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見過青雅姑娘。」
那小廝立刻上前見禮。
少夫人的貼身婢女那都是心腹中的心腹,搞好關係絕對是有益無害的。
青雅微微點頭以示回禮,論身份她可比這個魏三高多了,若是對他福身回禮,那就是在墮秦月夕的身份面子了。
給二人正式引見過後,秦月夕便坐到一旁喝茶,看青雅接下來會如何處理。
「關於糧食的運送時間,還要再等幾日,今日才剛開始秋收,打下的糧食也不多,還需要經過晾曬、脫粒,最後打包上秤,最快也要一周左右。」
青雅只是略微思索一下,就對魏三侃侃而談起來。
「少夫人的意思是,今年秋收的糧食會分成三種用途,拿到新悅去寄賣只是其中一種,而且不會占大頭,所以這些寄賣在酒樓的糧食也應該和那些青菜一樣,採取同樣的營銷方式。」
「也就是說,這些糧食也要每日限量?」
魏三的真正身份並不是一般的小廝,只是打扮成這樣方便行事,實際上他與青雅一樣,是吳掌柜的心腹助手,否則也不會被派來給秦月夕送契書。
他這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青雅看向秦月夕,後者微微點頭,她才對魏三肯定地說「是的,每日限量。」
「好,少夫人的意思,我回去後會如實對吳掌柜匯報的,那麼這周之內我們就應該做好接收第一批糧食的準備了。」
魏三點頭道。
他隨即起身對秦月夕抱拳道「少夫人,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好,你去吧,替我轉達對吳掌柜的問候。」
秦月夕回應之後,魏三便匆匆離開了。
「青雅,以後你可以更自信一些,我現在把新悅酒樓的事交給你,這只是第一步而已,你要幫做的事情還多,如果不能有自己的主見,那不如還是我事事親力親為的好。」
秦月夕對青雅提點了一句,顯然是在指她剛才對自己詢問的那一眼。
「可是,少夫人……」
青雅有些猶豫,她話才說了一半就被秦月夕打斷了。
「我明白你在顧慮什麼,你是怕自己越俎代庖了嗎?以後顧家的生意會越做越大,如果事事都需要我來拿主意的話,就算我是千手千眼分身有術,那也忙不過來。」
「你跟在我身邊那麼久,對我做事的方式應該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我能放手讓你去做,自然也是對你的認可。我都能相信你,你為何不能相信你自己呢?」
「是,少夫人,青雅受教了,一定不會辜負少夫人的信任。」
青雅低下頭,並沒有讓秦月夕看清她的表情,但是話語中卻有著隱隱的激動。
被人信任的感覺很好吧。
秦月夕想起她體驗這種感覺時的心情,就不難理解青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了。
她剛才所說的,就是心中所想的。
顧家的生意必然會越做越大,現在就已經需要能夠放出去獨當一面的人手了,青雅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秦月夕忙完了正事,就準備去顧師傅的院子,她剛起身打算離開,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這還是住進新宅子以來,她第一次來到顧梓晨的書房。
以前的顧家老宅房子都要塌了,也沒有足夠的房間,更不要說什麼書房。
換了租來的周家宅子,也只有一間書房,一般都是顧氏父子共用的。
只有在顧家新宅起了之後,才在顧父和顧梓晨各自的院子裡各準備了一間書房。
秦月夕入住以來並沒有什麼機會用到這間書房,比起在家時間更少的顧梓晨而言,他在這間書房裡的時間反而更多些。
她走到書案旁,桌上還有一卷半掩的書,就倒扣著放在上面。
從標題上看,像是一本治國的策論,秦月夕對這方面並不感興趣,想必起顧梓晨看了一半沒有收起來,就先這樣放在這兒了。
整間書房的風格與顧父的書房是一樣的,難怪她會覺得眼熟,顧父的書房她倒是去過幾次,所以才能一眼就看出來二者並沒有什麼不同。
若真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兩個書房牆上掛著的字。
顧父書房掛的是「寧靜致遠」,顧梓晨書房掛的則是「積健為雄」。
從兩副不同的掛字上,就能看出父子倆現在的追求大不相同,卻也符合他們各自的心境。
秦月夕並沒有在書房耽擱多久,她很快便離開去顧師傅的院子了。
不管顧氏父子想要的是什麼,她都會盡力幫他們實現。
她會守護好顧家的平安祥和,也會幫著顧梓晨為顧家平反昭雪。
秦月夕來到小院的時候,恰好看到顧師傅又在院子裡侍弄花草。
「顧大叔,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您還在忙著呢?」
顧師傅見她來了,也笑著說「這不是閒不住嘛,你嬸子就喜歡看這些花花草草的,我就精心照顧著點兒,她高興了,我心裡也舒服。」
「顧大叔,您跟嬸子還真是恩愛啊。」
秦月夕由衷地誇了一句。
顧師傅對他夫人的心意,秦月夕可是都一一看在眼裡的,所以對二人之間的恩愛情深也是深感羨慕。
「月夕你也不差啊,顧少爺對你也是一片真心,原本下午的時候……」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秦月夕正聽著呢,忽然就沒了,便追問道「原本下午怎麼了?顧大叔您說啊。」
顧師傅苦笑搖頭道「瞧我,一時多嘴,怎麼就說出來了。」
秦月夕更加疑惑了,事關顧梓晨還有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她沒有繼續催促顧師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好吧,都說了一半,也不差剩下那一般了,原本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是讓你知道也無妨。」
顧師傅嘆了口氣「下午李先生曾讓天賜小兄弟去找你,結果跟著來的卻是顧少爺。他說你近日奔波勞累,好不容易小睡一會兒,他不忍心叫醒,若是有什麼事情,他可以代為轉達」
「當時還叮囑我們,若是你問起來,就說是他恰好遇上的。誰能想到,居然會被我說漏嘴了。」
秦月夕這才恍然,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