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認罪

  「就連我的妹子,也被你掌控在手心裡,被你徐近宸花言巧語矇騙多年,最後還因為長公主蕭宛若,乾脆棄我妹子於不顧,為了保全你的榮華富貴,你居然出主意告訴長公主,那我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子捆起來扔到豺狼出沒的西山上,讓她等死!」

  劉勇說到這裡,音量越發不受控制,「像你這樣無情無義,出爾反爾的小人,若是教你和你爹這種小人,還擔任大理寺卿的職位,日後再成為朝中一品大員,我大晉國百姓日後豈不是要生活在水火之中。有這樣的父母官,百姓如何能夠信任,又如何能夠治理的好大晉?我便是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也要將你們這對父子的真實嘴臉布告天下!」

  「你!」

  隱忍了半天的徐彥啟聽到這句話,終是沒能忍住,開口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剛吐出一個字又生生咽了下去。

  而柵欄外,守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聽到劉勇的這一句,這才紛紛醒悟過來,在外面議論不已。

  「是啊,裡面這個小兄弟說的沒錯啊,若真是按照這個小兄弟所言的話,那咱們大理寺卿徐彥啟還有他的額日子就是顛倒黑白,謀害忠臣的奸佞小人啊,若是讓這樣的小人繼續做我們的父母官,我們這些百姓哪有好日子過啊。以後豈不就是誰有錢誰有理了!」 ❃

  「就是說,我剛才都沒想到這一點,還樂呵呵的在這看熱鬧呢。」

  「這徐家一家子太可惡了,之前在京城裡就橫行了數年,之前徐府的小廝趕車上街,馬兒踩踏了別人的攤子,都沒處說理去。」

  堂外議論之聲越來越大,幾乎已經壓不住了,無數人的話語像是滾了的開水,在庭院裡沸騰起來。

  趴在屋頂上的秦月夕聽到傳到房子上空的聲音,本就聽覺靈敏的她,此刻也忍受不住這沸反盈天的噪雜聲,抬手捂住了一雙耳朵。

  大堂里,坐在黑漆木桌案前的王澤志見此情況,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驚堂木,直接在桌案上重重一啪。

  啪——

  清脆的機打聲響徹了大堂。

  外面的人也隨之閉上嘴巴,不敢在高聲議論。

  此時,一直默默聽審,從來沒發言的四皇子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王澤志,「府尹大人,若不是父皇派我來今日聽審,我竟然不知道,我們負責案件督查的大理寺卿,居然是個這樣齷齪不堪,陷害忠良的小人。」

  坐在另一側的刑部尚書也是開了口「是啊,下官與徐彥啟在朝為官數年,竟然眼拙,沒看出他是這樣的小人。」

  「四皇子,尚書大人,這眼下還沒有完全定罪,此事還不可以妄言啊。」王澤志身為順天府尹,開始要秉公執法,按照規矩辦事,提醒兩個人這個案子還沒有定論。

  四皇子卻微微一笑「我看沒有什麼疑問了。剛才人證劉勇未曾上堂之前,顧梓晨就已經列舉了徐家三大罪狀,還拿出了證據,我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口供證據也都是和府尹您一同過目的,口供不會有假,剛才傳喚的幾位人證也的確都是給徐家辦過事的,別人不知道,可我認得一二。若說剛才只是證實了徐家確有瀆職受賄之嫌,眼下劉勇人證上來,這陷害忠良這一條就是實打實的了。」

  「的確,雖說按照律法,還不能說徐彥啟就是有罪的,但也不過是早晚而已。」刑部尚書在一旁點頭。

  王澤志聽著身邊兩個人的言語,看向徐彥啟的目光多了一絲感慨,「案子繼續審吧,且看徐彥啟還有什麼話要說。好歹大家同僚一場,總要給他最後一絲面子。」

  「嗯。」刑部尚書不再言他。

  王澤志這回擺正了身體,看向劉勇「好了,你方才所言,本官已經聽到了,你所提的證據也都看過了,若是沒有旁的話了,你且先行退下。至於你三年前作偽證,誣告顧梓晨的事情,作另案處理,此次升堂以顧梓晨狀告徐家七大罪裝為主。」

  「是。」劉勇視死如歸的臉上有了一刻放鬆。

  在劉勇退出大堂之前,王澤志又道「」你只放心,本官絕對不會姑息養奸,即便那人是如何的位高權重,也一樣按大晉律法辦事。」

  「多謝大人!」劉勇停下腳步,對著王澤志深深一拜後,直接退下。

  王澤志的視線一轉,落到了立在一旁的徐彥啟身上,「徐彥啟,本官念在與你同朝為官多年的份上,給你一個主動坦誠的機會,若你能如實交代,認真悔罪,本官可以考慮為你上摺子,保你一份體面。」

  「體面,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體面可言嗎?」

  事到如今,站在原地的徐彥啟已經徹底看明白了,顧梓晨這次所查的諸多罪證,都是至少尋找了一年的證據,人證物證聚在,若是之前的幾個罪名,還有他狡辯的餘地,可劉勇的出現,就意味著罪名落定已經是無法轉圜的事情了。

  要怪,就只能怪當初他太信任自己的兒子了。

  詢問自己兒子是否斬草除根了,徐近宸說做了,他就信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私藏劉勇的妹妹三年之際,還動了真感情。

  若不是那個賤貨盈袖的事情被秦月夕去義勤伯爵府翻了出來,劉勇若非聽到自己的妹妹的消息,知道自己妹妹是被徐近宸玩弄過後又丟棄到荒野山林,又怎麼會輕易改口呢,承認自己三年前做了偽證。

  一切都是他當年行事大意了!

  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徐彥啟幾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撩起身上的官服,朝著桌案前的王澤志跪了下去,「體面是沒有了,不過悔罪之心倒是有。是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圖榮華,不該覬覦丞相之位,不該出手設計顧家,一切都是我的錯,和犬子沒有任何關係,若說是之前他挾持劉勇的事情,那也是在我的教唆之下才會去威脅劉勇。犬子當年年幼無知,一切的錯,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