛紅腫一臉憔悴,可眼裡堅毅之色不容置疑,顯然是大哭一場,做了某個決定。
錢三太太陪著林太太用過早飯,李家的人就到了。
「之前我就說把允哥兒放我身邊養著,偏你不樂意,你看看,你自己帶著才幾天,就出了這種事!」
李老太太一見面,就把林氏給訓了一頓。
柒寶打量著老太太,不到五十的年紀,法令紋厚重,面容嚴肅,眼皮耷拉呈三角,一看就不是善茬。
李祥文趕忙勸道;「娘,允哥兒是瑤娘的命根子,孩子不見了,她比誰都難受,你就不要再說她了!」
李老太太哼了一聲,別眼過去,臉色難看至極。
李祥文嘆了口氣又勸林氏:「瑤娘,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與家裡人說一聲?
要是早知道這事,咱們也好想找人想法子是不是?」
林太太低頭哭泣不說話,藏在袖子裡的手捏的死緊。
要是從前,她聽李祥文這麼一說,肯定愧疚難安。
丟了孩子,丈夫不但不怪她,還如此體貼,她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才遇上如此良人!
可這會兒,卻說不出的噁心。
忙著找孩子的張媽媽,突然一臉欣喜進來:「老爺,太太,小少爺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