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像我？」雲帝仔細打量了起來。

  端木珏「外甥一般都像舅舅。」

  雲帝深深地看著他，「你真是這麼覺得的？」

  端木珏「老話都是這麼說的。」 ✸

  「你最近有去看過你母親嗎？」雲帝問道。

  端木珏心道他不是不讓看嗎？

  「沒有。」

  雲帝「有時間就去看看吧。」

  端木珏「好。」

  「案子的事情就交給韓邵。」雲帝將摩羅薩滿的事告訴了他，「摩羅薩滿沒離開京都之前，你就在……皇宮裡待著吧。」

  端木珏以為陛下會說在王府里待著少出門，但最後他聽到的地方是皇宮？

  「明日你們一家就進宮來，暫時住在宮裡。」雲帝想著小糰子的小臉蛋，連手裡軟乎乎的手感都仿佛還在。

  「陛下！這不太妥當！」端木珏忙道。

  雲帝道「怎麼就不妥當？就說你舊疾復發，要在宮裡養傷，瑞王妃和小王爺是陪你的。」

  端木珏還是拒絕道「舅舅！這不符合規矩！」

  已婚的皇子都不會住在宮裡，何況他一個外甥的身份。

  已婚有家室能有資格住在宮裡的人，只有未來的儲君。

  「規矩是人定的，朕定的！朕就能改！」雲帝堅持說道。

  端木珏只能說道「瑞王妃兩次住在後宮，後宮都出了事，我怕……萬一再有個什麼事情，又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雲帝在知道其他地方都有搬空屋子的神奇事情之後，就沒有再懷疑瑞王妃，「有什麼麻煩能比得過人家摩羅薩滿不遠千里要來取你小命的麻煩？」

  端木珏為了不住在後宮，直接說道「瑞王府挺安全的，起碼瑞王府一次東西都沒有丟過。」

  雲帝被氣得臉一黑，「朕讓你住進來！就住進來！若是皇宮裡危險，你就更得住進來了！」

  端木珏不解，「為什麼？」

  雲帝道「皇宮這麼危險，你作為朕的嫡親外甥，作為朕的大臣，你難道不該進宮保護朕的安危？」

  這說法很絕！

  端木珏張了幾次嘴，找不到角度去反駁。

  「行了！你要是不願意住在皇宮，就住到國師府去。」雲帝不容置疑的說道。

  端木珏最終選擇了去國師府。

  皇后沒等到瑞王妃，派人去問的時候，才知道瑞王妃被木盛送回去了。

  明王有些失望，他還以為今天能看得到瑞王妃這個美人呢！

  「我讓你對瑞王的事情上點心，不是讓你對瑞王妃的事情上點心！」皇后語氣不滿道。

  明王想到這點就不高興，「我去找過他，但他可沒將我放在眼裡，我堂堂明王難道還要去巴結討好他不成？」

  皇后臉色更難看，「他母親換了你的身份，讓我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是他們母子欠了我們，欠了我們就得還！」

  不到關鍵時候，皇后不想用那個把柄。

  以雲帝對端木珏的看重，端木珏往後越是有能力，她手裡的把柄就越重要。

  一個外甥手握兵權和一個外人手握兵權的後果可不一樣。

  明王神色厭惡道「他現在和四王府關係親近，他是想站皇甫靖。」

  皇后道「我查過四王爺和瑞王兩人並沒有多接觸，經常接觸瑞王府的人是四王府的側妃司馬夷陵。」

  「這個司馬夷陵因為喜歡去小宛莊，所以她和瑞王妃的關係不錯……」皇后對瑞王妃的印象十分不好。

  就算京朝其他地方也有類似被搬空屋子的案子發生，她仍然覺得瑞王妃的嫌疑很大。

  「母后，他會不會覺得是他母親害了我，覺得我們肯定會報仇，所以才會去支持其他王爺，只要不是我，其他哪個王爺上位都對他沒有影響？」皇甫明突然想到了這一點，猛地站了起來。

  皇后被他打斷了思路，但認真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儘管她目前並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報復行為，但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說的有這個可能。」皇后肯定了他的想法。

  皇甫明心裡一喜，被認回來這麼久，母親對他一直是失望失望再失望，他從沒有在母親的口中聽到讚許他的話，他總是能在她的眼神里看出對他的不滿。

  皇甫明繼續說道「母后，您要指給我的表妹，不如指給瑞王？兩家成了親家，或許瑞王就不會多想了？」

  皇后道「連珍珠郡主這個已經被賜婚的親事都被瑞王妃攪合散了，人家珍珠郡主一病不起，到現在還在養病，你覺得她連聖旨賜婚都不放在眼裡，我這個皇后的指婚，她會答應？」

  皇甫明道「母后，表妹聰慧可人，若不是正室，這聯姻的用處可是大打折扣！側妃說到底也只是個妾。」

  「她連側妃都不准，她會把瑞王妃的位置讓出來？」皇后諷刺完對上皇甫明的眼神，「你是說……」

  皇甫明道「只要瑞王妃是我表妹，我想瑞王肯定會相信我們將來不會再報復他。」

  皇后「就算瑞王妃出事，他的親事也輪不到我來指婚。」

  皇甫明意有所指地說道「這就看母后的能力了。」

  兩人背後算計著人，他們沒想到的是瑞王一家子轉眼就搬到了國師府。

  秦喜寶自己也沒想到，她還能住進國師府！

  木盛親自把人帶進來的，一路輕手輕腳。

  陛下沒打招呼就把瑞王一家子送過來了，到時候國師要是趕人怎麼辦？

  要是被趕出去，瑞王一家丟臉，陛下也丟臉，希望國師能看在陛下的面上留點情面。

  秦喜寶「……」

  所以他們現在是不請自來？

  秦喜寶停住了腳步，轉身想走。

  這跟私闖人家家裡有什麼區別？

  「怎麼了？」端木珏看她停下來了，抱著孩子又走了回來。

  「國師不知道我們搬進來。」秦喜寶低聲說道。

  端木珏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人去通報了。」

  秦喜寶道「陛下沒有告訴國師，我們搬進來。」

  端木珏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就黑了，陛下怎麼能這麼幹？

  「我們現在回去算抗旨嗎？」秦喜寶幽幽地問道。

  端木珏「……」

  木盛不比他們好多少，他還要提前去見國師。

  國師沒給他這個面子，閉關不見人。

  但瑞王一家住的地方，國師還是讓人安排了。

  來安排他們的人，秦喜寶他們也認識，正是百里奚。

  看到熟人，秦喜寶心裡鬆了一口氣，畢竟她也不想被人趕出去。

  百里奚安排了一個院子給他們一家，「朱雀呢？她不是跟你們形影不離嗎？」

  秦喜寶心裡一抽，難受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牧柔眼眶紅了起來，「朱雀……她死了。」

  百里奚臉色一變，「她死了？她怎麼死的？」

  朱雀的武功在他之上，後來更是能壓著他打，她怎麼可能會死了！

  「她被摩羅薩滿殺了！」牧柔哭著說道。

  百里奚神色難看起來。

  「你後來去哪了？怎麼沒回京都？若是你在，若是你們一塊去，若是一起商量商量她或許就……」牧柔一直把百里奚當做朱雀的c，但朱雀死的時候，百里奚一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秦喜寶阻止道「牧柔，這事和百里奚無關。」

  「你的情況我現在可以徹底根治了。」秦喜寶現在已經能給百里奚做手術了。

  百里奚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多高興，朱雀的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秦喜寶問道。

  百里奚問道「治好需要多長時間？」

  秦喜寶道「兩天的手術時間，休養的話也起碼需要一個月。」

  百里奚道「等解決摩羅薩滿的事再說吧。」

  秦喜寶點了點頭，沒有勉強他。

  牧柔知道國師是百里奚的師父，但她不清楚國師和摩羅薩滿之間哪個更厲害。

  所以就去百里奚跟前套話，「你師父一天到晚閉關，是不是很厲害？」

  百里奚說道「我師父身體不好，需要閉關休養。」

  牧柔心裡一沉，國師身體不好，怎麼幹得過摩羅薩滿？

  百里奚道「我雖然不知道師父和摩羅薩滿誰厲害，但只要你們在國師府，摩羅薩滿就傷不到你們。」

  牧柔驚訝道「為什麼？有陣法？」

  百里奚點頭，「師父的陣法十分高超，殺千萬人也就一瞬間的事。」

  牧柔「……」

  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吹牛的？

  夜裡，百里奚主動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權。

  再睜開眼睛時，拿起了桌上的一張字條。

  摩羅薩滿殺我一友，身體讓給你一年。

  百里宗光戴上了面具，從國師府的頂樓一躍而下。

  城內一處私宅，百里宗光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院子裡當中，一腳就踩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身邊的蠱蟲。

  摩羅薩滿語氣不善道「貴客不請自來，怎麼還殺我小寵？」

  百里宗光「正派慣了，看到這種下作的東西就想收拾一下。」

  摩羅薩滿沉了臉，從屋裡出來，月色下兩人相對，殺機四伏。

  「你不在戎國老巢好好待著，來京都幹什麼？」百里宗光質問道。

  摩羅薩滿眯起眼睛打量著他，「有些私事要處理。」

  百里宗光諷刺道「什麼見不得光的私事要鬼鬼祟祟的處理？」

  摩羅薩滿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是京朝國師百里宗光？」

  他曾占卜過京朝的國師百里宗光，但無論是生平還是過往，他占卜不出任何結果。

  摩羅薩滿的進攻能力在於毒，在於蠱蟲，而百里宗光的進宮能力在於符，在於陣法，在於武功。

  百里宗光的輕功猶如鬼魅，又是率先動手，出其不意，儘管摩羅薩滿的毒術登峰造極，一張符紙仍然貼在了摩羅薩滿的左臂之上！

  「限你一個月內辦完事離開京朝，否則就不會像今晚這麼簡單了。」百里宗光說完，直接飛身離開。

  他離開不過一瞬，摩羅薩滿迅速砍掉了左臂，手臂落地的同時炸開，頓時院子裡都是血雨腥風。

  摩羅薩滿的臉上帶著飛濺出來的鮮血，面無表情地在斷臂的位置放了一隻蠱蟲，沒有多久，斷臂的地方血就止住了。

  百里宗光走的瀟灑，實際上飛到離國師府不遠的地方就從高空墜落，勉強沒有摔死，吐了一地的血。

  不比摩羅薩滿斷臂時噴出的血少。

  回到國師府前，百里宗光的面具已經扔掉了，直接倒在了門口。

  秦喜寶被找去給百里奚治傷，看到百里奚時，百里奚的整個人都成紫黑色了。

  「……」秦喜寶第一次看到這麼毒的毒！也第一次看到中了這麼毒的毒還沒死的人！

  牧柔都快嚇死了，怎麼好好的人一轉眼就成了紫薯了！

  「王妃，他是不是去找摩羅薩滿報仇了？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牧柔不得不多想，她前腳告訴百里奚朱雀死了，後腳百里奚就中毒快死了！

  秦喜寶在他手指上割了一刀，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

  「……」把脈之後，秦喜寶也是服了他。

  換成任何人，這種毒沾了就死，他偏偏到現在還活著。

  秦喜寶暫時解不開毒，但她的靈泉和千年人參能吊命。

  忙活了一晚上，百里奚身體上的『紫黑色』才褪去了。

  人看上去是正常了，但實際上他的毒還沒解，但暫時也死不了。

  百里宗光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瑞王一家。

  牧柔有些內疚的問道「你醒了？有沒有什麼地方難受？」

  百里宗光搖了搖頭，比之前渾身僵硬如石頭的情況好多了。

  牧柔道「王妃暫時只給你解了一半的毒，剩下的毒需要時間，不過王妃肯定能幫你解開。」

  百里宗光眼底一閃，「多謝！」

  秦喜寶自百里宗光醒過來，就沒聽到一句心聲，但百里奚的心聲，她本來就不是全部能聽到，因此也沒太在意，「你是怎麼中的毒？這個毒我從沒見過！」

  百里宗光道「摩羅薩滿。」

  牧柔驚呼一聲，「你真的去找他了？」

  原來他真的是去給朱雀報仇了！

  百里宗光微微點頭，作為京朝的國師，摩羅薩滿不請自入還想傷人，他本來就該出手管，若不是窺視天機被擺了一道，神魂不穩，他也不會提前把身體讓給百里奚。

  現在百里奚用一年的時間來換，百里宗光拼著重傷也要給摩羅薩滿一個警告。

  秦喜寶心裡有些動容，但也有些奇怪，百里奚都能活著從摩羅薩滿手裡回來，當時朱雀怎麼會……

  秦喜寶不止一次聽朱雀提過，她的武功在百里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