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煽動

  青雅聽秦月夕說要去火災現場看看,稍微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

  「你是想要跟我說,現在正是群情激憤的時候,我如果這個時候露面,會威脅到人身安全是嗎?」

  秦月夕怎麼會看不出她猶豫之後還是沒有說出的話,便主動提及了。

  「少夫人,我知道您的身手極好,可即便是如此也是雙群難敵四手,再說若是有人朝您扔臭雞蛋潑糞水,那您也閃躲不開啊。」

  青雅話音還未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就把嘴緊緊閉上,但秦月夕的眼睛已經眯起來了。

  「他們還朝你們扔臭雞蛋潑糞水了?」

  秦月夕也知道自己多餘問這個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連酒樓都給燒了,再做出什麼樣極端的事情來都不稀奇。

  「放心,這筆帳我記下了,以後會連本帶利地給替你們討回來!現在跟我走,把你的心好好放回肚子裡,走吧。」

  青雅聽她這麼說,便不再多話,跟在秦月夕的身後走了出去。

  這回秦月夕並沒有戴著兜帽,而是坐著馬車到了小陶然樓之後,大大方方地下了車,現身人前。

  「快看!那不是顧家娘子嗎?她居然還敢露臉?」

  「哼,前幾天事情風頭正勁的時候當縮頭烏龜躲起來了,現在以為風頭過了又出來, 是當咱們腦子不好使,全都忘了嗎?」

  「我看啊,人家就是有恃無恐,以為自己有了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能隻手遮天把這事兒給瞞過去!我呸!她家酒樓里買的那菜、那糧食還有魚都是有毒的,翻了幾倍幾十倍的價賣給咱們老百姓還當恩賜了呢!」

  「就是的!我當初就說,咱們一起抵制她,讓她的菜賣不出去,全爛了,魚全臭了,給她個教訓讓她夾著尾巴做人,下回就不敢再開那麼高的價了。」

  這些議論聲不住地往青雅的耳朵里灌,她面色雖然淡然,看向秦月夕的眼底卻隱現焦灼憂慮,擔心她或許會控制不住地突然爆發起來。

  自家少夫人的脾氣有多爆,青雅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秦月夕走在大火後的廢墟里,仔細地看著現場遺留的痕跡,她不是沒有聽到那些議論聲,而是現在她的關注點不在那些牆頭草和跳樑小丑那裡。

  在不懂行的人眼中,這就是一片廢墟,但是在秦月夕這種祖宗級別的殺手眼中,卻能看出很多東西,比如最初的著火點,是否有助燃劑,是專業還是業餘放火等等。→

  她走了幾步忽然蹲下來,手指在地上的一灘油漬上抹了一下,又伸到鼻下嗅聞了一下,隨後對青雅說「這塊地方的油漬做一下採集。」

  隨後她又陸續搜集到了一些東西,同樣也讓青雅給妥善地收了起來。

  原本圍觀的人看到秦月夕這一番東西,也不知她到底在做什麼,又開始譏諷她說她怕是被這場火刺激得腦子都不清醒了,所以在這兒挑挑揀揀的,試圖還能翻出些可以用的東西。

  就在第二輪的譏諷高潮到來的時候,秦月夕已經從火場廢墟中走出來了。

  她就站在原本小陶然樓的門口,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又抬眼在人群中掃了一圈,那玩味的目光和唇角的譏諷就讓圍觀人的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秦月夕僅僅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畏懼地閉上嘴。

  「喂!我說你們怕什麼啊?白酒喝死人的是她顧娘子家,又不是咱們,怎麼的,她還想堵住咱們的嘴不讓說話不成?」

  一個人忽然在人群中喊了一聲,他的話像是給圍觀的人打了一針雞血一樣,原本被秦月夕眼神壓制的人仿佛突然就活了過來,紛紛開始附和起來。

  「就是的,是她對不起咱們,可不是咱們對不起她!大家都怕什麼?」

  「咱們可是有王法的,就算是罵了她,難不成她還敢當街打人?」

  「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呸!奸商!活該!」

  大家正罵得熱烈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秦月夕還是在原來的地方站著,可是她的手裡卻掐著一個人。

  那人的喉嚨被秦月夕五指扣住,臉已經憋得紅紫,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難怪他被秦月夕拎過去的時候一聲慘叫都沒有,不是他不想叫,而是根本就叫不出來。

  「藏頭露尾的鼠輩,以為躲在人群後我就不敢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是嗎?」

  秦月夕看著被她掐住喉嚨的人,手指慢慢收緊,那人的臉色也愈發紫脹,甚至眼睛也開始暴凸出來,眼看著就快要被秦月夕給掐死了。

  「姓秦的,你難道還想當街殺人不成?」

  又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已經看愣了的老百姓們才回過神來,只是這回就沒人敢再附和他的話了,前車之鑑還在秦月夕手裡掐著,而她的那些「殘暴史」縣城裡的老百姓們可都是記憶猶新的。

  「殺人?他死了嗎?」

  秦月夕舉起抓著人的那隻手,一個百多斤的漢子被她單手拎起來,還很輕鬆地搖了搖,這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有的還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那個被掐住搖晃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現在還沒有,但是你再掐一會兒他就死了!」

  說話那人原本想溜走了,可是秦月夕的目光一直在鎖定他,讓他根本不敢移動分毫,他有種預感,只要他敢表現出一點兒想要溜走的樣子,都會立刻立刻步入秦月夕手中那人的後塵。

  所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跟她「槓」到底。

  「造謠生事、煽動仇恨,你確實是罪不至死,但是割了你的舌頭,倒是夠用了。」

  秦月夕另外一隻手一晃,指尖閃過一道銀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怪異小刀。

  她手指往上一移,就捏在他下巴上,將他的嘴巴打開了。

  那人仿佛被抖散了四肢的骨頭一般,根本就掙扎不得,他的雙腿一陣顫抖,忽然有什麼奇怪的液體滴滴灑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