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秦鳳歌,你有沒有擔當?

  聽到自家大小姐終於肯放軟姿態,念夏也鬆了一口氣,「小姐您願意認錯,奴婢就放心了。您和公子都是從夫人肚子裡出來的,這樣的血緣可是秦月夕那個賤人怎麼比也比不了的。如今大公子雖說在外面和秦月夕走的近便了些,也一定是被那個賤人蒙蔽,才會如此。

  等以後日子久了,大公子一定會明白過來,知道秦月夕狠毒卑鄙的嘴臉,還是會和小姐您親的,畢竟您才是他的親妹子。」

  「是嗎。」秦月染語氣冷然,並無半點詢問的意思。

  念夏用力點頭,臉上也露出笑容,「小姐,親兄妹就是親兄妹,您和公子之間又無什麼血海深仇,哪裡會有解不開的結呢。」

  她想著,到底都是親兄妹,就算中間有什麼隔閡,隨著以後誤會解開,也能重歸於好。

  秦月染不再言語,但那心中想的卻和念夏是截然不同。

  她願意點頭認錯,並非是怕了秦鳳歌,也沒覺得自己是做錯了什麼。而是不想在景王府里和秦鳳歌起什麼爭執。

  就如念夏說的那樣,這裡不是景安侯府。

  不管她和秦鳳歌在自家院子裡怎麼吵鬧,院子裡都是自己人,都是景安侯府買來的下人。

  可到了景王府,這裡人多眼雜,耳目也多,興許就會又萬貴妃派來耳目潛在景王院子裡,觀察她的一言一行。

  她雖然未曾見過萬貴妃,但聽那些傳言和官眷太太們的閒談,也聽說了萬貴妃是個頗有手腕的女人,若非如此,後宮家裡眾多,有資歷的有子嗣的妃子就有三位,但真正手握實權,有統御六宮權利,巍位同副後的女人,還是萬貴妃。

  萬貴妃心機頗深,景王蕭承乾雖說文治武功不是最出色的,但也是萬貴妃唯一的兒子,自然會十分在意獨子在宅邸里的一言一行。

  更會在意,她這樣的兒媳是個什麼貨色。

  從成親到懷孕兩個月有餘,萬貴妃作為她的婆婆,從未有一次派太監傳召過她。

  可見,在萬貴妃心裡,她還不算是一個正經兒媳,還沒能入得了萬貴妃的法眼。

  所以在自己還沒有被萬貴妃正式接納之前,她還不想在景王府邸里暴露過多對於自己不利的事情。

  兩人沉默間,已然行至府邸前院正廳。

  正廳這邊,穿過平坦寬敞的大院,直入廊下。

  正廳廊下,已經站著一個景安侯府的小廝,守候在門外。

  一看到是嫡小姐秦月染出現了,連忙彎腰行大禮「見過大姑娘。」

  「免禮。」

  氣度溫和的對門口的小廝擺了擺手,秦月染徑直入了大廳。

  念夏則和門口的小廝一樣,選擇留在正廳門外,守在門口的另一邊。

  大廳里,秦鳳歌一襲藍白相間的圓領長袍,也沒有在靠背椅上落座,而是背對著門口,站在大廳中央,仰頭看著掛在正廳中央牆壁上房的一塊橫匾。

  雖然沒有回頭,但只看背影身形,就知道是身姿秀頎,風流如玉的美男子。

  只是,這樣的美男子卻一直無心仕途,無心科舉,甚至連承襲爵位的想法也很淡薄。

  秦月染瞅著自己哥哥那副風流無羈的背影,心如止水的走了過去。

  才走了兩步,裡面的秦鳳歌也倏地轉過身來,一雙狹長的鳳眸直直地看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文人墨客特有的儒雅笑意「月染,你終於過來了。」

  這話說得的,就好似在這裡苦等許久。

  礙於外面還有要進來奉茶的丫鬟要進來,秦月染迎上秦鳳歌投來的視線,牽扯嘴角,在臉上綻開一抹還算溫柔的笑容「大哥怎的今日過來了?」

  輕描淡寫的詢問。

  就好像三天前,帶個人在甄氏吵到動手的事情全然沒有發生過。

  秦鳳歌笑得更暖,如春日朝陽一般「自然是來見你,順便給你帶一些脂粉錢過來,除去你採買針線脂粉的開銷,若有剩餘的銀子,記得替我在年底除夕之前,去咱們秦家祖墳那,代替我給母親上一炷香。」

  「……你,你什麼意思?」秦月染臉上虛偽的笑容登時有些掛不住了,笑容出現冰裂,「年節前,去祭祖上香,這不是應該都大家族裡的兒孫該做的事情嗎?按照規矩,除非是嫡子嫡都不在了,家中沒有兒郎,則會才會需要女子進祖墳上香。」

  可現在,秦鳳歌卻說,要讓自己去代替他在年底的時候,去給母親上一炷香。

  這不是在暗示,他今年年底不在侯府?

  正想著,面前的秦鳳歌已經開口給出答案「我要出門遠遊。」

  「你說什麼?」

  「我要出門,遠遊他鄉,親觀大晉五座名山。」

  「你——」秦月染驚訝,下一瞬就是氣憤,語調也沒有之前那般溫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母親現在才剛剛入土不過四五日,你就說,你要出門?」

  「是。」秦鳳歌點了一下頭,從懷裡拿出已經準備好的一沓銀票放在後面正廳中央的八仙桌上,「這裡是我在京城錢莊裡,這幾個月來陸續存下的銀票,一共是一萬兩。想來,只要不是大手大腳的揮金如土,足夠你日常打點開銷了。」

  從正中對摺的銀票放在桌上,粗略看起來,大概有十張銀票。

  秦月染看著在八仙桌面上,猶如孔雀開屏一般徐徐展開的銀票,眼底仍舊盛滿了詫異,「你不是在跟我說笑吧,母親屍骨未寒,又逢年關將至,你是侯府嫡子,更是唯一的男丁,你現在跟我說你要出門遠遊?你知不知道,你先前可是在外四處遊歷,說是跑去西洋列國,在那邊呆了數年。你這才回京多久,就說又要出門?」

  「月染,這半年來,我一直住在府邸,可京中生活並非我所喜歡的那樣,我生性三蛋慣了,並不習慣於這種籌光交錯,整日和那些公子哥聚攏勾欄柳巷對朝政高談闊論,最重要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月染嬌喝打斷「夠了,秦鳳歌,你是家裡的嫡長子啊,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男兒該有的擔當?居然又要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