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公審邢家狀告顧梓晨私設刑堂,行兇傷人的事情終於落下帷幕。吧書69新
府尹大人斷案結果一下來,沒一個時辰,就已經傳遍半個京城。
半個京城的高門大戶都知道,京城第一綢緞莊的邢家嫡長子邢遠強占雪顏堂的女當家秦月夕不成,反誣告攀咬秦月夕的夫君私設刑堂, 重傷致殘,結果卻打錯了算盤,被向來公正嚴明的府尹大人王澤志查出了事件原委,現在已經被杖責八十,丟了半條命不說,還下了大獄。
連帶著邢夫人和邢老爺也因為驕縱逆子誣告,被府尹大人罰銀五百兩還各打了三十大板。
這件事雖然落下了帷幕,可城裡議論秦月夕的風言風語卻沒有停。
雖然官服說的是邢遠強占未遂,可誰知道事情是怎麼樣的?
再加上那些 看熱鬧的百姓,侍女小廝們回去添油加醋的給主家一說,現在大部分人都認為秦月夕已經被白占了便宜,並把這件事傳得繪聲繪色。
不管現在審判的結果如何,秦月夕清譽受損已經是定局了。
這個事情傳到徐近宸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十分愜意的站在書架前欣賞自己淘來的字畫,略帶笑意地跟前來匯報的小廝說,「很正常,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京城裡多少大家族都盯著顧梓晨重回京城這件事,現在他明媒正娶的正妻出了這樣的事,大傢伙自然也都喜聞樂見。→既然是有趣的好事,就該讓京城的人同樂。記得多讓小廝女使出去宣揚宣揚,宣傳的越多越好。」
「好的,駙馬爺。」
小廝笑嘻嘻的應下後,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隨後從裝著畫軸的畫缸里選出了一幅鴛鴦戲蓮圖,仔細欣賞一番後,又重新卷好,紮上了絲帶放在專門用來裝畫軸的一方長匣中,然後在不驚動小廝的前提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徐宅。
出了徐宅後,乘坐一頂兩人抬的黑色小轎,很快就感到了義勤伯爵府。
從伯爵府後門進入,打點了後門的門房後,徐近宸帶著畫軸來到了留香閣。
留香閣內,琵琶聲依舊悠揚動聽。
徐近宸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聽著熟悉的琵琶聲,光聽曲子,就知道盈袖正在彈奏的曲子是這兩年才在江南之地流行起來的曲子,名為湘妃怨。
曲調淒婉哀怨,是思念郎君的曲子。
聽到這一曲湘妃怨,徐近宸的原本毫無表情的俊臉微微一怔,眼神旋即溫柔下來。
輕輕抬腳邁步,進了留香閣的正廳,繞過正廳前面擺放的一架月影紗的屏風,徐近宸正好看到了正坐在一樽香爐前彈琵琶的盈袖。
琴弦聲戛然而止。
在看到徐近宸的那一刻,盈袖那雙撥動琴弦的柔荑就停了下來,一雙長睫如勾的美眸瞧著徐近宸,怔忡地看了許久,才忙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就要跟幾步之外的徐近宸行禮。
「盈袖,是想我了麼?」
徐近宸忙走過去,伸出手攙住盈袖的一雙藕臂,組織她俯身的動作,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要多了幾分溫柔,「和你說了多少次,見我不用行禮,你我就如同尋常夫妻一般。」
說著又將她攙扶回到了黃花梨木的圓凳上,然後將拿在左手上的長匣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打開,取出了裡面的那副鴛鴦戲蓮圖,當著盈袖的面前緩緩展開「盈袖,我知道你喜歡這個署名踏雪公子的畫作,特意找人從江南之地採購來送你,你可以隨意賞玩,掛在寢室也把,放在書架上也好,都隨你。」
盈袖略了一眼小几上的畫卷,心思全然不再畫上,就又重新看向徐近宸,「爺,奴家知道您對我好,可奴家不明白,我們這樣要躲躲閃閃的到什麼時候?」
「盈袖,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躲閃的日子,但奈何蕭宛若是個厲害的母老虎,看起來端莊秀美,實則悍妒狠辣,她是不肯我納妾的,所以我……」
徐近宸面有難色,愧疚地垂下眼眸。
「爺,您的意思是……奴家要這樣做您的外室,做一輩子嗎?」盈袖心頭一痛,漂亮的長眉也皺了起來。
「那我怎麼捨得?」徐近宸聽到盈袖語氣有所變化,立刻抬頭看向盈袖,雙手握在美人的肩膀上,柔聲哄著,「只是我眼下還需要時間,我還需要仰仗公主的勢力,等我父親升職做了丞相,我也就不需要她長公主了,到時候在找她成婚多年無所出的由頭,把她修掉。總之,總是會有辦法的……」
他這句半真半假,其實他也不敢保證,等他父親做了丞相,就能夠有把握修掉蕭宛若。
但有一條是沒錯的,再過個一兩年,蕭宛若還無所出,那他就算不能休妻,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納妾了。
就算是公主下嫁,也沒有讓駙馬爺後嗣無望,斷了香火的道理吧。
「好,奴家會等著您。」
盈袖微微鬆了一口氣,側頭枕在了徐近宸的肩膀上,聲音弱弱地問,「爺,上次您說,我的哥哥……劉勇,多半已經被那雪顏堂秦老闆的夫君殺死了,那顧梓晨如此草菅人命,難道就不能將他繩之以法嗎?不能去報官嗎?」
徐近宸猶豫了下,才藉口道,「盈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那顧梓晨也是個狡猾慣了的主兒,府尹大人看在太子面上多半也向著他,我如今還沒有尋到你大哥的屍身,貿然狀告是沒有把握的。而且那顧梓晨以前在沙場上廝殺慣了,十四五就動手殺人,必然也是精通殺人之法,怕是把你大哥的屍身都想辦法弄的屍骨無存了。不過你放心,就算不能狀告他,我也必定不讓他好過!」
盈袖聽了,沒有說話,眼淚卻從眼角跌落下來……
徐近宸離開留香閣的時候,已經是二更時分。
徐近宸要趕在蕭宛若回公主府之前回去,把盈袖哄睡後便悄悄走了。
可他前腳一走,後腳兩道黑影就從房頂上落下。
子渡和子逸穿著夜行衣站在虛掩的門前,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道「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