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也怔忪了一下。
從來沒有想過,還有人會這麼頭腦清醒的追根究底。
以前也有人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包括顧家的顧母,顧青青,還有顧梓晨都問過。
她也給出了這樣的回答,顧母和顧青青頭腦簡單,從未多問,只覺得這是上蒼垂簾,給了她契機、
至於顧梓晨,或許顧梓晨也有疑問,但他從沒有追根究底的盤問,或許是他在等自己坦白。
而自己也的確沒有做好坦白的準備,所以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談。
至於杜清怡還有秦府的那些膿包們,都知道她以前是傻子,也都知道她現在本事過人,但都以為她是因禍得福,傷了腦袋神經才正常的。
只有秦鳳歌,看起來一直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問出來的問題倒是刁鑽的很。
身邊,騎著馬的秦鳳歌見她不答,又繼續道「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裡,你雖然對外人都解釋稱是因禍得福,傷了腦袋後神智就恢復正常了。可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就算是恢復正常,你以前都是住在秦府靠後山的那個小院子裡,很少有出院子的機會,當時你痴痴傻傻,連穿衣吃飯這種小事都需要有人伺候,更不要提認字讀書了。你從未認過字,更沒有人會給你看醫術,給你講經商之道。你若是思維清醒了,最多也就是個不再需要人伺候的普通女子,怎麼會懂那麼多?」
他騎在馬上,搖晃著手裡的韁繩,審視的雙眸忽然微微眯起,笑著道,「你可別推脫,說顧梓晨的能重新站立行走不是你的功勞。我住在顧家那幾日,顧母可是把什麼都告訴我了。顧梓晨的腿原本都斷言已經殘廢,筋斷骨折,就算骨頭能長好,筋脈又如何能夠接好呢?可你清醒之後,居然會接骨行醫,把他的腿也給治好了。」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秦月夕聽到這裡,忍不住白他一眼。
「我就把你這句,當成是妹子對哥哥的讚揚了。」
秦鳳歌臉皮很厚,直接忽視她飛來的白眼,繼續笑著詢問,「若是經商種菜,只是你運氣好,隨便入行便就都會了,可是行醫問診,絕對不是運氣好就行了。說說吧,你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你怎麼會突然懂那麼多?」
「你問的問題真的很刁鑽啊。」秦月夕不爽地瞪著他。
眼前這個傢伙若不是秦鳳歌,而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路人甲乙,就好了,她就可以直接出手,把詢問這種問題的人送上西天,這樣她就不用頭痛該怎麼回答了。
「說啊,別打岔,回答我的問題。」秦鳳歌假裝沒看到她眼底的怨氣。
秦月夕被擾的不勝其煩,無奈地仰起頭嘆氣「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其實是我……」
她當然不會傻乎乎的說出真相,告訴他其實我是來自21世紀的一個現代殺手,精通醫療、搏擊、追蹤、化學以及殺人吧?
她故意拖長聲音,故作高深地說「其實,是我昏迷期間,魂魄出體跑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仙山里,那仙山里住著一個老神仙,老神仙看我命薄之後說我實在太過可憐,就給了我一個還魂的機會,還給我吃了一顆仙草。我吃了那可仙草之後,一下子就思維清民了,老神仙還給我看了一本奇書,書里記載了一些醫術,還有經商之術,我就都記下了。」
「然後等我看完那本書,老神仙一揮手,我就魂魄歸位,再一睜開眼,我的腦子裡就多了好多我以前不知道的知識,就是現在這樣了。」
話音落下良久,身邊都再也沒有傳來秦鳳歌的聲音。
一直到秦月夕自己都覺得奇怪,一轉頭,才發現身邊的秦鳳歌已經是徹底石化。
周身僵硬地坐在馬鞍上,雙手還維持著牽著韁繩的死板姿勢,臉上的表情更是有趣,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外星生物一樣,一雙鳳眸燈的宛若牛眼,嘴巴也誇張的張成了『o』形。
整張臉表情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喂,你,你沒事吧?」秦月夕也被他這種怪異的表情嚇到了。
秦鳳歌「……」
「喂,秦鳳歌,你該不會是傻了吧?」秦月夕沖他擺擺手,他一雙黑眼珠都直了。
足足愣神了好幾秒鐘,秦鳳歌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一雙長眉皺起,一臉的匪夷所思地看著秦月夕「你就是用這個理由,回答顧梓晨的?」
「怎麼,這個理由很合理啊,世界上怎麼會沒有神仙呢?」
秦月夕雙手環抱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各個地方的寺廟,道觀修的那麼多,連京城裡都有不少的名門大家的大娘子們,小姐們都去進香拜神,這就說明這個世界上是有神仙的啊,若是沒有神仙,誰修那個,還有誰給香油錢?」
「你,你……」秦鳳歌的舌頭的打結了,單手指著她,似乎被她這種歪理邪說給震驚到了。
「怎麼了,我這個理由很合理。再說了,我當初給顧梓晨也是這麼說的, 顧梓晨都沒說什麼,你這麼驚訝幹什麼。」
秦月夕忍著笑意,把頭別到一邊去,故作生氣地說,「反正必要回答,答案就是這個。」
「行,原來我這傻妹子是被老神仙給治好,哎,我什麼時候也能有你這樣的好命被誰敲一棒子,就能看見個老神仙,我不要什麼醫術了,就給我傳授些長生不老之法,我就知足了。」
秦鳳歌知道問不出什麼了,乾脆搖頭哂笑,感慨了一番後,又道,「下午我就不同你一起進京城了,我還要取我留在槐樹嚇得那些衣服扇子,等晚上見吧。」
話音落下,秦鳳歌就勒緊了韁繩,揚起手中的長鞭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抽。
馬兒嘶鳴一聲,沿著黃土路碾壓成的官道朝西北方向跑去……
而秦月夕則騎著馬回到了京城內,剛一進紫竹小院,還沒等她把雪兔牽進後院馬鵬,青瑟就已經圍了上來,驚慌失措地大叫道「不好了,那個杜小姐她好像是要自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