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堂內外一片安靜。
再也沒有任何議論的聲音響起。
高健也老實的跪在地上,聽著縣令對自己的宣判,不再做任何反抗。
縣令的宣判聲還在繼續「蔚城人士陳萬祥,私刻他人印章,已有冒名頂替之嫌,又夜闖高家院子。按大晉律,未經他人允許而夜闖民宅者,罰銀十兩,私刻他人印章冒名頂替者,罰銀百兩。犯兩條律法,共計罰銀一百一十兩,鑑於影響較輕,故而免去坐牢,但需要同樣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師爺,將認罪書呈給他們兩人,讓他們簽字畫押。」縣令給師爺吩咐下去。
而師爺已經回到高台旁邊那個專屬於自己的小桌子旁,手起筆落,快速將兩份認罪書擬好了,然後拿著毛筆遞給高健。
高健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接過師爺手中的毛筆,將認罪書放到地磚上,老老實實的在認罪書的左下方寫下自己的名字,又將拇指摁在紅色印泥上,在簽字處摁上了手印。
在認罪書上籤好自己的名字後,高健將認罪書拿起,交還給了師爺。
而那邊的陳萬祥也是頂著一張哭喪的臉,拿著毛筆同樣在左下方的位置簽下了自己名字。
「既然兩個犯人都已經認罪簽字,那就開始動刑!」
隨著縣令話音落下,兩枚紅色的籌子也已經砸在了地磚上。
看到籌子落在地上,高健心中一沉,知道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只能深吸一口氣,面前克制自己冷靜。
而跪在他不遠處的陳萬祥就沒有這麼冷靜了,一聽到自己要挨打,從小沒吃過苦吃過疼的陳萬祥嚇得連連後退。
跪在地上朝大堂門口蹭了幾步之後,突然站起身就想要往外跑。
站在柵欄外的百姓一看到此人要衝過來,嚇得低叫著後退躲避。
「來人把,他犯人陳萬祥抓住。」
站在一旁後面的師爺直接招呼著手持水火棍的差役動手。
守在門口兩邊的差役立刻同時朝陳萬祥撲了過去,字節將陳萬祥撲倒在地,然後一腳提在陳萬祥得到腿彎處。
陳萬祥直接被踢跪了下來,結結實實地跪在了公堂地磚上。
縣令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去「大膽陳萬祥,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竟然還想外逃,罪加一等,再加十板子!」
說完又從黑色的籌筒里拿出一直黑色的木片做的籌子扔在地上。
「大人,我錯了,我不跑了,我認罪,我現在就給您簽字畫押!」
眼看著縣令又扔下一個籌子在地上,陳萬祥嚇得趕緊求情下話,「我真的不跑了,不跑了大人。秦老闆,秦老闆我錯了,你幫我說說,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幫我求個情啊!」
驚惶中,陳萬祥甚至轉頭看向秦月夕,眼神期艾的求助。
秦月夕忍不住嗤笑了一下「陳萬祥,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好好受著吧,我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普通商人,哪有那麼大面子能讓沈大人為我開恩的?」
然後移開視線,轉而看向守在外面的顧梓晨,對顧梓晨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一起看好戲。
顧梓晨嘴角噙著的弧度擴的更深,也對著秦月夕微微挑眉。
兩個人就這樣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眉目傳情了一番。
而陳萬祥這邊,任憑他怎麼嚎叫,差役們都沒有理會,不由分說的將陳萬祥架在了一張一人寬的長條凳上,然後雙手和雙腳也用麻繩捆好。
接著在陳萬祥還張嘴叫喚的空檔,還有差役不忘記將一團麻布狠狠塞入他的口中。
然後在全場百姓的注視下,將陳萬祥的穿在下身的褲子褪去了一半,直接露出兩個圓滾滾的屁股膽子,當眾打起了板子。
第一板子打下去,陳萬祥的表情就扭曲了,嘴裡嗚嗚的叫喚著。
要不是嘴巴里還塞著布團,陳萬祥的慘叫恐怕要掀開房頂。
差役手裡舉著的板子一刻不停,很快雨點般的朝長凳上的陳萬祥打去。
高健跪在一邊,看到差役們打板子竟然下手如此之重,原本土色的臉色已經嚇得發白。
秦月夕則坐在椅子上,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好戲,若不是礙於縣令還坐在大堂里,她甚至都想給陳萬祥鼓掌叫好了。
打得好,真的是活該。
好好把陳萬祥這一灘爛泥打一打,讓他知道恩將仇報,就該是什麼下場。
隨著板子聲落下的越來越密集,打到後面,陳萬祥好像連悶叫都發不出來了,整個人好似半昏迷一樣,眼皮耷拉下來,一動不動的歪著頭趴在長凳上。
「大人,四十板子已經全部打完。」
負責行刑的差役收起手中的水火棍,對坐在桌案後面的縣令拱手稟告。
「行了,把這個人帶到後堂,給他潑一碗涼水,等他清醒過來,交了罰銀在准他離開。」
「是!」
差役把陳萬祥從長凳上解綁後帶下去了,然後走向高健。
高健為了維護自己最後一絲面子,不敢像陳萬祥那樣又跑又叫,十分老實的順著差役們的手勁兒趴在長凳上,然後自己咬緊了差役遞來的麻布,自己將褲子褪下了一些,接著閉上眼睛,等著板子打過來。
很快,厚實的木板就向雨點一樣打到臀部。
原本這些板子擊打出的疼痛他還能抗住,可奈何腳踝骨上還有骨折舊傷。
這屁股每被板子打中一次,顫動的力量就會傳遞到斷骨處。
斷骨處也會產生一陣揪心的疼。
只是忍了十幾下,高健就疼的汗如雨下了,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鬢角滑落下來,直接砸到地磚上,打濕了頭部下方的地磚……
守在外面的百姓看的更是膽戰心驚,膽子小的已經提前散去了。
只剩下十幾個看人鬧不嫌事大的,湊在柵欄前面一邊看一邊低聲嬉笑「嘖嘖,活該,真是活該啊。放著好好的月夕酒坊大掌柜不當,非要跟自己東家叫板,還要誣陷東家,三十板子打的一點也不冤!」
「就是啊,一個月領著十兩的月錢多好啊,放著好日子不過自己要作死,該打!腿都應該給他打斷!」