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梓晨臉色凝重,子渡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點頭,「屬下這就去把夜煞牽出來,少爺您先到莊子門口等著。→」
說罷轉身就往馬棚跑去 。
而顧梓晨則臉色凝重的加快腳步,走向前院自己的書房中。
書房靠牆的位置擺了兩排書架,一個紫檀木書桌,而在牆壁的另一端則懸掛著一柄鍍金鑲寶石的繪麒麟的長劍。
顧梓晨走到牆壁前,伸手取下寶劍掛在腰間的腰帶上,然後直奔農莊門口。
若只是普通的民眾百姓,去雪顏堂鬧事,他自然不會這麼心急。
可剛才聽子渡說,來的人是義勤伯爵府的人。
義勤伯爵府,早些年掌握實權,雖然是前朝的事情了,後來新皇登基上位,就不再重用義勤伯,加之義勤伯爵府子嗣凋零,有出息的越來越少,如同景安侯府一樣,一代不如一代了,但跟徐近宸一家走的進,卻是十多年的事情了。
子渡他們常年跟著自己在沙場跑來跑去,自然不知。
他也是不久之前跟母親通信,母親在家書里閒聊提到了京城公卿大家之間,互相的關係網,他這才得知,那徐近宸的娘親是個厲害角色,是京城裡八面玲瓏的人物,以前和義勤伯爵府的大娘子就走的十分親近。 ❁✼
若徐近宸從來沒有派人為難陷害過秦月夕也就罷了,他也只會當做這是尋常的一次千金鬧事,由著秦月夕上門問診。
可偏偏,義勤伯爵府是跟徐近宸親娘走的很近。
那誰又能保證這次義勤伯爵府的千金面容損傷,是不是徐近宸設了什麼局,在吸引或是誆騙月夕過去?
之前幾次,徐近宸都想把秦月夕的生意和名譽置於死地,這次誰知道又是再打什麼主意?
顧梓晨越想步伐越快,走到農莊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子渡牽著夜煞跑了過來。
「少爺,要不要屬下多帶幾個護衛跟著您一起去。」子渡將夜煞牽到顧梓晨面前,還不忘詢問是否需要加派人手。
顧梓晨搖頭,「不必,月夕單槍匹馬的去伯爵府,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上門診治處理店鋪麻煩,畢竟還未明目張胆的做出對月夕不利的事情,我若是帶一群侍衛殺到伯爵府,只會被人詬病,說我包藏禍心。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好。你守在伯爵府外面,隨時等候吩咐!」
「是!」
子渡抱拳領命。
顧梓晨踩著腳蹬,翻身越上馬背,手提著韁繩,不需要揚起手裡的鞭子,駕馭著全身漆黑的夜煞直奔京城另一端的義勤伯爵府。
……
天色漸暗。
原本秦月夕進伯爵府的時候,天色還是亮的,雖然太陽西斜,但還沒到日落西山的時候。
現在耽誤了這麼多時候,眼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日頭偏西,已經逐漸向京城外鳳凰山的那一頭落了下去。
天空只剩一半的餘暉灑在西邊的天際,院子裡的光線也變得暗淡許多。
秦月夕走出小閣樓的院子後,本以為可以按照來之前的記憶走出去,沒成想是她想得簡單了。
來的時候她,她將這伯爵府的兩個小小女使在雪顏堂門口都那樣不依不饒,十分潑辣,就暗想這身邊的丫鬟都如此厲害,這個主子就更加刁蠻不講理,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應對刁難的養女,心裡都在思考對策。
跟著女使走的時候,兩隻眼睛雖然也看了幾眼府內的規格大小,可卻只是走馬觀花,並沒有把路線圖給記下。
現在想要出去,秦月夕的腦子裡只有非常模糊的路線。
等她走出了盈袖住的院子後,來到外面的院子,居然走錯了方向,好像繞到了一個花園裡。
這花園裡到處都是種的桃樹,還有許多半人多高的綠色植被,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曲徑通幽,越是往裡走,就好像越來越偏僻。
這樣繼續亂走下去怕是行不通了。
秦月夕停下腳步,打算原路返回。
剛剛轉身往回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接著就是一個清脆的女童聲在幽靜的花園裡響起。
「這位可是剛才來府上的客人?是不是迷路了?需要奴婢帶您出去嗎?」
聽聲音,這也就是個十歲的小女孩的聲音,嗓音還很稚嫩。
秦月夕立刻轉身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鵝卵石小徑上看到了一個穿著淡綠色印著碎花,腰間還繫著深綠色腰帶,一身女使裝扮的小女使。
這丫頭還沒有她的肩膀高,目測看去,充其量只到自己的胸口。
秦月夕暗暗舒了一口氣,「是啊,我的確迷路了,剛才有兩個女使帶路的時候,我並未留心伯爵府內的院落格局,現在要出門了,一晃神就走到這裡。」
「那可巧了,我是修建花圃的低等女使,是嬤嬤吩咐我來院子裡拔野草的,剛才一直蹲在地上,就看你在院子裡轉了一會,想著你是不是出不去了。」那小丫頭長得胖嘟嘟的,說起話來奶聲奶氣的,「這位姑娘,就讓奴婢帶您出去吧。」
「好,謝謝了。」秦月夕禮貌的道謝,側身一挪,給小女孩讓出一條路。
小女孩歡喜的拎著小竹簍跑過來,走在最前面給她引路,嘴上還絮絮叨叨,「這府里兩個角門呢,我跟西邊小角門的看守小廝關係好,我帶你去那邊吧。」
「好。」
看這個女孩子實在長得模樣喜人,秦月夕點點頭,不疑有他的跟著女孩往前走。
跟著小女孩很快走出了花園,走出花園後,女孩並沒有按照秦月夕進來的路回去,而是走上了一個遊廊,在遊廊里來回折返,穿過了兩個庭院,最終來到了一個種著梧桐樹的院子裡。
這院子跟剛才盈袖住的小閣樓小比,倒顯得更加幽深靜謐了。
沒有往外越走越熱鬧的感覺,倒像是又來了一個冷僻的院落。
秦月夕正想要詢問,就聽到身邊的小女使主動開口「姑娘別忙走,嬤嬤還讓我到這個院子來取一塊放在閣樓上的香料,我個子矮怕取不到,勞煩姑娘跟我進去幫幫我。」
「好吧。」舉手之勞,秦月夕答應了。
跟著小女使進了院子裡的那棟主屋後,秦月夕剛進屋子,就嗅到了在盈袖屋子裡那股熟悉的令人目眩的香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