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查到了秦家關人的地方。」
子曦果然不愧是在京城裡混熟了的，一上來就給了秦月夕一個最好的消息。
「嗯，若是直接去劫人的話，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秦月夕摸著下巴沉吟著，像是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主意是否可行。
「少夫人，您可別跟奴婢開玩笑啊！」
子曦一愣，這可不是聰慧過人的少夫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只有愣頭青才會這麼做。
「就是跟你開玩笑的啊。」
秦月夕回了一句，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
子曦又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原來是她被秦月夕給戲弄了。
「除了那個消息，你還查到了什麼？」
秦月夕眼底笑意隱現，既然現在逗不到顧青青，那就逗逗她身邊的丫頭也好。
要說子曦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也不知是不是跟在青青身邊久了，也被傳染上一股呆萌的氣質，仿佛欺負起來手感會很好的樣子。
「少夫人，我還查到了那天在潛龍寺里，勾引陳博禮上鉤的就是秦月染。原本她只把陳博禮當成一個窮酸的愛慕者，後來是熙春查到了一點陳博禮的背景，秦月染才遣了拂冬回秦府報信，隨後秦月朦就來了。」
「這麼說，秦月染是故意設計讓秦月朦來吃這個大虧，她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
秦月夕冷笑一聲，心中對這樣的戲碼早就見怪不怪了。
豪門之中，高牆以內，那些腌臢齷齪的東西多了去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秦月朦並不是侯夫人甄氏嫡出的女兒，而是柳姨娘的女兒，是庶出。據說是上回辦砸了籠絡江家大公子江秦的差事，這回是將功折罪，自請替代秦月染的。」
子曦臉上帶著鄙夷的神情，顯然那什麼自請替代之類的屁話她是根本不信的，無非就是秦月染是尊貴的嫡女，秦家還指望著靠她往上攀高枝呢，怎麼可能讓她去行使那麼低劣的計劃。
而秦月朦就不一樣了，說不定秦家還打著更齷齪的主意，就比如秦月朦萬一真的被陳博禮害了清白，那秦月夕想要把他帶走的話，就要好好兒地大出血一番了。
「對了，子曦，你對我之前在秦家的事可有查出來些什麼？」
秦月夕始終很在意她腦中時常會閃現過的一些記憶碎片，尤其是現在到了京郊之後，那些碎片閃現的頻率就更多更快了。
如果這真是原主始終不肯消散的怨念，那她不妨順手把謎底解開，也算給她一個交待讓她安息。
「少夫人，您以前被稱為景安之恥，幾乎是從不現身人前的，但是奇怪的是，卻總有些人將你痴傻的事情宣揚得滿城皆知，這也是你京城第一傻女的名頭的由來。」
「不過人人都只知道你做過的傻事瘋事，卻從來都不知道你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原本還想往深里去挖，但是景安侯府在十三年前曾經忽然將全府上下來了個大換血，幾乎所有的老人都被清理掉了，只留下林氏和甄氏的心腹，這個舉動就極為蹊蹺了。」
「十五年前？那時候我不是只有三歲？」
秦月夕問完只後才意識到，原主居然現在才滿十八歲，那秦月染比她大了一歲，眼看著就要往二十大關奔了。
難怪老侯夫人會急著給她張羅婆家，在這個時候若是女子過了十七還沒嫁人，那就是大齡剩女，會被人認為是嫁不出去了。
秦月染金尊玉貴的，又名滿京城，哪裡受得了別人這般眼光和編排。
看來秦家急著設計她這個被嫁出去的人，不僅是為了弄錢給秦家撐門面，更是為了要給秦月染準備豐厚的嫁妝，以避免到時候出手寒酸，會讓她被未來婆家瞧不上。
「少夫人，奴婢無能，暫時只查到了這些。」
子曦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她自詡回到京城就是如魚得水，結果也沒查出什麼能幫上少夫人的消息來，實在有些丟臉，若是讓子渡他們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嘲笑她才是呢。
「這不怪你，你離開京城也有日子了，情況瞬息萬變，你乍然會到這裡會有陌生的感覺也正常，手生了而已，慢慢找回感覺就好了。」
秦月夕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當年那些被清理掉的老人，你用多久能找到他們？哪怕只是其中的幾人也好。」
秦月夕感覺自己對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的興趣更大，只是現在並不是追查那些事的最好時機，所以她也並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
「若是在京城這邊盤桓的時間稍微長點兒的話，或許還有點兒把握，但畢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再加上景安侯府的人當年被清理掉的時候，幾乎是做得滴水不漏的，怕也沒有什麼太多有用的證據留下來。」
即便是這樣，子曦也沒有說查不到，顯然她對自己的本事極為自信，對她來說查到證據也無非是所用時間長短而已。
「算了，現在也不是為這事兒分心的時候，還是先把咱們此行來的目的解決了，然後看看能幫到梓晨些什麼，若是還有時間和精力剩餘的話，再想其他吧。」
秦月夕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隨後又簡單地問了幾句，這才讓子曦離開了。
第二日，她依舊沒有進城的打算，京郊的這座城鎮周邊的風景不錯，著實有幾處賞景的好去處，秦月夕前一天才遊玩了兩三處而已，打算今天再把剩下的幾處也一併玩兒了。
就在她準備前往一座叫「老君觀」的道館遊玩的時候，卻被人在半路上給攔了下來。
「二小姐，請跟老奴走一趟吧。」
攔住她的是個五十左右的婦人，許是保養得宜的緣故，看上去像是四旬左右的樣子，只是眉眼有些刻薄，唇角向下掛著，是一張陰沉苦瓜臉的模樣。
她一開口雖然用的是敬稱，可話語裡卻沒有半分敬意，反而像是在對秦月夕頤氣指使一般。
秦月夕秀眉一挑，冷聲道「哪兒來的惡犬擋路，青薔，拿棍子打了 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