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膝跪在秦月夕腳邊的暗衛不敢質疑,但也微微抬眸,看向秦月夕「夫人,此事要不要跟少爺稟報一聲在做行動?」
這批暗衛都是顧梓晨親自培養起來的人,尤其是跟到京城的這一批,都是當初在顧家村的時候由顧梓晨親自培養的第一批暗衛,可以說不管是從身體素養還是專業程度上來說,都是最頂尖的。
但也因為這個緣故,這一批人更忠心與顧梓晨。
雖然她是顧梓晨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可這第一批暗衛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當然更加信服顧梓晨。
秦月夕並不與他們在這個時候計較這些,只快速道,「現在是人命關天,去稟告梓晨已經來不及了。你以為那個盈袖只是單純的徐近宸的外室嗎,那更是顧梓晨曾經的副將劉勇的唯一親妹子,若是她出了事,劉勇以後願不願意出面指證徐近宸還是問題!何況我只需調動一對人手就行。若是調來太多人大面積搜山反而不妙了,只會讓那個長公主更加動怒。這件事,就是要偷著摸的趕緊把人救回來!」
「屬下得令!」
那暗衛隊長這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抱拳領命後迅速離去。
秦月夕也站騎手,丟下了手上搭配草藥的活計,去內室換了一套簡單幹練的墨色窄袖衣褲。
山路難走,若是穿著寬大衣袖的長裙反而不便於行。 ✬
準備好一切後,秦月夕又找到了還在收拾院子的青瑟,開始交代事情「盈袖那邊出事了,我得帶著人過去救人,你在家裡看家,順便準備出兩套新的衣裙備好了,我想會有用的。」
盈袖是被扔到那山野之地的,野外多蟲蟻,早上露水又重,很容易弄髒衣服。
等能找到盈袖的時候,必然她也是傷痕累累了。新衣服
青瑟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秦月夕就帶著一行暗衛出發了。
為避免被京城其他大家族的人盯上,這些暗衛出現聚集在紫竹院周圍都是普通的布衣打扮,並未統一著裝。
等秦月夕從紫竹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後的事情。
秦月夕不動聲色地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馬車,吩咐車夫快速去往京城外的西山。
其實京城之外又好幾座山,可是離著京城最近的便是西山。
那些下人也是聽蕭宛若命令行事,扔人的時候一定會選擇一個最近的地方,也好早點完事了偷著摸魚去酒館茶鋪上歇腳玩牌。
確定了尋找人的方向後,秦月夕又用一個眼神把跟在車前頭的暗衛隊長叫了過來。
「夫人!」
「告訴兄弟們,去西山。不要全都一起出城,化整為零,分散出城,不要引人注目。」秦月夕叮囑道。
「喏!」
暗衛隊長抱拳,然後又快速從馬車前撤退。
馬車裡,只坐著秦月夕一個人。
趕車的車夫用較快的速度,走了較為人少偏僻的北城門,迅速出城後直奔了西山。
京城外,已經是快入冬的時節了,再也見不到蔥蘢的綠意,
田間地頭連野花野草都不長了,不耐凍的被打霜後,已經有受不住冷的率先枯黃凍死。
萬木田野皆是豐收後的水稻稻草堆在各家地頭上。
秦月夕一路上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著趕車的車夫快一些,在快一些。
已經是較為冷的時候了,盈袖那樣孱弱的嬌美人,扔在荒山野地里,誰知道時間久了會不會動出什麼毛病來。
她原本也是想騎馬出城的,可騎馬路過街市實在招搖。而且若是用騎馬的,盈袖怕是不會騎馬,而且被捆起來扔到山林里那麼久,可能已經脫力暈厥,又怎麼能騎在馬上。
思來想去,只有用馬車是最穩妥的,還可以在馬車裡照顧盈袖。
以往到西山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在車夫快馬加鞭下,只用了三刻就到了。
趕到山腳下後,秦月夕立刻打開車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順便對車夫道,「老徐你就在這山腳下候著,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陪著自家主子來山上散心的。」
趕車的老徐點點頭,沒多話。
秦月夕離開馬車,沿著山腳下人們踩出的羊腸小徑一路爬山上去。
這裡不是護國寺的後山,不同於北高峰那樣闊氣,還有長條石做成的台階供人上山。
所有的山路都是附近來山上砍柴的樵夫和獵戶們年復一年走出來的,阡陌縱橫,曲徑通幽,越往山上走,眼前的林子就越長越密集。
野生的刺槐和柳樹越長越多,也越來越粗。樹木長得歪七扭八,層次不齊,一眼望去,沒有盡頭,周遭也看不出有人路過的跡象。
秦月夕爬到山中腰後,就沒有選擇繼續上走。
那些人也不過是拿著月例銀子幹活罷了,背著人上山本就不易行走,定然不會說走到山頂再把人扔下來,多半扔到山腰這裡就原路折回了。
秦月夕拔出背在腰間的一把匕首,在身邊的一顆老榆樹上刻了一個月牙印記,這是她在顧家老宅內的標誌,凡是顧家暗衛,能都認出這個標記代表的意思。
做好標記後,秦月夕開始在附近尋找。
西山大得很,遠比北高峰還要寬廣。
林子裡只有樹葉被風吹響的沙沙聲,偶爾有野兔和野鹿從身邊跳過,卻怎麼也沒有看到人影的蹤跡。
秦月夕又在在山腰處橫向搜尋了一刻鐘,正打算調轉方向的時候,左前方的一處灌木忽然藤枝搖動,比野兔跑過的動靜要大許多。
秦月夕不眠驚喜,抬腳剛要走過去,半枯黃的灌木叢中已經走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一個穿著粗布衣衫,膝蓋上打著兩個補丁的老樵夫正背著一捆柴火往她這邊走來。
秦月夕頓時失望,失落只是一瞬,下一秒又打起精神,主動走過去詢問樵夫,「老人家,您在這山上砍柴的時候,可有在一個時辰前看到有人背著麻袋上山嗎?」
「有啊,倒是瞧見了兩個家丁打扮的小伙子,扛著一個麻袋往前面那片刺槐林子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