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製作的珍珠膏不說一定能讓每一個女子使用之後都肌膚勝雪,滑若凝脂,但也至少不會出現出疹過敏的反應。
尤其是這個女子嘴角下方的創口,擺明了是外傷所致,抹護膚品可不會抹成這個樣子。
秦月夕的問題剛剛問完,只見那女子就緩緩點頭「是啊,昨晚上我用之前是問過我的婢女的,她說買的時候問過了雪顏堂的美容師了,說是可以塗抹,珍珠人參養顏膏本就是癒合創面,養白肌膚的。卻不成想,只使用了兩次,今天下午就是這個樣子了。我想著或許是我的肌膚與你家的珍珠膏不太相合,這個貨品又是從你們店裡買的,我如今這兒樣子也不便出門,就先請你來到府里給我看一看。」
女子說話的口氣仍然是柔柔軟軟的。
這倒是讓秦月夕有些許意外,看那兩個女使各個刁難的很,沒想到這個養女倒是很好說話。
秦月夕彎了彎嘴角,抱歉一笑,「這位姑娘,或許是我店裡的小學徒們再給你拿珍珠膏的時候忘記叮囑你了,這珍珠膏雖好,但卻不可以用在有傷口的部位,否則會引起刺激,反而不妙了,輕則發紅瘙癢,若是重則傷口出就會又紅腫流膿。」
「嘴角這個傷口,是我開窗的時候不小心刮傷嘴角的。→女東家,那我這個模樣,還醫治的好麼?」
秦月夕聽女東家這個詞,實在是聽不習慣,「這位姑娘,教我秦小姐或者秦老闆都可以,不必喊我『女東家』。你這個面容其實傷的還不算重。想要治好也不難辦,只是……你創口這裡紅腫是因為珍珠膏刺激了,那別的地方怎麼也會起紅疹,你可是有用別的胭脂水粉?」
若說是她嘴角的傷口如今紅腫發炎,是因為珍珠粉的刺激,進入創面導致了感染。
那臉頰的其他位置卻都是好好地,怎麼也會起一大片紅疹呢?
珍珠膏是不會有問題的,當初調製的時候又加了靈泉水,按理說就算會有人過敏,也會大大降低過敏反應,使用了不舒服最多雙腮發癢,停用就是,怎麼會起紅疹呢。
「不曾用過其他水粉,我用的水粉都是宮內的,這不是剛用完了,又沒得補貨,這才去你店裡買的。」女人搖搖頭,看著秦月夕的眼神依然嫵媚,「罷了,或許是我和你的貨品不投緣吧,這珍珠膏的錢我就不需要你退了,你只要把我這個受傷的臉治好就行。」
「多謝姑娘體恤我們小店經營不易。」
壓住心裡的疑惑,秦月夕在臉上揚起禮貌的微笑,感激地給美人微微拒點頭感謝。
美人輕搖手裡的團扇,紅唇輕輕一勾,就在臉上勾了一抹柔媚的笑意,「秦老闆何須客氣,喚我盈袖便是。」
暗香盈袖?
倒真是一個好名字。
「盈袖姑娘名字起的好,頗有詩意。」秦月夕由衷感慨了一救,然後低下頭將斜跨在肩膀上的醫藥箱取了下來,放在美人榻旁邊的一個四方的矮几上。
剛剛打開藥箱,就聽到美人榻上的盈袖輕輕一嘆,「什麼詩情畫意,其實我並不懂那些,不瞞秦老闆,其實我不通文墨,認識的字一雙手都數得過來。這名字也是別人給我起的。」
秦月夕拿瓷瓶的動作微微一頓,心底更是意外。
沒想到義勤伯爵府大娘子的養女,居然還是個不識字的?
堂堂義勤伯爵府,就算是如今是個不受重視,逐漸沒落的勳爵人家,那也是大晉的高門大戶,收養養女,就算不是個名門之後,也最起碼得是個書香門第吧,怎麼居然還會收養個不識字的。
關鍵是,大字不識幾個的盈袖,會被駙馬爺徐近宸看重,這更是奇怪了。
心中雖然疑問重重,秦月夕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
現在是盈袖用了自家的珍珠膏傷了臉,自己現在是過錯方,老老實實給人家診治臉傷才是要緊。
秦月夕加快了拿藥的動作,又將紗布和之前鬼手李給她做的鑷子,還有消毒面前一一取了出來。
擔心這個嬌滴滴的美嬌娘怕痛,她又拿了一瓶稀釋過的麻醉膏,將所用的器具一一拿出後,才抬起頭看向盈袖,「盈袖姑娘,先分開治療,我看你這嘴角的傷口已經感染,若不趕緊醫治好,怕是再拖下去要留疤了。」
「好啊。」盈袖似乎脾氣很好,只笑著點點頭,「你是懂的,我張臉就交給你了。」
「我必定盡心竭力。」
秦月夕雙目坦誠,認真地說完,拿起了消毒用的工具,用鑷子捏住了沾了麻醉膏的酒精棉,然後對盈袖提醒,「我先要處理你的創面,然後再幫你消除膿水,這會有些痛,我會給你用麻醉膏減輕你的痛苦,但這麻醉膏並不是用了以後就無知無覺的,你或許還是能感受到一些疼痛,但還請你多加忍耐。」
「嗯。」盈袖點點頭,微微閉上雙目,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你動手吧。」
看盈袖做好了準備,秦月夕將裝著麻醉膏的小瓷瓶打開,用一枚精緻的小銀勺子挑了一些出來,抹到了她受傷的嘴角處。
麻醉膏雖然有麻醉止痛的效果,可是敷上去還是會免不了刺激。
盈袖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然還是忍住了。
秦月夕靜等了一會,約莫等了一兩分鐘,看麻醉藥應該是要起效果了,才開始處理創面,將已經發膿的的地方用酒精棉細緻的擦過以後,消毒結束,又敷上很久之前就調配好的,放了靈泉水的去腐生肌散,覆在創口表面。
等清理完這個,又將盈袖所有起紅疹子的地方都用了紫草油塗抹,待皮膚吸收之後,又用靈泉水做成的蘆薈膠冷敷她的全臉。
一直折騰了半個時辰,等秦月夕打來水,將盈袖面頰上塗抹的蘆薈膠全部清晰下去之後,原本發紅髮腫,起了大片紅疹的皮膚已經好了不少,紅腫消退,疹子也少了許多。
盈袖對著一面小巧的貴妃鏡仔細端詳後,展露了嫵媚的笑顏,也許是心裡高興,她又對正在收拾醫藥箱的秦月夕閒聊似的說道,「秦老闆果然是手藝高明,有一技傍身也是好的,不像我,名義上是個伯爵府大娘子的養女,其實卻是無根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