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秦月染根本不停秦鳳歌的這番說辭，「就是秦月夕那個賤人逼瘋的！這些年來，母親都好好地，都是她找上門來，非要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挑出來，才逼瘋了母親！」
「月染，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了，你你也是自小讀過書，識過禮，的難道你會不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做了錯事，月夕只是為自己死去的母親討回公道，這是人之常情。不管是於情於理，母親她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後果。」
「我不防告訴你，當初月夕收集人證的時候，也是我跟著一起去的。我在少時就察覺到了母親行為詭異，一直苦苦規勸，可母親從來不聽我的半句勸說，還只當我是個孩子，叫我好好讀書，不要干涉其他。」
秦鳳歌的聲音也逐漸強硬起來，「若不是母親這些年來絲毫沒有悔過之心，我又怎麼會在科考的前半年負氣離開，這麼多年有家不回？我本以為，我離開家裡這些年，母親總應該會自我反省，卻沒有想到，沒有了我在一旁，她的行為愈發變本加厲，甚至還能在送親路上僱傭殺手去殺害月夕。」
「月夕就算不是她生的，也是自己主君的骨肉，她作為侯府主母，怎可以如此殘忍？對一個痴傻的少女，毫無毫無半憐憫之心呢？月夕她當時來侯府，只為給自己母親翻案，並不追究這件事情，已經是她的仁慈了。」
「她仁慈？」秦月染扯了扯嘴角，唇瓣擠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你自己好好想想，並不是月夕特意逼瘋了母親，是母親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罪孽太深，是她自己逼瘋了自己。月夕從始至終，只是要求將母親送到莊子，收回管家之權。憑這一點來看，她已經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母親手下留情了。」
秦鳳歌的話音還沒落下，站在他面前的秦月染就接連後退了兩步，好看的眉毛蹙起，歪著頭，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哥哥，「你，你不是我哥哥……」
「月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當然是你的嫡親哥哥。」
「不，你不是！」
秦月染抓狂的尖叫出來，長袖一甩，就打翻了剛才秦鳳歌隨手放在小几上的那碗酒釀圓子。
清香的甜酒和糯米圓子一下子灑了半間屋子。
秦月染瞧都沒瞧那碗圓子和已經打碎的琉璃碗，雙眸直直地盯在秦鳳歌的臉上，緩緩搖頭，「你怎麼會是我哥哥呢？你分明是秦月夕那個賤人的哥哥才對，你看你，你哪一點像是我的嫡親哥哥？別人家的大哥都是怎麼對待小妹的，而你呢，放著我這個和你一母所出的親生妹子不要，一回到城裡，你就先去看秦月夕那個賤人！她只是你的庶女，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你最先來看的，應該是我啊！」
「月染……」
被指責到這一點，秦鳳歌也有些愧疚。的確他這次回京城，是打算先到景安侯府看月染的，可誰知去
順路去看太子的時候，就正好瞧見了秦月夕。
既然看到秦月夕了，就乾脆省了另找一番的功夫，將自己擔心的都告訴給月夕了。
他是忽略了這一點，沒有想到秦月染會如此敏感。
他冷硬的語氣柔和下來，輕聲說，「月染，我這次回來本就是打算先開你的，只不過在路上正好就碰到了遊戲罷了。」
「騙子，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秦月染直接罵出來，姣好的面容也因為怒火而微微扭曲了「我恨秦月夕，我討厭她，因為她逼瘋了母親還不算，還要搶走你！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啊，你卻什麼都不向著我，一心都只是向著秦月夕那個賤人，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替秦月夕開脫！是她害我沒有了母親的，如今還要搶走我的哥哥！我恨她，我也恨你！你才是我的哥哥，你為什麼不為我考慮？」
「我就是為你考慮了，才會上次留給你我全部的身價。那三千兩的銀票，足夠普通官眷女子兩輩子的嫁妝了！」秦鳳歌解釋道。
「銀票有什麼用？銀票能換來哥哥嗎？嫁人？如今的我，連母親都沒有了，還有誰要我？」秦月染越說越恨，一雙美眸里全是憤怒，「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裡，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我有多想見你，多希望你能包袱我麼，可你回來還是向著秦月夕說話！」
她恨透這一點了！
恨秦月夕搶走了她的一切，搶走了她這個嫡女本該有的風光和原定的婚約相公，現在還要來搶走自己唯一的哥哥。
如今秦月夕已經得逞了，哥哥已經被搶走了，哥哥的心不再向著自己了。
她原本，剛才見到秦鳳歌的時候，她還想好好趴在哥哥的懷抱里尋求溫暖，想給哥哥訴苦，讓哥哥來幫自己。
可現在，經過剛才的對話，她已經明白了，秦鳳歌終究還是和秦月夕一條心了，既然如此……那她就自己靠自己！
看到秦月染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陰狠，秦鳳歌驀地心底一驚。
眼前的秦月染，似乎有哪裡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他不安開口，語氣懇切地道「月染，你不要鑽牛角尖，淨是想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好不好，我是你哥哥自然也是為你著想的，只要你想，大哥可以帶你一起離開，外面天地廣闊，我帶著多去大晉的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你一定會遇到你命中的良人。」
「良人，呵呵呵，我要良人幹什麼！」秦月染對秦鳳歌說的這個完全不敢興趣，「我才不要離開這裡。我是景安侯府的嫡女，誰也別想把我從侯府里趕出去！」
她若是現在走了，只會被別人笑話，她混的連兩個庶出妹妹都不如。
反正她跟秦月夕是這輩子都解不開的生死冤家了，既然秦月夕搶了她的一切，那她多多少少也要把失去的找回來！
「月染，你就不能放下一切，跟我離開嗎？」秦鳳歌最後一次懇求。
秦月染卻冷冷一笑，諷刺道，「想讓我安心離開京城，那就只有秦月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