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秋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不過才三天的時間,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地被收割完畢。大批被收割下來的糧食除了直接堆成垛在地里晾曬的,有的還需要找到足夠的空地攤開來曬。
村里原本有一處天然的空地,每年秋收的時候家裡有地的村民都會到這兒來輪流晾曬糧食。
只是那片空地不算大,每家晾曬糧食的時間都有限,但是每家收穫的糧食數量不一,所以幾乎每年都會因為秋收曬糧一事產生各種矛盾糾紛。
顧家是村里第一個開始秋收的,秦月夕一早就包下了那塊空地,並承諾若是有誰家秋收需要晾曬糧食的話,她可勻出一半的場地來。
往年那塊空地都是誰家想用就用,從沒有人會因此而掏錢,秦月夕算是開了個先河。
她租地的銀錢是交給村裡的,由里正代為保管,一旦村裡有什麼節日活動的,便可從這筆錢里支出一定的費用。
秦月夕不僅是將那塊曬糧的空地租了下來,還把周邊的幾塊石頭地也一併租了下來。
她將現有僱傭來的人手分出一部分來,將那幾塊石頭地清理出來,做為更大的曬糧場地,不僅是方便她自己秋收曬糧,也是為村里人解決了一大難題。 ✫
這個決定得到了村里人的支持,甚至還有自發前來幫忙的。以前也有村里人提過這個建議,只是因為誰家多干誰家少幹這種事一直不能達成共識,所以便就此擱置了下來。
如今由秦月夕牽頭,她在村子裡的威望足夠,家家也都信服她,自然也就不會生出什麼疑議來。
在秋收開始的第二天,清理石頭地,擴建打穀場的工程就開始了,已經打下來的糧食可以在原有的場地上晾曬脫粒,後面收割下來的在新的場地建成後,也可以開始使用。
秦月夕並沒有每次將一種蓮師收割完之後再換另一種,她是多種糧食的收割同時進行,這樣方便她早些開始自己的釀酒實驗。
在秋收開始後的第五天,暖房工地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
「少夫人,家師請您過去一趟,他說今日傍晚前,所有的暖房就全部建造好了,剩下的就是需要驗,得請您親自去看著才行。」
來傳遞信息的是李天賜,從那次他來頂替鬼手李繼續主持暖房的建造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在鬼手李回來之後,也還是繼續留下來幫忙了。
「好的,我這就去,這可實在是個好消息。」
鬼手李早就說過在近期暖房就會完工,她以為還需要幾天,沒想到今天就可以完工驗收了。
秦月夕帶上青雅,跟著李天一起去了工地,她趕到的時候看到顧師傅也已經到了。
「顧少夫人,你來得真快啊,來,你看看,再有一會兒就差不多可以完工了。」
鬼手李見秦月夕到了,便笑著跟她打招呼。
「李先生,您這邊真是神速,距離上次跟我說這件事,也不過才幾天的工夫吧,居然就可以驗收了。」
秦月夕顯得很興奮。
只要驗收成功了,下一步她就可以開始種反季蔬菜了,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收集了大量的蔬菜種子。
從時間上看,比她預期的要稍微晚一點點,不過這也無傷大雅,有靈泉水在,她完全可以把這種差異縮短到忽略不計。
「那時候其實就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我為了防止會有什麼紕漏,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鬼手李這麼一說,就相當於是說他已經驗收過一遍了,那今日的驗收說是走個過場也並不為過。
秦月夕能聽得出來,顧師傅也一樣能過聽得出來,不過是不是過場無所謂,關鍵是他們能對照著圖紙親自看一遍。
工人們都在忙著進行最後的掃尾工作,包括將剩餘的建材原料歸攏整理好,這些會用來擴建顧家的庫房和糧倉。
鬼手李帶著秦月夕和顧師傅一起朝建好的暖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指點著圖紙解說著。
「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準備過大量的原材料,然後親眼看著經過特殊處理加入到泥漿中做了塗料,恐怕我自己也想不到還可以用花椒做發熱材料。」
秦月夕伸手在暖房的外牆撫摸著,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的觸感,手下的牆面似乎真有幾分暖熱的感覺。
「這也是之前的工匠們通過不斷實驗才得出的結果,前人的智慧無窮無盡,我們要學習的還是太多了。」
鬼手李也一樣感嘆著。
每間暖房都安裝了透明的玻璃,但是那些玻璃的體積並不大,比起居家用的玻璃窗可小太多了,不過在防風和密閉性上,鬼手李卻做了很多細節的處理。
比如窗戶縫隙可能會透風,使得暖房中的溫度下降,或者濕度過高或不夠等情況。
這些情況鬼手李對二人也一一做出了解釋,秦月夕多少還能聽清一些原理,,可以跟前世的某些知識聯繫起來,至於顧師傅就完全像是聽天書一樣了。
不過他也有能提出意見的時候,那就是進入暖房之後,秦月夕對於場所劃分和蔬菜種植方面的問題。
暖房能保證在寒冷的冬天裡室內的溫度和濕度達到反季蔬菜的需求,但是每種蔬菜的生長條件又不盡相同,這就需要熟知這些條件的顧師傅來進行解讀了。
雖然暖房只有八間,但是驗收卻進行了很久,三人一直到了確保沒有任何問題遺漏的情況出現,這才宣布這八間暖房徹底竣工了。
「李先生,實在是辛苦您和您的團隊了,這段時日一直為了這件事蝸居在這個小山村里,這份情誼我秦月夕記下了。」
秦月夕覺得越是到這樣的時候,以他們之間的關係,話就不用說得那麼流於表面了,鬼手李很清楚她的話是否發自於真心。
果然,聽了她的話之後,鬼手李呵呵一笑「若是這麼說來,我還受了顧少夫人何止一份恩情呢,你救了鬼蘭,令兄又救了我,相當於一連給了我兩條命,這個人情我可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